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警察學校·彼什科夫辦公室內。


    “娜塔莎,你說要不要讓韋謝洛夫參與進來?”彼什科夫問前來匯報工作的娜塔莎一聲道。


    “將軍,他已經三番兩次去斯蒂文的診所了,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會出事兒的。”


    “我上次見他的時候,隻是說斯蒂文是我們情報部的準備發展的對象,但這家夥顯然是不信,也想插一腳進來。”彼什科夫道。


    “內務局負責反間諜調查,斯蒂文是美籍華人的身份,他有這個調查的權力,而我們情報部主要涉外情報派遣工作,兩者是可以互補的。”娜塔莎說道。


    “還有邊防軍司令部第五處,他們雖然不知道細節,但在伏羅希洛夫是配合我們的工作的。”


    “五處的工作雖然跟我們有些重疊,但他們側重的是邊境滲透和破壞的打擊,以及同樣的派遣滲透和偵查,跟我們負責戰略情報還是有區別的。”娜塔莎道。


    “不錯,斯蒂文是戰略級的情報特工,又是安東尼指定的‘來歐’小組的繼承人,我們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但韋謝洛夫……”彼什科夫還在猶豫。


    “您是擔心他對蘇俄和領袖的忠誠?”


    “咱們情報部去年損失有多大,我接手之後,到現在都沒恢複元氣,哎!”彼什科夫歎了一口氣,有些話,他也隻能憋在心裏,不敢說出口。


    “將軍,您有何打算?”


    “既然他不是想讓斯蒂文給他動手術肩膀骨頭裏的彈片,那就給他一個機會,你也去試探他一次。”彼什科夫說道,“若是真敢的話,那就讓他參與進來。”


    “您是認真的?”


    “他要是連這個膽子都沒有,那就請他以後離斯蒂文遠點兒。”彼什科夫說道。


    “是,那我明天就去。”


    “他不是給了斯蒂文一張名片嗎,你就拿著那張名片過去。”彼什科夫交代一聲。


    ……


    “斯蒂文,你把那個韋謝洛夫的名片給我,再給我配點兒藥,我給他送過去。”第二天,娜塔莎就來到周森診所。


    “幹什麽,他都躲著你走呢,你還主動上門去見他?”周森奇怪的問道。


    “將軍說,試試他,要是他有這個膽子,就把他拉進來。”娜塔莎道,“在哈巴羅夫斯克,有他的話,你好辦事多了。”


    “能信任嗎?”


    “內務局就是防諜和反諜的,他要是有問題的話,那哈巴羅夫斯克的日諜早就泛濫成災了。”娜塔莎說道。


    “好吧,你想怎麽試探?”


    “他不是想讓你給他做手術取彈片嗎,那就安排。”娜塔莎道。


    “什麽,讓我給他手術,娜塔莎,這可不是玩笑,他可是內務局局長,不是普通人。”


    “你連來開胸手術都不怕,還怕這個?”


    “這不一樣的,那個手術是死馬當活馬醫,救人一命,這個手術不一樣的,萬一出岔子,這條胳膊就廢了,責任你我承擔得起嗎?”周森急了,這這不是鬧著玩的。


    “他如果連試一下的膽量都沒有,那就別再來騷擾你了。”娜塔莎說道。


    周森明白了,這是給韋謝洛夫一個考驗,試試他有沒有這個膽子相信他這樣一個外人。


    如果他連這個膽子都沒有,還好意思再繼續騷擾自己?


    這是逼對方知難而退。


    當然如果對方真有這個膽識,那讓他參與進來,也不是壞事兒,這彼什科夫也是有膽魄了。


    “好吧,你稍等一下,我給你配一些藥。”周森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娜塔莎取了藥,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尋了過去。


    當她出現在地址上的門口,叫開門的時候,韋謝洛夫的表情是相當精彩的。


    “韋謝洛夫叔叔,我來看你來了。”娜塔莎莞爾一笑,說不出的調皮和可愛。


    “我親愛的娜塔莎侄女,你可算來看叔叔了。”韋謝洛夫也是反應極快,張開雙臂一個擁抱過去。


    “斯蒂文那小子都沒這麽抱過你吧?”


    韋謝洛夫隻是抱了一下,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隨即就鬆開了,沒有占便宜的意思。


    他也算是回敬娜塔莎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嚇。


    娜塔莎臉頰微微一紅,但很快就恢複了臉色:“斯蒂文大夫說了,昨天您去診所複診,走的太匆忙了,忘了配藥了,剛好我今天過去,就讓我給您拿來了。”


    “進來坐,我這個地方,你沒來過吧,是斯蒂文告訴你的吧?”韋謝洛夫眼皮子一挑,嗬嗬一笑道。


    “韋謝洛夫叔叔,您的名片可別隨便給人,萬一讓壞人拿到了,那可就危險了。”娜塔莎把名片掏出來放在茶幾上道。


    韋謝洛夫臉色微微一遍,不動聲色的收回了名片:“娜塔莎侄女,你說得對,叔叔疏忽了,不過,斯蒂文大夫是你的朋友,想必是可以信任的,不會把我的名片亂放的。”


    “叔叔的肩膀可好些了,聽說,你想動刀?”


