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八年12月18日,農曆十一月初八,乙卯年,丙子月,丁亥日,宜動土、結盟、結婚!


    在凝香館。


    一派喜氣洋洋,大紅的“喜喜”字兒貼滿了院子每一處門框。


    周森換上新郎官的喜服,白玉嵐也換上了鳳冠霞帔,在昌伯、阿香還有薑柔等人見證下,行了簡單的大禮。


    兩人父母都不在了。


    所以在高堂供桌上,樹立了兩人父母的牌位,周森的親生父母不知名姓,用某代替,把養父安東尼·羅賓也算上。


    堂上一共五個牌位。


    拜祭父母,拜了天地之後,送入洞房。


    當然,晚上在凝香館豐盛的酒飯還是有的,隻是要委屈一下新娘子了,新郎要在外麵陪客。


    “謝謝大家能夠來見證我跟玉嵐的婚禮,感謝的話不多說,我敬大家一杯!”周森舉杯說道。


    “哥,祝你跟嵐姐喜結連理,舉桉齊眉!”薑柔首先起身,恭喜一聲道。


    “謝謝你,小柔,哥也希望你能早點兒覓得如意郎君。”周森點了點頭。


    “森哥,我就祝你早生貴子,和和美美。”


    “這話實在,我喜歡!”


    “森哥,我祝您和嵐姐佳偶天成,白頭到老,生一堆娃娃!”阿香端起酒杯,歡喜的說道。


    “好,我跟你嵐姐一定努力,實現你的這個願望。”周森哈哈一笑,小丫頭實在。


    “姑爺,能看到小姐有個好歸宿,我這個心裏是真高興,希望你日後善待她,我這麽這些老弟兄就知足了。”昌伯說著眼圈一紅,端起酒杯,將酒飲下。


    “放心吧,昌伯,我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的。”周森說道。


    “我相信。”


    烏恩也舉起酒杯,與周森碰了一下,並祝賀他“新婚愉快”!


    “瓦西姆少爺……”尹琳娜激動的眼圈泛紅,有些說不出話來,怎麽說也是照顧了他十幾年的女人,他結婚,不能不叫上。


    眾人催促之下,周森淺嚐則之,然後賠了個罪,就直接進了洞房,房間還是那個房間。


    但心情卻不一樣了。


    房間內也擺了一張桌子,上麵也有一桌酒菜,身穿鳳冠霞帔的白玉嵐端坐在床邊,頭頂著大紅蓋頭。


    按照規矩,這蓋頭隻有新郎才能掀開。


    周森走了過去,這前世今生,結婚還是頭一遭,若不是他身份的原因,大操大辦又何妨?


    雖然沒喝幾杯酒,但腳下感覺有些飄,坐下來,伸手捏著大紅蓋頭兩角,輕輕的一掀開:“玉嵐,我來了。”


    白玉嵐本就是大美人一個,如今在鳳冠霞帔的襯托之下,更是嬌媚如花,美.豔動人。


    女人一輩子,大多數隻有穿又一次鳳冠霞帔的機會,白玉嵐這是第二次穿。


    但是感覺跟第一次不一樣,第一次,她是以報恩的心態,雖然結婚,但她年紀尚小,很多都不太明白,隻是覺得新奇。


    如今她經曆過了,該明白的都明白了,再一次穿上這一套嫁衣,心情完全不一樣了。


    她明白這一身嫁衣的意義,有激動,也有期待。


    這女人嫁人不光是穿過這一身嫁衣,還有一層身份的變化,尤其是妻子的責任和義務。


    “以後,我要改口叫你一聲夫人了。”周森將蓋頭取了下來,牽住白玉嵐一雙玉手說道。


    “老爺……”白玉嵐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一抬頭,含情脈脈的一聲,叫的周森半片身子都酥了。


    這該死的!


    他都想把人現在就就地正法了。


    不過,還有一些程序未能完成,還不是時候呢,隻能強行忍住內心的衝動。


    “別叫老爺,我年紀還小呢,起碼等我過了四十歲後再說。”周森忙道,“要不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叫‘小森’好了,我也聽著舒服。”


    “行,我也覺得不太習慣。”白玉嵐也覺得別扭,她嫁給老馬,也沒這麽叫過,都是叫“老馬”順嘴了,可周森年紀比他還略小兩歲,總不能叫“小周”吧,還是叫“小森”好聽。


    “來,咱們該喝這個交杯酒了。”


    “嗯。”


    良辰美景,紅燭搖曳。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動人……


    這人生大事,總算是完成了。


    ……


    秋山之助看到周森拎著兩袋子喜糖進來,有些驚訝:“周森,你這是哪來喜糖?”


