“沒事啊,三哥沒生你氣呀。”


    “真的?”蘇意對他的話,很是狐疑。


    “是真的。”季臣司幫著慕子寅說話,“老三還說,讓你回來了,端飯上去給他。”


    蘇意還是沒全信,轉了頭去看對麵的宋顏安,他們兩的話不好說,但小哥就絕對是不會騙她的。


    宋顏安接受到慕子寅求救的眼神,衝她點了點頭,“真,老三真沒生氣。”


    蘇意鬆了手,心想這不科學。


    他這人最記仇了!


    慕子寅揉著被蘇意揪痛的耳朵,擰著五官,“蘇意妹妹,你真是太母老虎了,把我的耳朵都揪紅了,好痛啊。”


    “哼!那你是沒領教過真正的母老虎,否則,你早已命喪當場了。”


    慕子寅:“……”


    季臣司糾正道:“那應該是叫殺人狂魔了吧?”


    “差不多。”蘇意喝了口水,“在我眼裏,母老虎跟殺人狂魔沒區別。”


    眾人:“……”


    言罷也不再管他們,走到靜姐跟前,問她:“靜姐,蘭先生的晚餐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啦,少爺的晚飯是海參餛飩,白切雞,蟹黃蛋和清炒時蔬。”


    “吃餛飩還要準備這麽多小菜啊?”


    “是的,怕少爺術後胃口不佳吃不下多少,就多準備幾樣。”


    “好的,那靜姐你先下班吧,這兒由我交班了。”她說著,就拿來一個湯勺把靜姐剛剛下好的餛飩撈起來,盛在一個稍大的瓷碗裏,再把幾道小菜從蒸鍋裏取出來,全部熱熱燙燙的,擺在一個托盤裏。


    做好這一切,靜姐已經下班走人了,蘇意想了想,對餐桌上幾個男人說:“你們等下吃完了自己把東西收拾一下,碗筷放進洗碗機裏,然後按那個5d噴淋,知道了嗎?”


    “好。”宋顏安應答她。


    蘇意便端了托盤,轉身往外走。


    宋顏安問她:“你不先來吃點火鍋嗎?”


    “等下吧,等小呆比吃完飯,我在下來吃,你們留點菜給我就好。”說著就上樓了。


    “小呆比是誰?”片刻後,慕子寅問。


    三人齊齊相看一眼,都表示不知道小呆比是誰。


    “難道是老三?”季臣司揣測。


    然後,三個人都沉默了,隨後又爆笑起來,慕子寅一拍大腿,“小呆比,哎呀我的媽呀,這外號也是沒誰了,哈哈哈……”


    *


    蘇意一手端著托盤,推開臥室的門。


    入目的,是一室的昏暗。


    房間裏隻開著一盞光線橘黃的壁燈。


    蘇意走進去,床前大概0。5寸的距離,多了一張白色單人床,而大床上的男人,已經睡著了。


    睡了啊?


    顯然是剛入睡沒多久,靜靜躺在白色被褥深處,一隻手放在胸前,握著個什麽東西。


    蘇意把托盤放下,傾過身去,才發現他握在手裏的東西是一顆人造琥珀。


    手指伸出,她動作輕輕地拿掉了他手裏的琥珀,放在光線下,才發現這顆琥珀裏頭是一朵花,一朵完整的,差不多快枯萎的紅色玫瑰花。


    蘇意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送他的那朵玫瑰花。


    也是紅色的。


    她記得當時她遞出花的時候,蘭浮初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後遲疑一秒,收了。


    隨之神情變得很微妙。


    蘇意當時還笑他別別扭扭的,像個傲嬌的小公舉。


    能讓自己抱著入睡的東西,肯定就是心頭好。


    蘇意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喜歡玫瑰花,昨天從書裏頭掉出來的標本其實就是一片玫瑰花瓣,雖然當時他不讓她撿,但眼尖的她看出來的。


    其實,如果她在仔細點觀察,就會發現那顆琥珀裏頭的玫瑰花少了一瓣,但玫瑰花有那麽多瓣,他若不說,她又怎麽看得出來……


    蘇意把琥珀拿開,就坐在床前看著他。


    見他睡得沉,就緩緩抬起指尖,落到他的幽長的睫毛上,挑了挑。


    隨後見他沒反應,抿唇偷笑。


    她以前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挑他的睫毛,因為很長,挑起來有種小小得逞的歡樂感覺。


