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深眼眸微眯,淡淡道:“我不過是從一個小地方來的鄉下人而已,難為先生如此看重我。”


    仲伯搖頭:“你自不是普通人,你是蕭三爺曾三番五次提起的人,還是如今太師府的暮少爺,更是三皇子看上的人,又怎會是普通人呢?”


    仲伯雙目直視著暮雲深,麵色溫和,隻唇角露出一絲莫測笑容。


    暮雲深右手手指有節奏的在桌上輕輕扣著,少時,直見暮雲深抬眼望向仲伯,淡淡道:“先生的意思是,若我不同意,是否我就會像蕭三爺一般一樣的解決?”


    暮雲深麵色冷峻,直直的盯著仲伯。


    仲伯看著暮雲深忽而笑起來,他說道:“暮少爺如此聰明,又怎會猜不到呢?”


    暮雲深雙目微垂,少時,緩緩出聲道:“我需考慮幾日。”


    仲伯點頭道;“那是自然。”頓了頓,仲伯繼續道:“那麽,我們三日後在見,三日後,我會在此等暮少爺前來赴約。”


    暮雲深從茶樓出來後,隻見他周身滿是寒氣,眸色陰沉冷厲。


    暮雲深一路回到太師府內,直奔高淵的書房。


    此時,高淵正巧在書房內,似是在等暮雲深歸來。


    暮雲深進入書房內,將門關閉,而後轉身快步走到高淵身前不遠處,神色沉沉,說道:“姨夫料的的果然不錯,蕭三爺的死同三皇子有關,而且,今日三皇子身邊的謀士仲伯終於露麵。”


    高淵眯起眼睛,緩緩說道:“這位三皇子野心不小,如此,他現在是打算從你入手要對付太師府了。”


    暮雲深點頭。


    原來在前幾日,高淵同暮雲深在書房內密談幾個時辰,正是為了追查蕭三爺的死因。


    高淵在朝中雖不是任何一個黨派,但他對外的情勢卻是了如指掌,尤其是二皇子周淩玉和三皇子周淩雲的事情,一直在暗中追查。


    當暮雲深告訴高淵蕭三爺的事情後,高淵便想到前段時日得來的消息。


    三皇子南下的消息,不僅周淩玉查到,高淵亦得到了消息。


    想到周淩雲真正的目的,蕭三爺也算是倒黴,死的的確有些冤枉。


    高淵沉思片刻,而後看向暮雲深,沉聲道:“雲深,你可有什麽好計策?”


    暮雲深吸了口氣,抬眼看向高淵道:“在來時,我的確想了幾個法子……”


    書房緊閉著門,書房外又有鐵雲騎的人把守,無人知道高淵和暮雲深在書房內談論了什麽。


    而在不遠處的假石後麵,探出一個腦袋,細看過去,隻見這人身材嬌小,正是趙美娥。


    趙美娥看向該院書房的方向,因為有人把守,卻也不敢擅自過去。


    她遙遙看了一眼,咬了咬唇,眼底閃過一絲不甘,轉身離開。


    趙美娥回到屋內後,一臉神色不寧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直到天色暗沉,過了亥時,太師府內都被黑夜的暗沉籠罩,她這才披了一件黑色披風,出了屋子。


    趙美娥在太師府內住的這些日子,白日裏時常在府內走動,美其名曰觀賞景色,為此,她還曾陪著張秀娥在府內逛,如此,她對太師府內地形也算是了解了。


    夜色暗沉,趙美娥披上黑色披風,進入院內,瞬間便融入一片黑色中。


    然,這暗沉的月色中,本該是沒什麽人出現,卻在趙美娥離開不久,一名佝僂著身體的婆子眯眼盯著趙美娥離開的方向,抬腳追了上去。


    趙美娥按著自己白日裏想好的路線,心驚膽戰的避開了太師府內的巡夜的府衛,一直走到了府內西邊的一處小破屋處。


    夜色太過沉暗,但好在趙美娥曾幾次借機來過此地,是以對此極為熟悉。


    小屋子前麵是一處廢棄的地麵,地上擺放著一些廢舊的物品,趙美娥腳步輕緩的繞過這些廢物,走到了一麵一丈高的牆壁前。


    而後趙美娥蹲下身體,對著麵前的一塊磚塊敲了三下,緊接著,趙美娥耳邊就聽這塊磚的對麵也被人敲擊了三下。


    隨即,就見趙美娥麵前的一塊磚動了動,磚塊移動時掉下的土屑瞬時飛進了趙美娥的鼻尖,緊接著,就見趙美娥麵前的一塊磚緩緩被抽走,繼而,一張被折疊起來的信紙緩緩從中移過來。


    趙美娥看到那白色信紙,緊繃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她迅速出手將信紙拿到手中塞到袖中,而後那塊轉很快的變恢複原位。


    趙美娥也急速著站起身,因為心中緊張,趙美娥還飛快的朝著四周看了幾眼,見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異動,緊繃的麵上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趙美娥理了理頭上的帽子,將自己盡可能的藏進黑色披風內,如此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這個人影,緊接著她抬腳迅速離開原地。