    “我的,昨兒個我結婚了。”


    “你結婚,你不是跟白玉嵐白老板……”


    “對,就是跟白玉嵐。”周森嘿嘿一笑,解釋道,“這是我倆的喜糖,給您沾沾喜氣兒。”


    “你這是怎麽回事兒,結個婚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秋山之助驚訝了。


    “她呢,是二婚,不想弄的人盡皆知,我呢雖然是頭婚,可身份太敏.感了,也不宜大操大辦,所以,我倆就商量一下,簡單辦一下,就算是走個才程序,其實,我倆在法律上早就算是夫妻了,我們是早就領了結婚證的。”周森解釋道。


    “你說你,結婚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這麽草率呢,你可是帝國的功臣,搞的現在結婚都得偷偷摸摸的……”秋山之助唏噓一聲。


    “我現在可是在那邊上了號的,我不想惹麻煩,更不想給玉嵐帶去危險。”周森忙解釋道,“低調,低調,等風頭過去再說。”


    “也是,我們得到消息,蘇俄遠東情報部對你可是下了暗殺令,執行任務的是潛伏冰城的‘契卡’殺手‘暴熊’,這家夥我們也一直再找他,可一直都沒有其確切的藏身之所,你的小心也是應該的。”


    “明白,秋山長官,沒事兒那我先出去了。”


    “這喜糖你給鬆田長官送了嗎?”秋山之助叫住他問道。


    “我一個小小股員,根本見不到鬆田長官,我就是想送,也送不到呀。”周森尷尬的一聲。


    “你還是送一份過去吧,能不能送到,那是你的心意,你不送就是態度了。”秋山之助提醒道。


    “明白。”周森點了點頭,鬆田菊男太貪了,隻怕是兩盒喜糖是送不出手了。


    沒辦法,既然秋山之助都說了,他不能不辦。


    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這都還好辦,就怕是錢都結局不了,那才是麻煩。


    周森回去後,趕緊的備了一份厚禮,直接給鬆田菊男家送去了,送辦公室,那太顯眼了。


    至於特務科的其他人,那肯定都是有的,其他科就沒有個個都有了,隻是每個科室送一些,讓他們自己分了好了。


    這個辦公室人際關係,再低調也是免不了的,何況,大家都知道他跟白玉嵐身價不菲。


    除非一直對外隱瞞,不說。


    這個周森考慮過,一直隱瞞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到時候反而會引來更多的猜疑。


    而且,他還把自己結婚的消息告訴了遠在新京的澀穀三郎。


    當然,還得解釋一下,為何沒有澀穀三郎在冰城的時候辦這個簡單的婚禮。


    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在警察廳潛伏下來。


    學生結婚,這對於親密的師生關係來說,如果都不告知的話,那會產生非常大的裂痕的。


    周森之所以等澀穀三郎走了之後才辦,就是不想他到時候以老師的身份摻和進來。


    當然,這還得解釋一番,以免引起他心中的不快。


    警察廳人際關係太複雜,除了廳長白恩銘一係的人,再就是澀穀三郎留下來的,這些人都歸了秋山之助了,然後就是新來的副廳長鬆田菊男,這家夥把過去金桂榮的人馬收了,還有一些邊角料,就不足為奇了。


    警察廳還有一支力量,那就是冰城警察總隊,這是一支武裝警察隊伍,當然,相對於冰城內其他的武裝力量,這支隊伍其實不算什麽。


    但是對於警察廳來說,這算得上手上唯一一支拿得出手的武裝力量,這支武裝力量自成一係,但也因為日本人的猜忌,不斷的削弱其力量,比起力量鼎盛隻是,尚不足三分之一。


    總隊長叫於金濤。(務與曆史上那位對號入座,哈哈,這個是虛構的人物和故事)


    這於金濤跟金桂榮同時代,但歲數要比他小得多,而且他還差一點兒也當上警察廳廳長。


    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總之,他這個總隊長當的挺憋屈的,但這人在冰城乃至原來的整個黑省都吃得開。


    周森會去了解這裏麵的人際關係,甚至會可以收集這些人的隱私,不管是真的假的,他都會記載下來。


    因為,這些東西他可以不用,但得有。


    “你跟白玉嵐真的結婚了?”安娜敲門進來,直接就問道,“難怪那天晚上我回去,沒見到尹琳娜,你這也太過分了,結婚都不叫我?”


    “你不是收到喜糖了,還問這個?”周森起身,把一份文件收起來,歸檔。


    “這麽大的事兒,你不告訴我也就罷了,難道也沒通知老師?”


    “誰說我沒通知澀穀老師的,我不但給老師去了電報,還通了電話解釋了我們低調辦婚禮的事兒。”


    “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安娜反問道。


    “我跟你什麽關係,結個婚要通知你?”


    “我好歹也是你的下屬,還曾經一起出生入死,你告訴我一聲不應該嗎?”安娜幽怨一聲道,“再者說,你結婚,我還沒送你禮物呢。”


    “禮物就算了,把份子錢給我就行。”


    “你真沒有錢,還在乎我這點兒?”安娜鄙視道。


    “是你說要送禮,我又沒找你要。”周森撇了嘴說道,“沒什麽事兒,出去吧。”


    “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安娜嗬嗬一笑。


    “多謝。”


    “免費送你一個消息,金素英知道你結婚了,今天在自己辦公室把水杯砸了,看來,你挺有魅力的,南崗警署一枝花對你也是深情不移。”安娜咯咯一笑。


    周森沒有回應,金素英跟他早就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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