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十分憤怒,周森居然說他是一條狗,這是對他人格的一種侮辱,可對方也是沒說錯……


    隻是這太紮心了。


    “周警官,你又何嚐不是呢,說話何必這麽傷人?”秦雄用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周森嗬嗬一笑:“打個比方而已,不必這麽認真,秦大公子明白這個道理就行。”


    “那就多謝提醒了,我們現在可以草擬協議了?”


    “當然。”


    雙方都帶了專業人士過來,轉讓協議自然不會有錯,當然,還有補充協議。


    都是對雙方一些權利的明確和約束。


    這個過程中,自然也是有一個爭執和扯皮的,最終廢棄了三稿,最終達成了協議。


    如此一來,耗費超過兩個小時。


    轉讓協議終於簽了下來,轉讓在秦雄代表秦家和秦朗之間,而周森是作為見證人的身份。


    一式三份,一人一份交給雙方保存,另一份要交給官府備桉保存。


    然後秦雄將有關太平橋賭坊相關文件移交給秦朗,這些文件秦朗雖然一年沒見,但大致清楚有哪一些。


    所以,秦雄想要在這方麵動手腳,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秦朗可是執掌過賭坊數年之久。


    秦雄簽完轉讓協議後,就直接離開了,留下一個人協助喪彪配合秦朗的接收。


    這個過程要持續一段時間。


    周森待了一會兒,也隨後返回了警察廳。


    ……


    回到警察廳,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早就過了上班的時間了,不過,小島也沒過問。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管不了周森,隻要他把自己吩咐的活兒做完就行。


    “小島通知,今天晚上讓我們去一趟大和旅館,聯誼舞會就安排在那裏舉辦,我們先要去熟悉一下場地情況。”安娜過來道。


    “隻能是今晚嗎?”


    “明兒個可是大年三十了,你難道想明天去?”安娜反問道。


    “行吧,那就今晚過去。”周森無奈的點了點頭。


    “周主任,林主任叫你過去一趟。”


    林主任,難道是林大寬找自己?


    周森思忖了一下,這個時候林大寬找自己,必然是有事兒,他稍微頓了一下,帶上門,去林大寬的辦公室了。


    “林叔,有事兒?”周森推門走進了林大寬的辦公室,發現鄒樹勳也在,連忙招呼一聲,“鄒叔也在?”


    “小森,你給你鄒叔出了一個難題了。”林大寬看了周森一眼,長歎一聲道。


    “怎麽,林叔,我這也沒給您添什麽麻煩呀?”


    “根據那個家夥的口供,我們再對現場進行了勘察,喪彪殺人的嫌疑現在是最大的。”鄒樹勳說道。


    “有證據嗎?”周森表情微微一凝,認真的問道。


    “有,有人那晚在大安街附近看到過他出現。”鄒樹勳說道,“那人是賭徒,是太平橋賭坊的常客,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是喪彪。”


    “如果以此為證據抓人,那抓到了他也可以否認的,畢竟,我也在大安街出現過,怎麽能證明人是他殺的?”


    “從現場的情況看,凶手殺人,身上一定沾染了血跡,可我們隻找到了凶器,而殺手身上的血衣卻沒有找到……”


    “血衣他不可能隨意丟棄,所以,他要麽處理掉了,要麽就還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去尋找……”


    “萬一抓錯人,被反咬一口,那我們就麻煩大了。”


    “林叔,鄒叔,你們不會把我喊過來做決定的吧?”周森看了一眼林大寬和鄒樹勳問道。


    “你說呢?”兩人異口同聲道。


    周森難住了。


    “鄒叔,有多大把握?”


    “根據以往的經驗看,至少有一半兒以上。”鄒樹勳伸出五指,張開來說道。


    “我能見一下那個說那晚見到喪彪的人嗎?”


    “當然可以,他是重要的人證,現在已經被我派人保護起來了。”鄒樹勳說道。


    說到保護,其實就是軟禁或者是關起來了。


    這些細枝末節,周森不想去多管,隻要能確保這人說的話是真的就行。


    “勞煩鄒叔了。”


    “客氣,我領你過去。”鄒樹勳點了點頭。


    ……


    “老賈,把你在臘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夜晚上碰到喪彪的事兒再跟這位周警官詳細的敘說一遍。”


    那叫老賈的中年男子連忙唯唯應諾一聲,然後就當著周森麵前,詳細的描述自己與喪彪遭遇的情況。


    “那天我本來收工挺早的,沒想到把鑰匙和錢包丟了,我怕回去被我家那媳婦罵,以為我又去賭了,故意說錢包丟了,所以就回去找,我運氣不錯,那天不是小年嗎,街上人不多,估計大家夥都想著早回家過節,這鑰匙和錢包還真讓我給找到了……”


    “我這定睛一看,不是太平橋賭坊的喪彪嗎,當時我一緊張,有些結巴,沒把名字喊出來,他就衝我惡狠狠的一聲‘走路不長眼睛呀!’,然後轉身就匆匆而去。“


    “你看清他的臉了嗎?”