    不多時,一個佝僂的身影來到趙美娥方才待著地方,她朝著四周看了看,而後雙手在牆壁上開始撫摸。


    然而,她摸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夜色下,隻見這佝僂的身影在原地頓了頓,這才抬腳離開。


    趙美娥腳下一路飛快的回了屋子,直到她進了屋子後,便迅速將屋門關緊,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這才忙將身上穿著的黑色披風脫下來。


    黑暗中,隻見趙美娥趕忙將手中的披風藏起來,而後她進了內室,點上油燈,再三確認這光線外麵的人注意不到後,她這才坐下,從袖中拿出方才拿到的那張信紙。


    微弱的光線下,隻見趙美娥麵容緊繃,眼中透露著濃重的緊張和慌亂之色。


    這種事情畢竟是第一次做,難怪趙美娥會如此緊張,


    緊接著,就見趙美娥顫手將信紙打開,透過油燈,看到信紙內的內容。


    過了會兒,趙美娥吸了口氣,忙將信紙遞到油燈前,想著信紙最後交代的事情,她趕忙將信紙對著油燈燒毀直到了成為灰燼。


    待趙美娥收拾幹淨後,趙美娥坐在床上,想著信紙內的內容,一張還算嬌豔的臉上滿是緊張和一絲絲期待興奮之色。


    她抬眼看向虛無的黑暗中,緊繃的唇角微微彎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隻聽她低聲喃喃道:“暮大哥你隻能是我的,隻有我才配留在太師府,留在你的身邊!”


    ……


    同一時間,一名身材佝僂的婆子匆匆來到一間屋門外,少時,這名婆子直接進了屋內。


    此時正是亥時中,張秀娥還未歇息。


    此時張秀娥坐在桌邊,手中針線遊走,正在縫衣裳,那名婆子進入屋內,快步走到張秀娥身邊,彎身湊到張秀娥耳邊說了幾句話。


    隨即,張秀娥手中的動作停下,她將手中的活計放在簍子內,一旁伺候的流水忙伸手將簍子拿過來放在一旁。


    張秀娥蹙眉看向婆子問道:“什麽都沒有查到?”


    這婆子麵上露出一絲歉疚之色,搖頭道:”奴婢仔細檢查了好幾次,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頓了頓,婆子又道:“也許是因為天色天黑,等明日奴婢再去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


    張秀娥點頭,眉宇微蹙。


    一旁伺候的流水,出聲問道:“夫人,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秀娥搖了搖頭,流水心中雖有奇怪,倒是也沒有多問。


    少時屋門打開,高淵穿著白色裏衣走進屋內,流水還有婆子便順勢退了出來。


    高淵走到張秀娥身邊坐下,緊接著張秀娥拿起一旁放著的方巾,站起身走到高淵深厚為高淵的濕發擦著。


    “夫人,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情?”


    高淵坐在凳子上,享受著張秀娥輕柔的為他擦發。邊問道。


    將頭發擦的差不多,張秀娥將方巾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後坐在高淵麵前低聲道:“老爺,趙美娥果然有問題。”


    高淵麵上並無意外,他緩緩說道:“我就說麽,固若金湯的太師府突然出現了雲深這個變數,他們怎會不想方設法的尋找突破口呢?”


    張秀娥輕輕歎了口氣道:“趙美娥的身份並無問題,她同雲深的確是一個村子的,我也是憐惜她跟了雲深一路,來到這京城,有無親無故的,可她怎麽就……”


    如張秀娥這般太師夫人的身份,又豈會輕易被趙美娥這樣一個小丫頭所欺騙?


    最初張秀娥留下趙美娥,的確是存了打聽消息的意思,不過趙美娥的表現實在太過明顯,張秀娥看在眼裏,也並未說什麽。


    更何況,趙美娥出現的太過巧合,張秀娥心中自然會警惕,將趙美娥接進府邸,一方麵是為了打聽雲深的事情,而另外一方麵,張秀娥也是想要看看趙美娥究竟要做什麽。


    高淵淡淡道:“或許是這京城的繁華迷了她的眼睛吧。”


    張秀娥歎了聲,沒有說話。


    高淵道:“既然已經知曉她不簡單,明日便讓人將她送走吧。”頓了頓,高淵又道:“不管怎麽說,她和雲深都是一個村子的。”


    張秀娥明白高淵的心思,她蹙眉想了想道:“在等一些時日。”


    高淵將張秀娥摟在懷中,溫聲道:“這些事情太過耗費心神,她們也不過為人所用的幾個棋子,不要太過憂心。”


    張秀娥歎了聲道:“怎能不憂心?她畢竟是和雲深一起來的京城,若是……那雲深回去之後,會不會惹來麻煩?”


    高淵道:“夫人,你就是一遇到雲深的事情便想的太多。”  “此事我會處理,夫人不必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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