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大男人上個廁所怎麽這麽墨跡……”娜塔莎推門直接進來,正好看到周森提著褲子站了起來。


    “你進來怎麽不敲門?”周森也急了,連忙雙手遮住了要害。


    “你不也沒關門?”


    “誰說我沒關門的……”周森朝廁所門望去,那插銷根本就是個樣子貨,稍微一推,門就開了,果然是老毛子,做事都是這麽糙的嗎?


    “你,弄好了,趕緊出來!”娜塔莎臉頰滾燙,剛才她看見了什麽,低頭一轉身,“彭”的一聲,把門帶上了。


    周森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娜塔莎隻怕是跟她一樣,菜鳥特工一枚,隻是,他要稍好一點兒,還有些經驗,這位,完全是剛參加工作嘛!


    這蘇俄遠東軍區情報部是沒人了嗎,還是故意的給自己是使“美人計”了。


    要是後一種,那還能理解。


    洗完手,甩了一下手上的水,從衛生間出來,活動一下腳踝,剛才有些蹲麻了。


    “你在裏麵那個,為什麽不提前說一聲,害得我出醜?”娜塔莎見周森出來,不滿的質問道。


    “我上個廁所,還得告訴您,我進去是解小手,還是解大手,難不成,你是怕我直接從衛生間翻窗逃跑了?”周森反問道。


    “你……”娜塔莎被周森一通搶白氣的說不出話來,一跺腳,氣哼哼的往車廂方向而去。


    周森慢悠悠的跟在後麵,掏出一支煙,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好不容易出來透一口氣,哪能現在就回去。


    睡了一覺,他也想明白了,該來的,總歸要來的,早一點兒來,要比晚一點兒來得好。


    至少對他來說,一切都更主動一些。


    ……


    回到車廂裏的娜塔莎,還是餘惱未消,雖然她在“契卡”的訓練中早就了解男性的生理特征,甚至也見過,尤其她自己還是個醫生,本該見怪不怪的。


    但是,剛才她推門進去的那一幕,給她的視覺衝擊太大了,在課堂上,甚至在大體老師的解剖課上,或者是在手術台上,她都可以做到視而不見,但是當她真正見到的時候,那種羞澀還是從心底泛起,完全無法左右。


    幸虧周森沒有跟著一起進來,不然,她這會兒腦海裏隻怕全都是剛才的情景回放。


    她拚命的想要從腦海裏把這幅圖像摳出去,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做不到。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隻能不去想了。


    抽了一支煙,再在外麵散了一下煙味兒,周森才慢條斯理的拉開門,走進車廂內。


    進來的一刹那,看到娜塔莎故意的側過身去,還生著悶氣呢,他嗬嗬一笑,走回到自己的鋪位,坐了下來,把被子和枕頭堆到靠窗的一邊,然後側躺了下來,閉目養神。


    車廂內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兩人都沒睡著,但也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離天亮也沒多久,很快,窗外的晨曦就透了進來,陽光很暖,照在臉上,身上,很舒服。


    “你幹嘛去?”周森起身坐了起來,娜塔莎隨即問道。


    “娜塔莎小姐,我去小解,你要不要跟著一起來?”周森沒好氣的反問一句。


    “你……”娜塔莎氣的粉臉通紅。


    “不來就算了,那我去了。”周森哈哈一笑,這女人臉皮也夠薄的,三言兩語就受不住了。


    方便完,再洗了一把臉,周森徑自去了餐車,點了些吃的,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一個人胃口大開。


    吃飽喝足後,再點燃一支煙,看著窗外飛馳的山丘,一時間思緒有些渾然物外。


    “你一個人跑來吃飯,也不說說一聲?”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不用什麽事兒都跟你說吧,再說我也沒逃跑?”周森看著眼前這個生氣的女人。


    “我要吃東西,你來買單。”


    周森一陣無語。


    “早上吃這麽高熱量的東西,小心容易發胖。”周森看娜塔莎點了一堆高碳水的食物,提醒一聲。


    “我喜歡這麽吃,你管得著嗎?”


    “你們俄羅斯姑娘嫁人後,是不是很容易肥胖和衰老?”周森嘿嘿一笑,反問道。


    娜塔莎眉頭一皺,她印象裏還真是這樣。


    “你們生活在高緯度,屬於寒冷地帶,需要攝入大量的糖分來分解補充熱量,可是糖分過度,沒有轉化成熱量,反而變成脂肪在體內堆積,久而久之,身體自然會發胖,而隨著運動量的減少,這種過程就變得不可逆,你們俄羅斯女人生完孩子,又不坐月子,這月子裏的很多毛病,年輕的時候不覺得,等老了就明白了,到時候,不但是一身肥肉會壓垮你們,還有因為肥胖和月子病帶來的各種折磨,這就是導致你們過度衰老和短壽的原因……”周森侃侃而談。


    “我是個醫生,我怎麽不知道這些?”