    “哎,嗬嗬,是有這個想法。”韋謝洛夫愣了一下,沒有否認,自己說過的話,總不能食言吧,那不是讓人笑話了,他可是內務局局長,能幹這種有損名聲的事兒?


    “既然這樣,侄女願意給叔叔簽下這份手術同意書。”娜塔莎鄭重的說道。


    “什麽?”


    韋謝洛夫手一抖,他不過是找個借口試探周森的,沒想到被娜塔莎反客為主,將了一軍。


    這下他是騎虎難下了。


    “怎麽,叔叔可是改主意了,沒關係,我隨時聽候差遣,第一醫院的手術室也可以為您協調。”娜塔莎表情嚴肅,但肚子裏卻笑開花了,總算報了之前被“要挾”的一箭之仇了。


    “娜塔莎,你這個太突然了,叔叔我還沒想好怎麽跟你說這件事了,你就……”


    “叔叔,您胳膊要是能夠早日康複,那也是我的心願,您願意動手術,我當然要配合了。”娜塔莎情真意切的道。


    這是被帶壞了,絕對是被帶壞了!


    韋謝洛夫咬牙切齒,難不成真的要答應她不成?


    可那小子的是有點兒本事,但要讓他給自己肩膀動刀,他還真是有些忐忑呢。


    “叔叔,您可是有顧慮?”


    “沒,我能有什麽顧慮,隻是我現在這工作太忙了,如果動手術就要住院,那少說也要十天半月的,這容易耽誤事兒,得等我把工作做一個妥善的安排才行。”韋謝洛夫忙使用“拖”字訣。


    “也行,您什麽時候決定動手術,您就給我說一聲,我給您借手術室,並且親自在旁照應。”娜塔莎說道,韋謝洛夫的反應到目前為止都很正常,他要是立刻答應的話,反而就不正常了。


    這也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出乎意料。


    若是對方有準備的話,可能今天什麽反應都看不出來了,畢竟這韋謝洛夫可是個老滑頭。


    “這藥您先用著,用完了,給我打個電話,我給您送過來,您要是想按肩膀,我可以讓斯蒂文到您家裏來,您這身份,太容易引起關注了,萬一遇到危險就麻煩了。”娜塔莎起身道。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麻煩的,出診可比診所收費高多了,您看病反正又不用花自己的錢。”


    “呃……”韋謝洛夫一陣無語,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上門擺了一道,完敗。


    這還是他職業生涯裏最吃癟的一次。


    ……


    哈巴羅夫斯克本地報紙已經有關於日軍在哈拉哈河戰場上偷偷使用細菌武器的報道。


    還配了日軍釋放細菌武器留下的器皿以及蘇軍喝了水後感染的後的照片。


    這自然引起了整個哈巴羅夫斯克百姓的憤怒。


    細菌武器是國際公約明令禁止使用的,日軍這麽做是反人類的,完全沒有人性的。


    周森自然也看到了,他沒說什麽,但安娜看到報道後,一整天都沒怎麽跟他說話。


    顯然這件事對她的觸動不小。


    雖然她接受的是日本間諜學校的訓練,還有各種洗腦,可人的基本良知還是有的。


    思想扭曲的人除外。


    當然,有些人是可以為了利益放棄自己的良知,但不等於所有人都會這樣。


    周森也不會主動去跟她討論這些話題,畢竟,人心隔肚皮,她心裏到底怎麽想的,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三天過去了。


    韋謝洛夫那邊似乎沒有動靜,周森也懶得去管,反正他現在的日子過的挺舒心的。


    每天上午在診所,下午有時候出診,有時候出去散散心,弄了一跟魚竿,去江邊釣魚。


    優哉遊哉的,就是每次釣魚的時候,總會望著江對岸出神,他是真想白玉嵐和阿香了。


    想白玉嵐衝他“白眼兒”的嬌俏模樣,想念阿香做的糕點和飯菜,還有大米飯和白麵饅頭。


    “斯蒂文大夫?”


    “啊?”周森一回頭,看到在自己身後喊自己的居然是韋謝洛夫,不免一驚,連忙提著魚竿,站起來了。


    “魚,魚上鉤了……”


    “哦……”周森連忙朝水中望去,果然那浮在水麵上的瓠子被一股力量拽著往水底下而去,他馬上收起魚竿往岸邊拖了上來。


    看魚嘴的形狀,是一條鱖魚,起碼有三斤重,周森自從來江邊釣魚,還從未有釣到一條鱖魚,還是這麽大個頭的。


    “韋謝洛夫先生,您真可是我的福星呀,一來,我就有這麽大的收獲。”周森嗬嗬一笑,取了魚鉤上的魚,放進了網兜裏,招呼韋謝洛夫一聲。


    “看來我跟斯蒂文先生也是有緣。”韋謝洛夫沒有馬紮,搬了一個石頭過來,當凳子坐了下來。


    還真是不見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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