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褚臻煥沉吟一聲,說道:“你可知道,他們是哪裏的道士?”


    “之前我不知道,當我當廠長之後,我才知道,他們是來自茅山的道士。”汪忠民說道。


    “茅山道士……”褚臻煥微微點頭,他專門看了眼旁邊的記錄員,見內容被記錄下來之後,才又行說道:“再說說以後的經曆……”


    “當時我看到那些道士挖出來的都是空心樹之後,難免心生疑惑。對於樹木的價值,我還是清楚的,先前被挖走的樹木,是兩棵桃樹和兩棵棗樹,那種粗度的桃樹和棗樹,如果拿出去販賣的話,價值最少上百萬。國家林場是有政策的,每年的砍伐與栽種也都有指標,不許隨意砍伐和挖掘。於是,我認為朱清的舉動有很大的問題,十有八九是將好的桃樹和棗樹私下裏拿出去賣掉,不知從哪裏搞了些賭木賭輸的樹,移栽到林場魚目混珠。於是,我專門實名給林業局寫了封信,進行舉報。”汪忠民說道。


    “你說你給林業局寫信舉報過……”褚臻煥聽到這裏,眼睛一亮,旋即問道:“那後來呢?林業局方麵是怎麽說的?”


    “我沒有等來林業局的回複,等來的是四個彪形大漢的毒打。那天我在林場內進行樹木檢驗,不想突然冒出來四個人,他們在樹下將我打了一頓,說我要是再敢多管閑事,就打死我,還要把我活埋在樹下……”汪忠民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顯得十分悲憤,顯然這件事,是他永遠忘不了的痛。


    “還有這樣的事……”褚臻煥倒吸一口涼氣,又道:“接下來,你又是怎麽做的呢?”


    “嗬嗬……”汪忠民狠狠地一笑,說道:“雖然我隻是一個書生,但是在這個時候,我知道自己決不能屈服。我索性跟他們說,別忘了先前那四棵樹是怎麽死的,要是沒有我,你們想要偷梁換柱,根本沒可能!有種你們現在就殺了我,不過到時候別後悔。”


    褚臻煥微微點頭,沒有出聲,隻是看著對麵坐著的汪忠民。


    汪忠民又接著說道:“那四個漢子聽了我的話之後,果然愣了一下。隨後,有一個漢子特意去打電話,他走出很遠,我也不知道他的電話是打給誰的,又說了些什麽。等他回來,他丟給我一張銀行卡,說這裏有十萬塊錢,密碼是6個8。這些錢,算是給我的醫藥費了。他們四個人就這麽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


    “你這次被打,以及拿到十萬塊錢,從此就再也沒有舉報過嗎?”褚臻煥問道。


    “沒有。”汪忠民輕輕的搖頭,“這次的經曆,讓我根本不敢再舉報。但我也不願繼續留在林場,就帶著傷去找朱清請病假。朱清也沒有什麽廢話,直接批了我的假。大概過了能有半年多,我一直都沒有上班,這一天,林場的辦公室主任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我該上班了。我說我的身體還沒好,沒法上班,他說我若是還不去上班,那就要開除我。我早就不想在那裏幹了,當場在電話裏表態,開除就開除。在這次通話之後,過了一個禮拜,朱清找到了我家。說是希望我能夠回去,幫他把兩棵空心樹移栽到林場裏。我當然不肯,他又說有什麽條件,讓我盡管開。我說移栽一棵樹,我要五百萬,而且我還要當林場的廠長,否則沒的商量。朱清聽了我的話,差點被氣死,跳著腳罵了我一頓,跟著負氣而去。”


    “我想接下來,肯定要有什麽故事吧?”褚臻煥平和地說道。


    “是的。”汪忠民點頭說道:“隻過了兩天,朱清又來找我,他說可以答應我的條件。但是,廠長的位置,是需要資曆的,不可能讓我直接一步升到這個位置。他說在三年之內,保我坐上這個位置。這期間,會一步一步提升我的級別。”


    “也就是說,你能在兩年之內平步青雲,從一名普通員工一直坐到副廠長的位置上,全都是因為你和朱清站到了一起,選擇與他合作的緣故。”褚臻煥說道。


    “是的。”汪忠民點頭。


    褚臻煥隨即看向身邊坐著的漢子,說道:“周剛,你立刻讓人前去逮捕朱清,將他提押到案。”


    “是,局長!”周剛馬上答應,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


    褚臻煥又看向汪忠民,說道:“林場內部的職位,作為廠長基本上就可以說的算,隻需要到林業局備案一下就可以。可是,到了副廠長這個級別,卻是需要林業局進行任命的,你當時的任命是怎麽批下來的。”


    “朱清一直都防著我,什麽事都不跟我說,他之所以向我妥協,恐怕是因為什麽壓力。說白了,就是我移栽樹木的技術。朱清在我移栽樹木的時候,總是進行觀察,還讓人幫著觀察,可他始終都沒看明白,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朱清原本不打算讓我這麽快升到副廠長,還說副廠長的工資也不高,哪比得上悶聲賺錢來的好。但我就不想看到他在我麵前作威作福,在我的強硬之下,朱清沒轍,隻能想辦法走門路,將我提拔為副廠長。轉過年後,他又將廠長的位置讓給我了,自己選擇內退。”汪忠民說到這裏的時候,顯得頗為得意。


    “以朱清的資曆,如果卸任林場廠長一職,完全有可能進到林業局當副局長才對。可是,他為什麽會選擇內退?”褚臻煥突然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理論上是這個樣子,但想要進到副局長,那需要區裏的領導批示。我懷疑,朱清他們的手,恐怕還沒這麽長。抑或是,朱清在那些人的眼中,也不過是一枚棋子。有我取代他,他也就失去了價值。”汪忠民說道。


    褚臻煥輕輕點頭,又道:“那在你成為廠長之後,是不是也就擺脫了朱清的束縛,可以單獨和上麵的人進行對話了呢?”


    “哪有這麽容易,朱清雖然內退,卻一直想要當太上皇,繼續遙控我做事。可我並不買他的賬,將林場裏的護林隊全部換成我的人,令朱清這個內退廠長徹底失去了意義。不得已之下,終於有人來找我了。”汪忠民說道。


    “這個人是誰?”褚臻煥馬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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