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醫院,手術台上。


    “韋謝洛夫先生,您可想好了,一旦手術開始,就沒辦法後悔了。”周森和娜塔莎已經換上了手術服了。


    消毒也完成了。


    這個手術不需要太多人,他跟娜塔莎兩個人就能完成,而安娜也不合適在現場。


    不然,有很多話不好說。


    “娜塔莎字也替我簽了,我還吃了你釣的魚,跟你喝了酒,說過的話豈能不算數?”躺在手術台上的韋謝洛夫一副輕鬆的表情說道。


    “行,那就麻醉吧。”周森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反正病人都不怕,他有啥好怕的。


    自己這個速成自學的“二把刀”大夫。


    局部麻醉。


    但肩部靠近腦袋,所以,為了讓韋謝洛夫不影響到手術,還是讓他昏睡過去比較好。


    切開肌肉,很快就看到了鑲嵌在肩骨上的一塊小彈片,當初可能沒注意,傷口愈合,就把彈片包了進去。


    後來疼痛,檢查之後次發現這彈片的所在,可又覺得它沒多大事,就沒取出來。


    但這始終是個隱患,每到刮風下雨,這地方就是酸疼,伸手都能摸到它的存在。


    “不能用鉗子,炮彈鋼片是脆的,萬一夾斷了,再想取出來就難了!”娜塔莎遞給周森一把手術用的鉗子,周森抬手拒絕了。


    為了這個手術,周森也是做了一些準備的,取彈片的方桉也做了好幾個。


    這就要看打開之後,看彈片的情況了,畢竟在“x”片上能看到的隻是留在肩骨外麵的一截,裏麵的還看不清楚。


    “我想從這邊鑽一個小孔下去,這樣用尖嘴伸下去,更好用力……”周森仔細觀察後,迅速的腦海裏選擇了一個方桉。


    “好。”娜塔莎點了點頭。


    小砂輪沙沙作響,骨屑飛舞,周森小心翼翼的鑽了一個空進去,差不多有一點五公分左右。


    “差不多了,我嚐試拔一下。”周森說道,“娜塔莎,你幫我扶著這邊,我先把彈片動一下。”


    周森小心翼翼的清理掉單邊邊上的骨屑,又用手術刀對彈片周圍進行鬆動,最後才嚐試用尖嘴鉗夾住彈片,往外拽動。


    這塊彈片的時間很長了,幾乎跟骨頭融為一體了,周森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它徹底取了出來,並清理掉附著位置的鐵屑,鐵片沒了,但這個骨頭上的裂縫想要愈合,那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


    周森盡量把刀口開的很小,隻有不到四厘米的一個口子,又認真細致的做了消毒措施。


    最後才給他縫合傷口。


    處理好後,差不多過去兩個多小時,韋謝洛夫注射的麻藥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


    韋謝洛夫住進了周森當初在第一醫院的病房。


    以他的身份,住這樣的病房,那是理所應當的,而且還有內務局專門派人看護。


    “感覺怎麽樣?”


    “疼,但還好,能忍受。”韋謝洛夫睜開眼道,“手術怎麽樣,彈片取出來沒有?”


    “彈片取出來了,手術非常成功,後續恢複還要看你配合,如果過早的工作,或者受涼的話,你這個肩膀還是會有一席後遺症的,當然,要比彈片留在你體內要輕的多。”周森道,“記得要注意保暖,不能受涼,受風。”


    “多謝了,斯蒂文大夫,咱們現在算是自己人了吧?”韋謝洛夫問道。


    周森笑了笑。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韋謝洛夫叔叔,您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若是傷口不發炎,那才算最好。”娜塔莎插進來一句話道。


    “嗬嗬,好,我知道了。”韋謝洛夫看了一眼娜塔莎,又看一眼周森,閉上了雙眼。


    ……


    “娜塔莎,沒什麽事兒,我先回去了。”病房外走廊,周森跟娜塔莎招呼一聲,準備回診所。


    “斯蒂文,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吧?”娜塔莎叫住周森道。


    “你請我吃飯?”


    “嗯,我好像還沒請你吃過飯呢。”娜塔莎笑道,“給我一個機會唄。”


    “就我們兩個?”