    “你是個醫生,可你了解過這些,關注過這些,做過統計調查嗎?”周森道,“統計學也是一門科學,當然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等你有機會去中國,你就會明白了。”


    “你們的國家現在比我們要差的多吧?”


    “那是現在,隻要給們一個穩定的時間,超過你們隻是時間問題。”周森說道。


    “說大話誰還不會?”


    “我建議你,可以先點兩片麵包,一個水煮雞蛋,再來一個水果沙拉,這樣一份早餐,就能滿足你的全部需要了。”周森說道。


    “你是怕我專點貴的吃,花你的錢吧?”


    “小人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周森說的有道理,還是覺得不該花他的錢大吃大喝,最終娜塔莎還是聽從周森的建議點了三樣。


    娜塔莎吃飯,那真是動作優雅,細嚼慢咽,一看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真正的貴族風範,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


    “到站後,你要不要先回家,然後我派車來接你?”娜塔莎問道。


    “理由呢?”


    “你設計的矯正器有些小問題,需要你過去解決。”


    “不錯的借口,但你是如何知道我回來了呢,還是派人一直盯著我的診所?”


    “那明天行不行?”


    “這倒是可以。”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下午,你派車過來接我。”周森點了點頭。


    ……


    哈巴羅夫斯克火車站,周森與娜塔莎分開,單獨下車,此時已經是下午了。


    周森沒帶什麽行李,就一個黑色的皮包,直接就從出站口走了出來。


    叫了一輛馬車,前往紅河子村診所。


    回到診所。


    安娜正在將從海參崴購買的草藥和醫療器械分門別類,送入家中的儲藏室內。


    看到周森從外麵進來,連忙上前接過他手裏的皮包。


    “順利嗎?”


    “還算順利。”周森點了點頭。


    “怎麽說?”


    “他的上司在前一輪調查中被帶走,他也遭到了牽連,遭到了降級處分,暫時無法接觸機密。”周森道,“這蘇俄方麵是殺人殺瘋了,什麽莫須有的罪名都能給你安上,然後連審判都沒有,直接就處理了,跟日本人的特別處理差不了多少。”


    “這麽嚴重,那斯特拉霍夫這條線豈不是不能提供任何情報了?”安娜失望道。


    “隻是暫時提供不了,現在他人沒事,他們現在人手嚴重不足,隻要又能力,肯幹,上位是很快的事情。”周森滿嘴胡話道。


    把胡話變成現實,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隻要接下來,他跟娜塔莎的上司談的好的話。


    “那如何回電呢?”


    “實話實說唄,咱們又不是神仙,老師又不能怪我們。”周森道,“眼下恐怕隻有你說的那個辦法了。”


    “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能怎麽辦,搞不到情報,你我都得被問責。”周森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放心,將來回去,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不會讓白老板知道的。”安娜說道。


    “我謝謝你呀。”


    “不用謝。”安娜擺了擺手。


    “槍和子彈明天找個時間給他們送過去,子彈留一半兒,不用都給他們,多了也沒用。”周森一邊上樓,一邊吩咐道。


    “知道了。”


    ……


    第二天診所開門,上午病人比往日多了不少,都是這幾日積攢和複診的。


    複診的病人就快得多,而首診的病人耗費的時間就長了一些。


    從早上一直忙到下午一點鍾,總算可以歇口氣,吃點飯了,下午還是不斷有病人過來,可能是才得知消息的。


    一直到四點鍾。


    等候的病人才算都看完了,而就在周森準備伸個懶腰,休息一下的時候,娜塔莎推門從外麵走了進來。


    “瑪莎,借你的先生用一下?”娜塔莎笑眯眯的對安娜說道。


    “行呀,記得用完還回來就行。”安娜也是俏皮的一笑,一語雙關的說道。


    娜塔莎不知道是沒聽明白,還是裝作湖塗,笑道:“放心,一定還回來的。”


    “玩歸玩,小心一點兒。”安娜湊近周森,小聲在他耳邊提醒道。


    “你想多了。”


    “斯蒂文先生,關於矯正器的調試和使用,還請您親自登門服務一次,放心,算你出診費的。”娜塔莎解釋道。


    “聽到了,是出診。”周森瞪了安娜一眼。


    安娜嗬嗬一笑,沒有說什麽,但轉身過去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甚至是一絲嫉妒。


    作為一名間諜或者特工,一旦產生了感情,不管是對目標,還是搭檔,那都是死路一條。


    這一點,從她接受特工培訓的時候,她的教官已經明確的告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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