    嗯……雖然是一個大男人……但皮膚的觸感非常細膩光滑……


    果然跟慕子寅說得一模一樣,小呆比的皮膚好到不行。


    蘇意的手,不覺的,就從他好看的額頭緩緩滑下,到了他高挺的鼻梁,血色極淡的薄唇,最終,指腹點著他的嘴唇,莫名的有些愛不釋手。


    細算一下的話,他們接吻的次數還真不少,雖然每次都發生的有點莫名其妙,但還蠻值得人懷念的,盡管他後來那麽厭惡她,她也沒有覺得多生氣,畢竟少年時期,他給她留下的全是美好的印象,這些好印象,可以洗盡那些他在她心中的壞印象……


    就在這會兒,蘭浮初似被吵到了,睫毛動了動,忽然睜開眼睛。


    蘇意微怔,立刻就想縮回手。


    但已經慢了,因為他抓住了她的手指,雖然病了,動作卻很靈敏。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望,氣氛有點尷尬。


    蘇意看著他的眼睛,頗不自在地說:“我就是摸摸你體溫。”


    “體溫是摸額頭,你摸我嘴唇做什麽?”


    “……”蘇意一臉窘迫,“對啊,本來是摸額頭的,但手一抖,就不小心摸到了你的嘴唇,抱歉哈,不是故意的……”


    蘭浮初眸色微深,不說話。


    片刻後,他吐出了幾個讓人瞪目結舌的字,“我要上廁所。”


    “要我扶你?”蘇意不太確定地問。


    “不然?”


    “好吧。”她摸摸鼻子,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前天晚上都已經全部看過了,現在扶他去上廁所又算得了什麽呢?盡心盡職的起身,就把他扶了起來,邊小心翼翼地道:“慢點。”


    蘭浮初側首望了她一眼,那柔情的模樣,讓他眉目間的陰鬱一下子舒開許多。


    “慢慢來……”按照蘭浮初的指示,她把他扶進浴室裏,然後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不對啊,病得這麽重為什麽不用尿壺呢?不用起身就可以使用了,多方便啊。


    難道是潔癖犯了?嫌尿壺太髒太臭?


    扶著他走到馬桶前麵,蘇意將蓋子掀開,隨後轉到他身後,雙手伸出,抱住他精壯的腰。


    蘭浮初渾身一震,目光瞥向她,“你是打算留在這裏幫我?”


    “不然咧?”


    蘭浮初想了片刻,“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行,你病得這麽重,我理應看好你。”萬一在廁所摔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蘭浮初聞言,皺皺眉,又去看她的臉。


    欺負他是個病患是嗎?


    唇角弧度在蘇意看不見的地方一勾,淺淺道:“那你幫我脫褲子吧。”


    蘇意:“……”


    又特麽的是這個環節!


    蘇意心髒砰砰亂跳兩下,伸出一雙手,也不敢看,就把手置到了他褲頭前麵。


    瞬間換回了蘭浮初危險的低哼,“你的手往哪裏摸呢?”


    蘇意嚇得立刻縮回了手,鼻尖都冒出了緊張的汗,“我看不見。”


    “那怎麽辦?我要上廁所,很急。”


    “我抱著你,你還不能自己動手拉拉鏈麽?”


    “不能,我沒有力氣。”他的聲音回蕩在廁所間,說不出的低啞。


    蘇意蹙眉,隨後想想,一咬牙,幹脆霍出去了,雙手重新伸出去,剛想去摸索他的拉鏈,就好像碰到了塊灼熱的東西,嚇得再次把手縮回去了,紅著臉說:“我剛才……好像摸到什麽東西了……”


    “……”蘭浮初眼神深黯,“那是我的手。”


    “……”蘇意萬分尷尬,原來是手啊,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呢,真是邪惡了。


    結果,還沒等她想好,蘭浮初就把自己的手蓋到她手上,引導著她纖細的手指,慢慢移到他的拉鏈上去。


    “可以了。”他無比淡定地說。


    蘇意:“……”


    媽的這叫自己沒力氣拉褲鏈?那怎麽有力氣握她的手去拉褲鏈啊?這……


    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看著他虛弱蒼白的側臉,又覺得他不像會說謊的樣子。


    她心裏猶豫了又猶豫,輕輕動下手指,小心翼翼地拉開他的褲鏈,用特別僵的聲音說:“好了……”


    “你剛才,摸到我了。”他低低開口,呼吸很沉。


    蘇意:“……”


    氣血直直往上湧,蘇意抿著唇角,萬分艱難地說:“對不起,我站在你後麵,看不見,所以……”


    後麵省略的字是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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