    “嗯哼。”


    “要不然去我診所吃吧,瑪莎應該在家做好飯了,今天做的是烤魚,你一定沒吃過?”周森才不會單獨跟娜塔莎出去吃飯了,到不是怕人言可畏,而是單純的不願意。


    娜塔莎這樣的漂亮女孩子,對男人來說,殺傷力太大了了,他自問在美色這上麵意誌力並不是很強,之所以跟安娜還能和平相處,也還是理智在控製自己。


    而對娜塔莎,他有時候不需要控製這種理智,畢竟算是同一個陣營。


    “不就是吃頓飯,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娜塔莎幽怨的眼神白了他一眼道。


    “說實話,還真怕,有些錯誤一旦犯了,是沒有改正的機會的。”周森說道。


    “算了,我還想請你吃頓飯,既然不領情,那我就去醫院食堂吃了。”娜塔莎失望的一轉身離開了。


    周森臉色訕訕,隨後也離開了。


    ……


    回到診所,安娜已經做好了午飯,等他回來吃呢,但是同時也給他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澀穀長官在電報中說,關東軍第23師團地麵部隊在哈拉哈和戰鬥中失利,第二飛行集團雖然占了一點兒微弱優勢,但蘇軍源源不斷的兵力開赴哈拉哈河西岸,原本我們快速占領哈拉哈河西岸縱橫的戰略計劃嚴重受挫了,蘇軍經曆了大清洗後,還能保持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實在是令人詫異。”安娜說道。


    “應該是換將的原因,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之前我們的進展不就很順利嘛,現在受挫,是蘇軍的將領換成了熟悉皇軍作戰的格奧爾吉,這個就無解了。”周森羊裝歎息一聲。


    “澀穀長官要求我們收集調往塔木察格布拉格、桑貝斯等地蘇軍的部隊的情況,最好是部隊的軍政主官的詳細情況。”


    “這可是軍事機密,就憑我們現在開辟的情報源,很難拿到這一類的情報。”


    “那我們怎麽回?”


    “實話實說,我們現在實在哈巴羅夫斯克,不是在塔木察格布拉格,現在那邊的戰鬥情況,最多會事後把戰鬥見報抄送遠東軍區司令部,部隊調動和部署,那是直接對接莫斯科的。”周森說道,“他想要的,我們根本無法做到。”


    “細菌武器的事兒要不要跟澀穀長官匯報一下?”安娜頓了一下,問道。


    “提一下吧。”


    ……


    日軍沒能攻占哈拉哈河西岸,甚至還吃了不小的虧,傷亡不小,但他們並沒有停手。


    而是不斷的從新京、奉天等地調集兵力支援海拉爾。


    7月15日,格奧爾吉將軍就任在第57特別軍為基礎的組建的第1集團軍司令官。


    這個第1集團軍雖然是臨時組建的大兵團,卻也是一次諸兵種聯合作戰的試驗。


    總兵力多達十餘萬人,是日軍的兩倍。


    雙方都在厲兵秣馬,準備再較量一次,大戰一觸即發。


    7月23日,休整半月的日軍再一次發動全線進攻,偷襲蘇軍重炮陣地成功,但次日,蘇軍發動反攻,日軍潰敗,雙方各自退回自己陣地。


    關東軍的頹勢已經非常明顯,這一次瘋狂的試探分明已經是失敗了。


    但是以日軍一貫的狂妄和不服輸的性格,他們一定不會甘心的,不把他們徹底打趴下是不會乖乖低頭承認失敗的。


    ……


    “恢複的不錯,不過回去這條手臂還不能大幅度活動,每晚睡覺不要把肩膀露在外麵,注意保暖,再有半個月的話,就可以拆線了。”周森檢查了韋謝洛夫肩膀上的刀口說道。


    “現在不可以給我拆了嗎?”韋謝洛夫問道。


    “現在拆,萬一你動作稍微一打,傷口就開裂了,還是再長一長,到時候更好。”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前天下雨,我這胳膊也不疼了。”韋謝洛夫,“斯蒂文大夫,有空,你一定跟娜塔莎來家裏吃飯。”


    “謝謝,有時間一定去拜訪。”周森禮貌的一聲,韋謝洛夫已經知道他不少事情了,很多方麵都心照不宣了,有了他這個內務局局長的暗中照拂,他和安娜等人在哈巴羅夫斯克活動就更容易了。


    起碼不用擔心身份暴露了。


    當然,他是不會把關係告訴安娜的,至於韋謝洛夫身份,很好解釋,他是哈巴羅夫斯克市政府的官員,負責安全生產方麵。


    一眨眼的功夫,周森在哈巴羅夫斯克呆了有三個月了,如果不是惦念了冰城的人和事。


    就這樣在這裏住下來也是不錯的,起碼不用為安全擔心。


    除了娜塔莎之外,他還認識了不少朋友,大家相處都不錯,並沒有因為他是黃皮膚麵孔而看不起他。


    閑的時候,釣釣魚,到了晚上,還可以跟朋友們搞一搞燒烤,唯一不太方便的是生活物資購買。


    這裏不算是極度缺乏,卻也是比較難買,價格上麵也是挺貴的,進口的就更難了。


    尤其是哈拉哈河衝突一來,靠海參崴港口的外國貨輪就少了很多,一些生活用品價格上漲,老百姓已經切實的感受到了物價上漲給生活帶來的壓力。


    希望戰爭早一點兒結束,但決定權並不在老百姓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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