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以九千人擊敗十萬敵軍,靠的是誓死保衛京師的高昂士氣,贏得十分僥幸。


    這一仗,他並不想打,而是不得不打。


    僥幸以少勝多,他也沒有給勝利衝昏了頭腦,而是按兵不動,等待隨後就會趕到的大批步兵和各地勤王兵。


    崇禎一再催促他出戰,他都以兵困馬乏,等待援兵為由加以推遲,這才引起了皇帝的懷疑。


    其實即使援兵趕到,他也未必就願意立即跟滿兵決戰,因為他知道打野戰,明軍不是能騎善射的滿兵的對手......


    袁崇煥和皇太極在京郊相遇,這一次皇太極出動了後金的全部精銳,深入大明腹地,本來極其冒險,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


    袁崇煥的計劃便是截斷滿兵退路,把滿兵圍困住,等到各路勤王兵抵達,再四麵合圍,進行決戰。


    這樣即使不能在此役全殲滿兵,也當能給以重創。


    這時有兩路勤王兵趕到,但袁崇煥並未把他們留下守衛北京,而是一路派去昌平保衛皇陵,另一路退至三河截斷滿兵後路。


    他自己的主力預計十二月初三、初四日即可趕到,可以開始實施合圍計劃了。


    不料朝中大臣卻有很多人認為是袁崇煥放清兵入關,於是紛紛誹謗袁崇煥與清軍有勾結,朱由檢也起了疑心。


    此時清軍也設計離間,說袁崇煥與清軍有秘密約定。


    十二月,皇帝朱由檢將袁崇煥下獄。


    魏忠賢遺黨王永光、高捷、袁弘勳、史褷等人想趁機給魏忠賢報仇,以擅自與清軍議和、擅殺毛文龍兩條罪名定袁崇煥死罪。


    崇禎三年八月,也就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要是宋溪妱沒來,袁崇煥會被淩遲處死,家人被流徙三千裏,並抄沒家產。


    據《明季北略》載:“是時百姓怨恨,爭噉其肉,皮骨已盡,心肺之間叫聲不絕,半日而止,所謂活剮者也……百姓將銀一錢,買肉一塊,如手指大,噉之。食時必罵一聲,須臾崇煥肉悉賣盡。”


    總之,崇禎已自毀長城,大明王朝從此走向了末路。


    ……


    對於這些事情,除了當事人以外,也就他最親近的人能夠知曉。


    要說袁崇煥沒有私心,那也不是絕對,否則他也不會殺了毛文龍,直接使自己陷入被動,這步棋是他自己走錯了。


    可是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無法改變,而且曆史就是曆史,都是由勝利者編寫,清朝皇帝肯定袁崇煥,其實也是給自己台階下。


    否則自己的先祖被人家打敗了,再說人家無能,那麽自己的先祖豈不是更無能?


    宋溪妱從佘侍衛那裏得知了這些,然後根據後世的理解,教給李鬆一套說辭,李鬆說給了駱養性,他果然很意動。


    不過想救袁崇煥,光靠一個駱養性還不行,朝廷裏那麽多官員,袁崇煥的仇人也不止一個。


    所以駱養性聽到這個說法後,心裏想的第一反應就是,為了袁崇煥,得罪那些人到底值不值。


    如果真的要他出頭,保下袁崇煥的可能性又有多大,無論成功與否,事後又會有什麽結果。


    看見駱養性不在說話,李鬆和宋溪妱都知道他心動了,這時候二人對視一眼,都知道他們的目的馬上就達到了,距離成功隻差一點點。


    “駱大人,其實貧道夜觀天象,發現最近紫薇星動,太白星屢晝,這是不詳的征兆,所以萬萬大意不得,否則即使袁崇煥不死,那也無濟於事了!”


    李鬆此話說完,駱養性臉上就是一驚,因為這句話他很熟悉,先帝駕崩之前,欽天監的官員也這麽說過!


    那時候他剛剛從他父親手裏接過指揮使的位置,作為皇帝最親近的人,這種事他怎麽能不知道呢?


    這一刻,駱養性真的有些動搖了,不管這個琉璃仙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明朝真的沒了,那麽對他也沒什麽好處。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養性受教了,我這就回去擬本,把這件事上奏給陛下,陛下英明神武,深明大義,我想一定會重視的。


    不過,今天與道長相識,在下還有很多疑問想問道長,還請二位到鄙府暫住一些時日,免得陛下問起,說何方高人有如此言論,到時候要是尋不到二位就不好了。”


    駱養性,這個時候,宋溪妱才真正知道他是誰,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不愧是錦衣衛出身,做事也夠狡猾的,他讓二人去駱府,說是想好好招待他們,其實也是為了以往萬一。


    他這邊的奏折一上,皇帝什麽態度尚不清楚,要是高興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功勞都是他的。


    可要是惹惱了崇禎,他完全可以說自己是被妖人蠱惑,隻要有人替他定罪,他的罪過也就沒那麽大。


    他要表明立場,他這麽做都是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這才冒著觸怒龍顏的危險上奏,沒準崇禎還會認可他的忠心,但是他這麽做要是沒有好處,他也不可能這麽做。


    “啊哈哈,多謝駱大人的好意,貧道是出家人,我師徒二人自由慣了,如今……”


    還沒等李鬆說完,駱養性打斷了他,道:“道長不必推辭,道長今天能說出這番話,就足以證明道長的見識不凡。


    道長就不要客氣了,來人備馬車,回府之後要好好招待二位道長,切莫怠慢了二位。”


    就這樣,李鬆這位西貝仙人,加上宋溪妱這個小道童,不得不隨駱養性回府。


    在出酒樓的時候,袁崇煥的心腹手下正在外麵等候,宋溪妱見了對他點了點頭,意思是按計劃行事。


    ……


    宋溪妱這邊暫且不提,且說佘侍衛那邊,袁崇煥的一幹心腹,都在等宋溪妱的消息。


    宋溪妱這邊一露麵,佘侍衛那邊一方麵派人在民間散布消息,大致意思就是,除了袁崇煥沒有人能夠抵抗滿人,還大肆宣揚袁崇煥的戰果。


    而且皇極對袁崇煥很是忌憚,由於努爾哈赤是因為他死的,所以對他也很痛恨。


    所以袁崇煥要是死了,最高興的就是皇太極,不但可以慰藉先祖的在天之靈,還可以除掉一大勁敵。


    而另一方麵,從袁崇煥的嫡係部隊選出一係列死士,對朝廷裏主張殺袁崇煥的幾個官員,主要是魏忠賢的遺黨,進行監視控製。


    等駱養性那邊奏折一上,朝廷裏肯定掀起一片波瀾,到了關鍵時刻,他們要讓那些官員說不出話!


    一切都在悄然進行著,誰也想不到這一係列安排,竟然出自一位十三歲的“少年”!


    宋溪妱和李鬆住進了駱府,駱養性對二人是不錯,但是限製了李鬆的自由,宋溪妱因為年紀小反而沒怎麽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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