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想到離開下山村時,那婦人對她說的話。


    她看著劉駝子,說道:“老伯,我們是下山村張家人的親戚。”


    白錦說完,果然見這劉駝子蒼老的麵皮崩了崩,隨即就見他抬眼正視著白錦和暮雲深,又眯起眼睛。


    “張家的親戚?我咋沒有見過你們?”


    白錦一聽劉駝子這話,便知道他們總算是找對人了!


    白錦隻道他們是張家的遠房親戚,這一次出門正是為了找尋家人。


    劉駝子皺眉眯眼盯著白錦和暮雲深看了幾眼,麵色看著倒不像是方才那般懶散了。


    他的目光落在白錦手中的畫像上,白錦看到忙將畫像遞給劉駝子。


    劉駝子盯著畫像看了幾眼,皺著眉,似乎是在沉思。  過了會兒,隻見劉駝子眉毛舒展,渾濁的雙目露出一絲精光,緩緩說道:“兩日前,的確有一個和這畫像上之人想象的少年進城,不過當時這馬車上的少年同守城門的官差發生了點衝突,當時還聚集了


    不少人看呢,老頭子我也擠進去看了,不過隻看到馬車內出來一個長得像仙女一樣的小娘子下來,他們二人同官差交涉一番,最後好像是被扣了馬車,人倒是進城了。”


    聽到劉駝子的話。白錦一顆心頓時糾起來。


    劉駝子記性好,據他所說,那二人應該就是白守義和蕭黎。


    蕭黎容貌清秀,五官精致,因為還是少年,姣好的容顏時常被人當做女孩子,也正是如此,聽了劉駝子的話,白錦才敢確認。


    聽到白守義和蕭黎竟然和守城門的官差起了衝突,白錦的麵色便有些白。


    劉駝子看了一眼,道:“你們別擔心,老頭子我不是說了嗎?官差哭了他們的馬車,將他們放進城了!”


    暮雲深知道白錦擔憂白錦,忙將白錦扶在懷中,轉眼看著劉駝子道:“老伯,您經常出入城內,可知道他們進了城後去了哪裏?”


    劉駝子撇嘴道:“你們沒看見這幾日城門戒嚴麽?老頭子我不是流民都被攔在外麵不讓進去嘍!”


    白錦和暮雲深聽後,心情頓時便有些沉重起來。


    他們找劉駝子正是想著他時常出入城內外,若是見過白守義和蕭黎,定然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如今……線索怕是又斷了。


    雖是如此,但他們從劉駝子這裏總算得到點白守義二人的消息,知道他們平安的進了城,也算有點收獲。


    白錦又從袖袋中拿出一些銅板,雙手遞給劉駝子,道:“老伯多謝你。”


    劉駝子看了白錦一眼,將銅板接過來塞到懷中,他見白錦和暮雲深要走,突然道:“那兩人是你啥人?”


    白錦眼眸微垂,歎了聲,道:“是我兩個弟弟。”


    劉駝子一聽,有些驚訝,脫口道:“不是弟弟和妹妹?”


    白錦苦笑一聲:“另外一個弟弟雖長得秀氣,卻是個男孩子。”


    劉駝子這才點了點頭,隻歎他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竟將一個男孩認作一個女孩,真是羞煞人!


    緊接著,劉駝子你這白錦和暮雲深,忽然道:“我見你們也是有錢人,若是不怕出銀子,老頭子我倒是有辦法在城內給你打聽打聽。”


    白錦和暮雲深一聽劉駝子的話,腳下一停,忙轉過身去看劉駝子。


    “老伯,您有辦法?您不是說您好幾日無法進城了麽?”白錦忙問道。  劉駝子嗤笑一聲道:“老頭子我在登州城內討飯幾十年,去城內自然有自己的辦法。”說完,劉駝子抬眼睨著白錦和暮雲深幽幽道:“若你們求我幫忙找人,我看在你們張氏張家親戚的份上可以幫你,隻


    是幫你們找人,自需要用我老頭子一些朋友的幫忙,這銀子嗎……”


    劉駝子伸出五根手指,看向白錦和暮雲深道:“幫你們找人,你們得出五兩銀子。“


    聽這劉駝子的話,若是找人,自有他的辦法,白錦和暮雲深對視一眼,堆積白錦點頭道:“那就多謝大伯。”


    一旁的暮雲深則從懷中摸出五兩銀子遞給劉駝子。


    劉駝子收了銀子,看著白錦和暮雲深的神色比方才還要認真和嚴肅。


    他道:“姑娘放心,我劉駝子既然收了你的銀子,自然會給你打聽到你要打聽的東西,你手中的畫像可否交給老頭子?”


