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受虛冥狀態的影響,無法加速,見長廊一片混亂,知道對方早有埋伏,要用幻士拖住武議員們,然後全力對付刀無界和太子,不禁暗暗心驚,急忙揚聲喚道:“姐姐對付幻士,赤大哥,先去救人!”


    硯冰與赤瑕璧並不答話,各自飛向自己應去的地方。


    踏上長廊,硯冰的眼前立即幻象叢生,但她有過多次對付幻士的經驗,不加思索地便施展出“血舞凝”,一邊施術一邊輕喝道:“血氣翻湧不要亂動,也不要抵抗,破了幻術立即消失。”


    武議員們都是高手,一聽便心領神會,盡量控製自己的心境,片刻之後,一股巨大的力量牽著血液,肌膚、四肢、內髒、大腦,所有血液流經的地方都受到衝擊,產生巨大的痛楚,從外一直痛到內,但幻象也隨即消失了。


    幻象一除,硯冰立即散功,坐上影雀在空中搜索幻士,發現有六個黑影同時奔向長廊盡頭的小島,見她追來立即躍入水中。


    硯冰從未在水下作戰,心裏有些虛,不敢再追,隻是坐在影雀上在空中遊蕩,從高處觀察水下的黑影。


    這邊幻象解除,刀無界卻把明神昶丟了,他原本一直很小心,隻是身子與明神昶之間有空隙,不斷鑽進去一些細小的水滴,這些水滴在兩人之間產生了隔離與潤滑的作用,當力量存到一定之後,突然產生一股向下的拉扯力,明神昶就像坐著滑梯般的滑了下去。


    “太子!”刀無界大驚失色,再想去撈時卻又被周圍的水浪纏住,迫使他騰不出手腳拯救明神昶。


    明神昶驚得不知所措,連掙紮都忘了,重重墜入水中,水下的黑影趁勢抓住他的衣領,飛快地向湖底潛去。


    赤瑕璧在水幕的上麵,視線被起伏的水幕遮住,巨大的水響以及武議員們的呼救,又掩蓋了刀無界的叫聲,因此也沒有發現明神昶落水,正想辦法如何破解這些翻滾水幕。


    斬風剛剛奔來,正好瞧見到太子落水被擒,心中大驚,尋找冥術全靠這位博學的太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遇難,突然向上一竄,然後重重地落在黑影上方的水麵。


    水麵受到力量壁的擠壓,立即產生傳動效用,一股巨大的震蕩力從斬風的腳下擴張開來。


    黑影剛剛抓住目標,心裏正感高興,沒有想到敵人會用這種方式攻擊他,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而來的衝擊力使他身子急震,雙手不由自主地向外彈出,連明神昶也被拋了出去。


    明神昶還沒來得及反應,又重回水平麵之上,但墜落的區域還是黑影的控製範圍,黑影很快便從震蕩中平靜下來,立即伸手去抓墜落的身影。


    就在此時,一支白色氣箭貼著水麵呼嘯而至,狠狠地撞在了明神昶的腰間,此時明神昶半個身體已在水裏,小腿又被黑影抓住,正是最危急之時,卻又被這一箭平著推出了十幾丈,再次延緩落水的時間。


    斬風正感憂色,見到白色氣箭便知道飄如月的用意,連忙向前奔去,邊跑邊喚道:“赤大哥,快!”


    赤瑕璧這時才發現太子脫離了水幕,正往這邊撲來,沒等斬風說話,已飄向明神昶二次墜落的水域,搶在黑影動手之前一刻將明神昶提上了水麵,急速帶向高空。


    從斬風動手,到飄如月放箭,再到赤瑕璧出現,整個過程就像是事先預定好似的,配合得天衣無縫,就連三人也感到意外。


    水中的黑影狠狠地朝天空瞪了一眼,卻也無可奈何,轉身迅速潛入了深處。


    斬風望著天空中飛翔的赤瑕璧,長長地舒了口氣,轉身走向正往這裏劃來的小船。


    明神昶剛剛緩過氣來,心有餘悸地望了望碧波蕩漾的湖麵,感激地看著斬風與赤瑕璧道:“謝謝你們!”


    “自己人,不必說個謝字。”赤瑕璧提著受驚的明神昶回到煙雨長廊,落在刀無界的麵前,微微笑道:“想不到你支持了那麽久,少一刻都無法救回太子。”


    刀無界伸手接住明神昶,百感交集地望著赤瑕璧身後的那對飛舞的火靈神翼,不愧是朱雀十大高手之一,這神奇的飛翔術著實讓他大開眼界,雖說能飛不一定就是最強者,但在這種危難時刻極度需要這種能力。


    “謝謝!”


    赤瑕璧拍拍明神昶的肩頭,嘻嘻笑道:“太子也是我們的朋友,誰都不想看到這麽好的太子出事。”


    “剛才有六個從左側的小島跳水潛走了,要追就快!”


    刀無界抬眼望去,赫然發現硯冰的嬌軀從空中滑過,平穩地落在鳴一等人所坐的小船上,心裏又是一震。


    從旅程開始,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斬風的身上,後來逐漸發現了赤瑕璧與飄如月的能力,對其他人也不敢太小覷,卻如何也沒想到,這個一直戴著麵紗、冷若冰霜的少女,居然也有飛行能力,而且身外沒有任何物體,不像赤瑕璧那樣要借用一對火翼飛翔,單論飛行能力似乎在赤瑕璧之上。


    想著,他忍不住喃喃地道:“好高明的身手,她也是道士?”


