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說完就真的要去準備去外麵賣醋。


    白錦起身拉著趙英道:“英子,先別急,我們在等一等。”


    白高忠和李氏也勸趙英坐下莫要衝動,李氏歎了聲道;“英子,咱們也是剛來縣裏,對縣裏也是人生地不熟,更何況醋坊還發生這種事情,若你去外麵賣醋,娘怕會有人欺負你啊。”


    白錦點頭道:“嬸子說得對,咱們也是剛來縣裏不久,對縣裏的人和事還不是太了解,醋坊如今被人找麻煩,若冒然去外麵賣醋,怕是會引來其他麻煩。”


    趙英心中很是不甘,她一臉怒意,抬手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下,咬牙道:“咱們醋坊自開張後就盡心賣醋,也不曾得罪過啥人,究竟是誰跟咱們醋坊過不去?!”趙英是真的很著急,一來她自認這家醋坊是白家三房信任她才交給她的,她本想好好經營,不讓白家三房的人失望,每日盡心竭力的賣做生意,誰知道竟有人來找麻煩!害的他們醋坊無端背上一個黑醋坊


    的名聲!


    二來,趙英心中很是自責,她隻覺是自己沒有看清楚人,若她沒有賣醋給那個男子,興許那個男子也不會在這醋上麵大做文章來冤枉他們的醋坊!


    趙英心底又是擔憂,又是著急,又是憤怒,又是愧疚,很是煎熬。


    白錦知道趙英的心性,正是因為知道,她才一直拉著趙英的手,對她道:“英子,這件事情同你沒有關係,既然那人要找麻煩,不管你賣不賣給他,他都會來找麻煩。”


    趙英緊咬著嘴唇,雖知道這樣,心底還是無端的自責不已。


    畢竟,這家鋪子是白家三房在縣裏的第一家鋪子就交給她,可見白家三房對她極為信任,可她竟然沒有經營好。


    白高忠也點頭,麵色慈愛道:“英子,你莫要多想,這件事情不怪你!”


    醋坊內的氣氛很是壓抑,而一上午,醋坊沒有一位客人來打醋,這更為打擊趙英她們,也讓她們更為不甘憤怒。


    到了晌午,李氏忙去做了飯,然,他們根本沒有吃飯的欲望。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中年男子來到白老三醋坊門前。


    隻見這人身著一身深棕色錦袍,身材微臃,手執一把白玉扇來回扇著。


    待走到門前,這人收起扇子,抬眼看了一眼醋坊的招牌,一雙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而後抬腳走進了醋坊內。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趙英幾人神色一喜,尤其是趙英,她以為終於有客人來打醋了,忙打起精神快步去迎。


    在看到進來之人後,趙英麵上帶著笑容,道;“客官您好,您是第一次來我們醋坊吧,我給您介紹一下我們醋坊的醋……”


    “不必。”誰知這中年男子拿著扇子搖了搖,目光在醋坊內轉了一圈,而後落在白錦和白高忠的方向,淡淡道;“我不是來買醋的。”


    “我是來見你們醋坊掌櫃的。”


    白錦和白高忠對視一眼,而後,白高忠起身走到這人身前,拱手道:“我就是這家醋坊的掌櫃,不知客官有啥需要的?”


    這人的視線落在白高忠身上,而後笑了笑道;“不知掌櫃貴姓?”


    “白。”白高忠不知這人來者為何,但看他樣子,的確不像是來買醋的。


    “白掌櫃。”這人看著白高忠點點頭,而後又抬眼朝著這醋坊內四周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道:“白掌櫃家的醋味道很是醇香,隻是可惜沒啥客人,著實可惜啊。”


    白高忠皺眉看著這人,淡淡回道:“醋坊的醋好,不怕沒有客人。”


    “是麽?”這人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白高忠,又在醋坊內轉了一圈,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你們怎地如此不知禮數,這位可是羅商縣首屈一指的大商人郭大商人!”


    跟在男子身後的一名小廝,上前一步仰起頭,一副淩然傲慢的姿態瞪著白高忠道。


    白高忠聽得一愣,呆呆道;“郭大商人?”他剛來縣裏不久,同賈掌櫃那裏得知,這縣裏的商人數不勝數,還有許多來自外地的商人,但首屈一指的郭大商人他的確沒有聽過。


    這位郭大商人右手執著白玉扇拍了拍小廝的肩膀,一臉溫和的模樣道:“怎能對白掌櫃如此無禮?”


    這小廝這才退後兩步,然他看著白高忠的目光很是不屑。


    郭大商人對著白高忠拱手簡單行了個禮道:“白掌櫃,初次見麵,還請多多指教。”


    白高忠完全不知道這二人來此是為何,聽到他如此說,白高忠也忙道;“不敢不敢,不知客官來此不為打醋是為了?……”


    郭大商人目光在醋坊內又看了兩眼,而後就落在醋坊內中間擺放的一張長幾上。


    緊接著這人走過去,看到幾上擺放著的三個醋壇,轉眼看向白高忠問道;“白掌櫃,這醋可是能品嚐的?”