    “看清了,我這眼神,還麵對麵,怎麽會看錯呢,而且,我還看到他臉腮幫子上有血,當時我也沒在意,以為是他跟我撞的摔地上蹭破的,後來一想,不對呀,我見到他腮幫子上有血那是在他摔地上之前,這跟我沒關係呀……”


    周森聽明白了,為何鄒樹勳會認為至少有五成把握了,當然,也可能是這老賈沒看清,但胡編亂造應該不會,正常人邏輯之下,是不會想到這個的,估計喪彪自己都沒有發現臉上有血跡。


    這喪彪臉上的血跡必然是老賈看到的,尤其是在麵對麵的情況下,老賈沒喊出聲。


    喪彪估計沒認出來老賈是賭坊的熟客,不然的話,他恐怕早已把這個隱患給消除了。


    但這還是個間接證據。


    如果是當場抓獲,那帶回來問話,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事情都過去五六天了。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喪彪殺的孫慶魁,這事兒就很麻煩了,秦雄一定會抓住這一點反擊的。


    最好的辦法是秘捕。


    但是喪彪可不是一個人,身邊至少會帶兩個保鏢,想要做到秘密抓捕,可不容易。


    而且,喪彪一出事,秦雄隻怕立刻就會想到自己。


    他都已經跟秦雄和解了,這個時候,除非證據確鑿,不過,特務科辦桉很少講證據,除非碰到有背景的。


    至於日本人,那就根本不講證據了,想抓你就抓你,就是有背景的人會忌憚一些罷了,畢竟日本人也是想維護好自己的統治,弄的下麵反抗不斷,動蕩不安,那追究下來,肯定有人倒黴,誰都不想倒黴的是自己。


    “喪彪原先住在賭坊,現在賭坊應該交接到你手裏的吧,隻要人不在賭坊,就是咱們抓人的大好機會。”鄒樹勳說道,“小森,我已經派人盯住喪彪,現在就等你的決定了。”


    “鄒叔,抓了喪彪,關在哪裏?”


    “你不是有鬆花塾的門路,肯定不能關在警察廳,那秦雄馬上就能知道。”鄒樹勳道,“警察廳那過去老金廳長的人不少,這裏頭不知道有多少跟秦家關係通著呢,別看這老賈我都沒敢帶去警察廳問話,而是在我行動大隊的安全屋。”


    “抓了人,得拿到過硬的證據,單憑老賈的證詞,無法左證是喪彪殺了孫慶魁,起碼得找到他當晚穿的衣服,如果是血衣那就最好了。”周森道。


    “血衣或許早就被處理了,這還怎麽找?”


    “抓了他,沒證據,最後還得放人,那還不如不抓呢,等以後再說。”周森道。


    “你的意思,不抓了?”


    “老賈,你有沒有看到那晚喪彪手上是不是戴了手套?”周森忽然想起來,那把行凶的凶器刀柄上並未留下任何指紋,而這不是被擦掉,就是行動者手上戴著手套。


    從刀刃上的血跡看,凶者的手上是肯定會沾染血跡的,手上的血跡可以洗掉,但手套上的血跡就難以清洗了,一般回丟棄或者燒掉,這麽冷的天,挖坑埋掉是不現實的。


    還容易讓人看出痕跡。


    “手套,好像沒戴……”


    “沒戴?”周森一聽,不由的眼神一眯,現場沒有找到任何擦拭刀柄的抹布,也沒有找到丟棄的手套。


    而如果是喪彪殺人,他與老賈撞上的時候,手上沒戴手套,要麽脫了藏在身上,要麽隨意丟棄了。


    藏在身上的可能性很小,一般人都會隨手丟棄,反正手套上也不會有任何證據。


    “鄒叔,桉發後咱們仔細搜過附近嗎?”


    “圍繞孫慶魁被害的院子搜過,但都找到凶器了,所以就沒有擴大搜索範圍……”鄒樹勳道,“小森,就算找到丟棄的手套,恐怕也不能證明什麽。”


    “至少可以印證我們的猜測,而且如果手套上有血跡,那麽他衣服上必然也會有血跡,如果能找衣服,並確認是屬於喪彪的話,那我們就可以抓人了。”周森道


    “這也太渺茫了吧?”


    “我知道,證據被毀滅,甚至沒有用的可能性極大,但是試一試吧,不試一下,怎麽知道沒用呢。”周森道。


    “好吧,我就陪你再走一趟。”鄒樹勳點了點頭,桉子辦到這裏,他也不想之前所有努力都白費了,要是能偵破這個桉子,他也能在別人麵前好好的吹牛一番了。


    這可是實打實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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