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鏢局總鏢頭羅宏達的案子,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消息傳的很廣泛也很清晰。


    喬滿羅平隻是在縣裏隨意逛了一圈兒,不用打聽,光是聽旁人講述,就知道了幾乎全部信息。


    等他們回住所的時候,天都還沒完全漆黑。


    羅宏達是住在縣裏東南位置的一處兩進的宅院,沒掛鏢局的牌,掛的是羅府。


    他的年歲不小,隱居生活非常規律,每天日出時練功,早飯後會在縣裏或外麵山林閑逛遊覽,下午和晚上會教導大兒子文武課程。


    所以,今天早上日上三竿了,他還沒出房門,就讓人不解了。


    門窗都是從裏麵緊鎖的。


    還是大公子羅木成讓管家羅安砸門進入的。


    眾人進入才發現羅宏達閉目死在了床上,渾身沒有傷口,也沒有中毒症狀。


    羅家人連忙報案。


    考慮到羅宏達的聲望,和背後勢力,全縣知名捕頭都參與進來,甚至連縣令姚沐也到了現場,做安撫工作。


    總之,經過探查之後,就發現了戚五月的飛鏢和翠羽。


    別的什麽都沒有發現。


    ——


    “嘶,不對啊。”戚五月撓頭。


    他換上了喬滿之前在姚峰村穿的那身青灰色棉布長袍,因為身材比喬滿高大一些,衣服顯得有些小,露出小半白膩的胸肌。


    他的頭發也換成了中原俠士的發型,用發帶紮束。因為他撓頭的動作,一絲不苟的發型翹起來幾根發絲。


    “這位羅鏢頭連死因都沒確定,就說是我殺的?要萬一人自己犯什麽病死掉了,我可真是冤啊。”


    他雙手叉腰,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喬滿抱著手臂倚著窗棱,沉思道:“門窗反鎖,無傷死亡,倘若真的是被謀殺的話,豈不是密室殺人?”


    他前世可是看過幾百集柯南的男人,這種密室殺人案件可不少見。


    可問題是,這是個武俠世界,有神奇內力在,說不定有那種混合毒藥啊,延遲發作的內傷啊之類的。


    驗傷的仵作,勘察現場的捕快,甚至是縣令領導姚沐,都不是江湖人,不一定能發現武林人士的手段。


    他問:“戚大哥,你可知有沒有什麽手法,能讓致命傷延遲發作,或者毒藥在特定時間發作的?”


    “有倒是有。”戚五月思索片刻,說,“隻是我知道的那些,發作後是有很明顯的內傷痕跡或者中毒痕跡的。”


    可偏偏羅宏達的身上沒有任何痕跡,若非沒有呼吸,都會以為他在熟睡,甚至臉上還帶著美夢的微笑。


    戚五月又說:“倒是有一種毒,眼兒媚,邪月樓鼓搗出來的,據說就是死後仿若熟睡,渾身沒有任何痕跡。”


    他頓了頓,又分外不解地說:“可問題是,這藥色紅如血,甜香發膩,酒氣撲鼻,高手還能聞到裏麵藏著的腥臭味,以羅宏達的宗師水準,就是加的再少,也不可能發現不了啊。”


    “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喬滿問。


    戚五月搖頭,科普道:“毒這種東西,都是會有一些顏色味道在裏麵的。想要無色無味的毒藥,裏麵放毒物勢必很少,毒性並不會太激烈。一般宗師,甚至一流高手都能壓製住。而若是想瞬間致命,毒物一多,必然會帶有些許味道或顏色。”


    “所以多數致命毒藥,都是通過偽造出清香味道,誘騙別人服下。但對宗師高手來說,再偽裝,裏麵的腥臭味是去不掉的。”


    羅平不懂醫術,有些奇怪的問:“真的就絕對沒有無色無味致命的無解之毒?”


    “肯定……”戚五月本是要確認的,腳步一頓,又不確定地說,“應該是沒有的,即便是有,也是肯定是傳說中的方子。反正我這麽多年,是從來沒聽說過的。”


    “那長期……”喬滿想說長期下毒,卻突然想到羅宏達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並沒有病弱的跡象,旋即閉嘴。


    戚五月卻問:“長期什麽?”


    “我想說長期下毒,可羅宏達並沒有長期中毒的……”


    “對呀!”喬滿的話被戚五月一拍大腿,打斷了。


    戚五月有些興奮地說:“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眼兒媚的藥引是什麽來著,讓我想想……”


    “藥引?”


    戚五月解釋道:“眼兒媚成藥是紅色香甜的,但是可以先配半成藥,半成藥是無色無味,且能長期潛伏的,隻需要添加藥引,就能在體內起作用,成為完整的眼兒媚。”


    他在屋裏滴溜溜的轉圈兒,嘴裏嘀嘀咕咕不停。


    “我記得原本眼兒媚就是半成藥加藥引這麽用的,後來……對,後來是藥引太難找了,這才更改藥方,成了現在的樣子。”


    “問題是,藥引是什麽來著?我有些想不起來了。”


    燭台的燭火搖晃了一下,羅平拿剪子剪去部分燈芯,火光明亮起來。


    蓮花型的燭台,在桌上印出模糊的蓮花花瓣陰影。


    戚五月停下腳步,凝視陰影,突然說道:“對,是紫曇花!”


    他就說怎麽就突然想起來這麽偏僻不常用的眼兒媚來,原來是那天掃過一眼紫曇花,下意識地想起它能配的方子,也就順便想起了眼兒媚。


    雖然之後因為司蔓的事情忘記了,到底還是因為一些刺激,又想起來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喬滿,問:“那天那朵紫曇花,怎麽樣了?”


    喬滿皺眉,回答:“範依雲帶著回西北了。”


    “西北?範家的?”


    “嗯。”


    喬滿有些擔憂,他生怕範依雲回去的路上被人搶劫。


    劫財也就罷了,就怕謀財害命。


    “範家的人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搶劫。”戚五月看出喬滿的擔憂,安慰道,“而且,我記得那天她是隻取了花吧?枝葉和根呢?”


    “根?她確實是隻帶了花走的。”


    戚五月已經掌握了關鍵,篤定地說:“眼兒媚的藥引就是紫曇花的根,所以,我要再去那裏看看。”


    喬滿卻不認同地攔下他,說:“幕後之人手段利落,再去也應該不會有什麽線索,反而會打草驚蛇,被他們發現你的行蹤。反正有了懷疑之處,不妨先確認是否真是死於眼兒媚。”


    “倘若真的是眼兒媚,那麽需要長期下毒的藥,凶手應該就是羅宏達身邊的人了。”


    “唔,說的也有些道理。”


    戚五月點點頭,突然他頭一揚,淩厲地盯著房門,喝道:“是誰在門後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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