    白高忠眼睛一亮忙道;“正是,客官可是想要品嚐?”說著,白高忠就親自為這人倒了一些出來。


    今天醋坊內一直沒有啥客人,如今來了個神秘人,雖說不打醋,但是見他想要品嚐,白高忠和其他人自是極為高興。


    這人倒是也沒有客氣,端起那碗醋,吃了一口,又抿了抿唇,幽幽道:“酸中帶著一絲辣味。”


    白高忠忙點頭道:“正是,這是本店的特色醋,辣子醋,還有這一壇醋是蒜香醋,客官可要嚐一嚐?”


    這人沒有回答白高忠,而是尋了一個位置坐下,手中扇子在幾上一下一下敲著。


    他似乎還在品醋,一時間,醋坊內的人都沒有說話,隻怕驚擾到這位客人。


    然站在一旁的白錦望著這人,卻是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這人不是一般的客人。


    “辣子醋,白掌櫃這是你自己釀出來的?”


    白高忠是個老實人,他道:“是經過一位高人指點……”


    不待白高忠說完,就聽這人道;“原來不是你們白家的東西啊。”


    “怎麽不是?這醋的確是我釀出來的……”“既有高人指點,那這醋就不算是你們家的醋。”這人打斷白高忠的話,抬眼,目光沉沉帶著一絲精明之色,淡淡道:“白掌櫃,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早在你們開張時,我便注意到了你們的鋪子,如今我見你


    們醋坊生意如此不景氣,白掌櫃可想到辦法了?”


    白高忠聽這人如此說,一時間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何意,他沉了沉氣息,緩緩道:“多謝客官關心,我們醋坊賣的都是上好的醋,我相信客人隻要嚐過之後,必會滿意。”


    “嗬。”郭大商人忽然嗤笑一聲,淡淡道;“滿意?我怎麽聽說,你們家的醋吃壞了人?”


    白高忠一時間便急了,他氣的麵目帶著一絲怒意,高聲道:“胡說!那全部是胡說八道!”


    郭大商人麵上依舊帶著一絲嗤笑,他看著白高忠,緩緩道:“白掌櫃聽說你是從一個小鎮上來的?怕是對這縣裏不清楚吧?”


    “你們醋坊的醋吃壞了人,外麵都在傳你們家的醋坊是一家黑醋坊,你們莫不是不知道?”


    白高忠更生氣了,他一臉怒氣高聲道:“胡說!外麵那些全部都是謠言!我的醋已經賣了十幾年怎能吃壞人?”郭大商人依舊嗤笑著,他看著白高忠道;“白掌櫃,我可以相信你,可是外麵那些百姓是不會相信的,你不在縣裏,對縣裏不清楚,縣裏的商人數不勝數,但隻要有一家商鋪做了虧心的生意和買賣,他這家


    鋪子在縣裏可是就開不下去了。”


    白高忠在憨厚,以聽出這人的話音不是很好。


    白高忠沉下臉,淡淡道;“我們醋坊不曾賣過不好的醋,也不會吃壞人,那是別人存心找麻煩冤枉我們,我一定會讓客人知道我們醋坊的醋從不曾坑人。”


    郭大商人嘖嘖幾聲,抬眼看著白高忠道:“我聽說你在鎮上也開了一家醋坊?”


    白高忠愣了一下,這人命明白是第一次見他,咋這麽清楚他們家的事情?


    “白掌櫃,你說若你縣裏醋坊的醋吃壞的人的事情讓鎮上的百姓都知道了,不知道鎮上的醋坊會不會也像縣裏這家醋坊一樣呢?”


    “你,你這是啥意思?!”白高忠神色一驚,瞪著這郭大商人,皺眉冷聲問道。


    “爹。”白錦上前一步,走到白高忠身邊,抬眼目光沉沉的望著這郭大商人道;“這位郭大商人的意思是,他可以為咱們醋坊證明。”


    郭大商人的視線一下子便落在白錦身上,繼而就見他目中閃過一絲驚豔,嘴唇微彎,竟是第一次笑了笑,問道;“這位姑娘是?”


    白錦道:“白掌櫃是我爹。”


    郭大商人揚了揚眉,他見麵前的白錦,身材纖細,眉眼精致美麗,便又笑了笑道:“白姑娘很是聰慧。”


    白高忠聽後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憨厚的臉上帶著一絲驚喜,問道;“郭掌櫃,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為我們醋坊說話?”


    郭大商人點頭,他麵上甚至帶了一絲溫和,不像剛進來時的冷淡


    他道;“我品嚐過你們的醋,味道的確不同,隻是你們醋坊經營不善,如今又毀了醋坊的名聲,怕也是經營不下去了吧。”“羅商縣有個商人堂會,在下不才,正是這堂會的堂主。”郭大商人幽幽道;“隻要我為這醋坊說一句話,這整個縣裏的商人自會相信你們醋坊,百姓們自然也會相信這醋坊的醋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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