    白錦點頭,忙將畫像交給劉駝子。


    劉駝子將畫像疊起來放在懷中,看著白錦和暮雲深道:“你們可去城內的福來客棧歇息,老頭子盡量這兩天將消息打聽來告訴你們。”


    這可謂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錦忙點頭謝過劉駝子,二人便朝著不遠處的馬走去。


    白錦愁悶了幾天的神色終於帶著走一絲喜色,暮雲深看著緊繃的麵色也緩和了一些。


    “我看劉老伯說話條理清晰,應是有些辦法和威望的。”暮雲深低聲道。


    白錦點頭:“若是劉老伯能幫我打聽到守義他們的消息,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走得是哪條路,咱們便能快一些找到他們。


    二人說這話已經到了馬車外,而在暮雲深附和白錦上馬車時,暮雲深看向馬車,劍眉忽然緊皺,盯著馬車,一張臉也跟著沉下來。


    白錦看出暮雲深神色不對,抬眼看了一眼馬車,而後看向暮雲深,低聲道:“雲深,怎麽了?”


    暮雲深俊朗的麵容微微緊繃著,他頭微低,在白錦耳邊,沉冷的眸子則盯著馬車,低聲道:“馬車上有人。”


    白錦心中一驚,看了一眼馬車。


    他們在停馬車時,故意選了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就是怕馬車太過紮眼,引起流民的注意,這才將馬車停的遠了一些。


    而這四周不見人影,隻有光禿禿的樹木,寒風吹過,二人隻覺周身一陣寒冷,再看那停在書樹邊的馬車,想到馬車內可能進了一個人,二人心中怎能不緊張?


    暮雲深將白錦護在身後,抬眼緊盯著馬車,一手從靴中摸出一把匕首,一雙眼睛緊盯著馬車,隨後一步一步接近馬車,在走近後,暮雲深眼眸微沉,一手握緊匕首,一手猛的將馬車簾子掀開!


    緊接著,在看到馬車內縮著的人影後後,不止暮雲深愣在當場,就連身後的白錦看到馬車內的人影後,亦是愣在當場!


    白錦和暮雲深沒有想到,在此時此地,竟看到她趙美娥躲在他們的的馬車內!


    此時的趙美娥形容有些狼狽,她身體有些發抖的縮在馬車內的角落,在馬車簾子猛的掀開時,趙美娥更是嚇的渾身發抖,在看到馬車外的暮雲深後,趙美娥一臉驚懼的臉上登時綻放出笑容!


    “暮大哥!”  趙美娥看到麽車外的暮雲深,也顧不得其他,將手中的包袱一扔,就跳下馬車,一下子便撲在暮雲深懷中,緊緊抱著暮雲深,哽咽道:“暮大哥,我終於追到你了,嗚嗚……你不知道我追你吃了多少苦


    ,嗚嗚……”


    趙美娥抱著暮雲深就這麽嚶嚶嚶哭起來。


    暮雲深身體僵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後,便一把將找美娥給推開,身體更是往後退了兩步。


    一旁的白錦也是被趙美娥的舉動給弄懵了,更重要的是,他們趕至登州,而趙美娥竟然不知道何時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還追上來。


    趙美娥被暮雲深給推的一懵,緊接著,她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登時已滿了淚水,一臉可憐的看著暮雲深,哽咽道:“暮大哥,你不知道我追你追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凍,嗚嗚,你不能不管我……”


    此時的趙美娥形容狼狽,頭發也有些蓬亂,身上的襖裙也滿是泥土,裙邊更是沾滿了泥土,一雙鞋子也滿是泥濘,一看便是受了罪的。


    可……趙美娥怎會跟著他們出來?


    暮雲深聽著趙美娥的話,並未上前安撫,而是站在白錦身邊,轉眸看向白錦,沉聲道:“我並不知道她會來。”


    這是在向白錦解釋。


    別說暮雲深不知道,白錦也不知道。


    白錦挑眉看了一眼暮雲深,眸光複雜,暮雲深隻覺一陣緊張和不自然。


    白錦睨了一眼暮雲深,又看向站在他們麵前,一臉委屈的趙美娥。


    平日裏,趙美娥的表現的確可以看出她是喜歡暮雲深,可是白錦沒有想到,趙美娥竟然會追出來,並且還追到了登州城。


    趙美娥在白錦看過來後,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怨毒,但隨即就變的極為委屈和楚楚可憐。


    “白錦姐姐,我追你們追了一路,這些時日吃了好多苦,還險些……”趙美顯是想到啥危險的事情,一張臉頓時就更白了。


    她啜泣著,邊流淚邊道:“白錦姐姐,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們,我求你們別趕我走行麽?我,我就想跟你們,嗚嗚……”


    哼!她哭的越慘,表現的越是可憐,而白錦若是當場將她趕走,就可以讓暮雲深看到白錦多麽惡毒!


    趙美娥如是想著,麵上哭的就更加悲慘。


    幸得這周圍沒人,若是有人,被人看見,還以為趙美娥是被白錦給欺負了。黑欺負的很慘。


    白錦挑眉,目光淡淡的看著趙美娥,目光在還早美娥身上巡視一圈,而後淡淡道:“先進城吧。”


    隻淡淡一句,白錦便不再說話。  暮雲深一直跟在白錦身邊,白錦沒有趕人,暮雲深也並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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