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繡功如此了得,想來白姑娘的繡品賣出的價錢應該極高的吧?”


    太子妃這話一落,就見周圍圍著的各家貴女們神色驟變,一時間,周遭很是安靜,哪有方才的熱鬧?


    “……這,白姑娘竟賣繡品?那賣出的價錢必然是極高的。”有個幹巴巴的出聲附和道。


    “額,是啊,白姑娘賣繡品,想來是因為這繡品太過好,是以才成為各家爭搶的寶貝吧?”


    太子妃抿唇一笑,她不待白錦說話,便緩緩說道:“大家誤會了,白姑娘家中乃是種田為生,這賣繡品隻是貼補,不過白姑娘繡功如此好,想來賣的價錢也是極高的。”


    太子妃如此一說,眾人神色各異,在看向白錦時,眾人眼中的豔羨,驚豔紛紛不見,反而變成了一種鄙夷之色。


    家中種田?有哪家的世家女會種田的?隻有那些賤民才會種田為生。


    這麽說來眼前這白錦並非什麽世家女?隻是一個普通人?若是如此,為何能得太子妃和皇後娘娘的看重?


    一時間,眾人心中便開始疑惑懷疑起來,望著白錦的神色和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般恭維客氣了。


    太子妃見到這般情景,神色間的笑意愈加深沉,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望著白錦緩緩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白錦姑娘就是那位近日深得父皇喜愛的暮雲深的未婚娘子呢。”


    暮雲深這個名字,在座的各家貴女有些人聽過,有些人卻是沒有聽過的。


    其中一人神色一陣詫異,脫口道:“那不就是那個出身泥腿子的鄉巴佬嗎?”


    說完眾人忙捂住嘴唇,而她望著白錦的目光卻充滿鄙夷。


    不止她,就連其他圍在白錦身邊的貴女們,也都紛紛後退,方才的恭維和驚豔瞬間消失,此時的她們避白錦如蛇蠍,好似白錦身上有什麽髒東西一般,望著白錦的目光也充滿鄙夷和不喜。


    “原來白姑娘就是那位的未婚娘子啊,聽說你們是從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小地方來的?”有女子盯著白錦,目露不善,神色間帶著一絲挑釁和鄙夷,幽幽道:“既是如此,那也難怪會以賣繡品為生了呢。”


    這女子說完,其他女子們望著白錦的目光紛紛露出鄙夷之色,甚至有的人哼了聲道;“原來是個鄉巴佬啊,那還擺什麽排場啊,裝什麽裝?”


    這人說完,其他人紛紛捂嘴笑起來。


    而太子妃坐在那裏,麵上不見任何惱怒,她出聲道:“你們怎能如此說,白姑娘雖出身白丁,但她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的確不俗,在加上有一位立了功的未婚夫君,身份的確同以前不一樣。”


    眾人見太子妃為白錦說話,但她麵上沒有任何惱怒,瞬間,眾人便明白過來。


    看來這位白錦也不是真的受太子妃重視吧?


    她們這些各家貴族的貴女們,最為看重的便是身份。


    如白錦這等沒有身份,沒有背景,還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村姑,怎會受到她們的歡迎。


    隻是一瞬間,白錦便從眾星捧月掉落到了現在這般冷落的地步,甚至有人望著白錦出言鄙夷幾句,隻道白錦這種身份也敢來參加太子妃舉辦的荷花宴,還穿的人模人樣的,到底還不就是一個村姑?


    這話說的雖重,但卻無一人為白錦說話。


    從方才眾人恭維聲中,一下子掉落千丈,不管是誰心中都不會好受的,太子妃靜靜觀著白錦,唇角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


    太子妃覺得如白錦這種泥腿子的村姑,最是好利用和控製了。


    如她們這種賤民,讓她們享受過榮華富貴,又怎甘願回到以前那般窮苦的日子?


    就如此時,她先是給眾人一個錯覺,讓她們以為白錦是哪家的貴女,才能得到她太子妃的照顧,而被眾星捧月的恭維。


    而此時,隻要她說出白錦真正的身份,白錦便會受到冷落,不僅如此, 她還會受到排擠!


    想來,此時的白錦心中定然是極為不甘難過的吧?