    “她?”赤瑕璧看了看硯冰,嘿嘿笑道:“她雖然不是道士,不過現在的實力不在我之下,而且手段比我狠辣千倍,沒事的話千萬不要惹惱了她。”


    刀無界原本極為自信,但與這些人一起,第一次認識到天地之間還有很多高手,即使成為玄武國第一高手,也並不意味著天下無敵,隻要踏出國界,就有許多與他在伯仲之間的對手存在。


    他轉眼又看了看四十九名同僚,有的黯然神傷,有的暴跳如雷,有的長嗟短歎,這一役對於武議員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難,也是平生最大的恥辱,五十名玄武國的頂尖高手,居然連太子都保護不了,還要外人插手才能避免更大的恥辱!


    恥辱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武議員們的心裏不斷的翻滾,痛苦不已。


    赤瑕璧知道他們的心情不好,不想再刺激他們,帶著滿麵微笑回到船上,先伸手與飄如月合掌一擊,又朝斬風笑了笑,興奮地道:“剛才的合作真是天衣無縫啊!”


    飄如月笑道:“我們的配合真是默契十足,感覺很舒服。”


    “是啊!沒想到群體配合作戰也可以這麽過癮,以後我們也要多練練。”


    鳴一羨慕地道:“要是我也能幫忙就好了。”


    布揚和元蘇對視一眼,心裏都有同樣的感覺,在冥界時雖然一直努力修煉,但都很輕鬆,因為那時沒有敵人,也沒有時間窘迫性,而現在時刻都要麵對強大的敵人,壓力驟然增加,迫使他們須盡快提升實力,否則隻會成為同伴的包袱。


    想到自己與赤瑕璧這個人類的差距,兩人心裏頓時冒出了一團烈火,點燃了旺盛的鬥誌。


    飄如月白了鳴一一眼,道:“斬風給你那麽多秘技,到現在連一個都沒學會,你還真夠笨的!”


    鳴一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尷尬地道:“我也想盡快修煉有成,可那些東西都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我也沒辦法。”


    赤瑕璧笑著打趣道:“鳴一,不如拜飄如月為師吧?我們這裏不缺戰士,卻缺少像她這樣的遠程攻擊手。”


    “不要!”


    鳴一和飄如月異口同聲地回答,對望了一眼又立即撇開目光。


    眾人談笑風生之餘,斬風卻一直盯著水麵,似乎在思索著甚麽。


    硯冰對他的反應一直都很敏感,見他如此,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湖裏的那個……”


    赤瑕璧忽道:“嗯!剛才接近水麵時看到他的手有點像鴨蹼,當時沒有太在意,現在想起來的確有些怪。”


    “看來沒錯。”


    斬風眼中寒光閃了一下。


    赤瑕璧和硯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驚呼道:“獸人!”


    武議員們正在商議如何對付幻士,聽到驚呼都轉頭望了過來。


    斬風沒有理會他們,自言自語道:“居然連他們也出動了。”


    鳴一忍不住問道:“這麽說幻士集團要進行全麵性的進攻?”


    “無論如何,他們已經把目標鎖定為玄武國,以後大概還會再出現這類的事情。”


    斬風望了一眼被武議員們包圍的明神昶,沉聲又道:“太子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是很妙。”


    赤瑕璧搖頭道:“我倒覺得今天這個事件是個好事。”


    “為甚麽?”鳴一搶著問道。


    赤瑕璧微笑道:“讓這些倨傲不恭的武議員們,知道對手的陰險與狡詐,從現在開始,打鬥再也不是比試,而是生死相拚,沒有人會點到即止,心態上的改變,應該可以讓他們發揮應有的作用。”


    硯冰點頭附和道:“是啊!他們的實力一點也不差,隻是我們一直在生死邊緣打滾,每次戰鬥都拚盡全力,隻要有一絲疏忽就不可能走到今天,在死亡線上徘徊的感覺,不是比武就能感受到的。”


    斬風覺得兩人都說得有理,觀念也隨之改變,沉聲道:“如果他們真能相互合作,利用團體力量,幻士再強也應該足以抵擋。”


    看著遍地積水的長廊,鳴一不禁搖頭歎道:“不過這些幻士還真夠猖狂的,這麽多高手在場也敢強搶。”


    赤瑕璧望了一眼平靜的湖麵,讚道:“幻士的這種攻擊方式還真新鮮,算計十分精妙,從開始到結束,把這些武議員的反應都摸透了。”


    幽兒嬌笑著插嘴道:“可惜少算了我們幾個,我們是最強的。”


    “說得不錯,我們是最強的!”


    眾人都笑了起來。


    煙雨長廊中的氣氛卻沉到了極點,武議員們都把這次事件引為平生奇恥大辱,一個個麵帶煞氣,緊捏拳頭,咬牙切齒地大罵對手卑劣,若此刻有幻士在前,一定會群而攻之以泄心頭之氣。


    刀無界落寞地走到同僚身邊,輕歎道:“各位,這是武議會成立以來遭受的最大恥辱,我做為議長難辭其咎,回去之後我會辭去議長一職。”


    眾人嚇了一跳,都望向他。


    “議長,這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太狡猾、太卑劣了。”


    “對呀!這些人若是堂堂正正交手,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刀無界苦笑著搖搖頭,深沉地道:“我們不能要求每一個對手都用堂堂正正的方式交戰,他們是敵人,不是切磋的對手,無論任何手段都是合理的、正常的,我們的心態已經不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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