    而這種情景一直在持續,太子妃也並未為白錦說話,是以眾人更堅信白錦就是一個毫無身份的低賤之人。


    她能來宴會,隻不過是因為運氣好一些,得到了皇後娘娘的垂憐,但那又如何?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女子,在她們眼中不過螻蟻。


    緊接著宴會開始,太子妃也並未讓人伺候白錦,最終白錦隻能坐在最後麵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


    那之後,便在無人來同白錦說話,甚至有人對白錦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的,那情景看著很是讓人難堪。


    反觀白錦,她倒是並未在意這些,對於她們的詆毀和鄙夷,她更是沒有放在心上。


    宴會已然開始,樂聲和舞蹈也都上場,眾人紛紛欣賞節目,期間,不少人都紛紛誇讚節目好,奉承太子妃。


    太子妃端坐在主位上,雍容貴氣的臉上滿是傲然和得色。


    期間,太子妃偶爾看一眼白錦,隻見白錦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裏,不曾多言,也不曾反駁,而她臉上神色也似乎並不是她預期的難看。


    “白姑娘,你可知她們跳的是什麽舞?”坐在白錦不遠處的一名貴女忽然笑著問道。


    白錦抬眼望向這人,隻見這名貴女容貌一般,穿著倒是華貴,她看了一眼舞蹈,搖了搖頭。


    “嘖,果然是沒有見識的村姑。”這人似乎是專門針對白錦,言語十分難聽:“這是京城時下最為流行霓裳舞,嘖,你說你都看不懂,還來參加什麽宴會啊,真是丟人。”


    其他人望著白錦也目露鄙夷之色,紛紛點頭。


    白錦聽著這人的話,非但沒有難堪和惱怒,反而也跟著笑起來。


    幾人見白錦如此,卻是笑不出來。


    “你笑什麽?莫非你知道自己身份低賤,不配看這舞蹈?”


    白錦笑了笑道:“我隻是羨慕幾位姑娘。”


    幾人麵上李氏露出得意之色,一人哼了聲道:“那是自然,如你麽這般低賤身份,羨慕我們也是正常。”


    她們幾人能坐在這宴會坐席的最偏處,也是身份背景比較薄弱的,不受寵的,但比起白錦還是要高人一等的!


    是以,她們就更加看不起白錦。


    “我隻是羨慕幾位姑娘膽子大。”白錦笑著道。


    幾名女子麵上得意笑容一頓,一人蹙眉不解道;“什麽意思?”  白錦笑著道:“我來不來參加宴會,都是太子妃邀請的,乃是太子妃說了算,太子妃都不曾說過我身份低賤,倒是幾位姑娘一口一個身份低賤,你們如此說,豈不是在指責太子妃?你們說,你們是不是


    膽子極大啊?”


    幾人:“……”  的確,白錦乃是受了太子妃的帖子才來太子府參加這賞荷宴,這期間,太子妃雖平平淡淡,但太子妃並未說過白錦身份之類的話,倒是她們,為了討好太子妃,也為了貶低白錦估計一口一個低賤的來


    羞辱白錦。


    誰知白錦根本不曾將這些話放在心上,反而幾句話就打中她們的七寸,隻見幾人神色慌張,一人斥道:“你胡說什麽?我們沒有那個意思!”


    “就是,就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若讓太子妃聽了這話去,她們豈不是就得罪了太子妃?若太子妃當了真,她們會不會降罪不說,日後她們定是不能來參加皇族宴會了,屆時,她們如何抬高身份,巴結太子妃?


    更重要的是,若是讓家中人知道她們得罪太子妃,那她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興許還會被家族遺棄!


    這種大家族的事情,白錦不了解,卻也是明白幾分的。


    她如此一說,幾人果然消停了,隻是她們望著白錦的目光劇更為憤怒了。


    太子妃望著白錦這邊,見那幾個出言羞辱白錦的,神色難看的撇過頭去,太子妃微微揚眉,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心道,這白錦果然是有些不簡單啊。


    若是常人,被眾星捧月落到這般被人奚落的地步,少說也會自慚形愧或則會憤怒的,但白錦期間沒有任何異色,她來時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


    如此想著,太子妃冷笑一聲。


    這白錦的心機果然深沉,到了此種地步,竟然還能裝的下去!


    如此想著,太子妃眼底閃過一絲冷光,待歌舞完後,太子妃笑著道:“來時,我見各位都拿了不少寶貝,不如大家都將寶貝拿出來,以供大家觀賞?”


    這京城貴女們的宴會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每次舉辦宴會一方會收到來參宴人的賀禮,更何況今日舉辦賞荷宴的還是太子妃,她們這些人自是要準備賀禮的。


    當下眾人便都笑著點頭,紛紛讓身邊婢女,將她們準備的賀禮都拿出來。


    然就在眾人拿賀禮時,忽然有人見白錦身邊沒有婢女不說,還不曾拿賀禮。


    當下,便有人嘲弄的笑起來,一人一臉嘲諷之色,問道:“白姑娘,你的賀禮呢?不會是沒有準備吧?”


    “是啊,是啊,白姑娘太子妃邀你參加荷花宴,還親自迎你,對你很是看重,你不會是沒有準備吧?還是沒有銀子準備啊?”


    其實今日,不管白錦有沒有準備賀禮,她們這些人都是要諷刺一番的。


    而太子妃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待眾人都將賀禮打開,有的帶的是上好的玉佩,步搖,簪子,簪子,還有些詩詞書畫和繡品,總之各色各樣應有盡有,且成色一看都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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