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龍特先生,這家裏若是找不到的話,那就隻可能放在外麵,這麽一個小鑰匙,想來鎖具也不會太大,估計就是一個小盒子或者小箱子之類的……”


    “瓦西姆,你再好好想想?”


    “我養父安東尼老爹合作的那幾家銀行你去過沒有?銀行都是有替客人保管貴重物品的櫃子,一般不會過問客人保管是何物的。”周森道,“你說會不會這小盒子被存放在那裏麵?”


    “這個我倒是沒想到,可是,這要開保險櫃,要有憑證和櫃子的號碼,無憑無據,銀行也不可能讓我打開櫃子。”弗龍特道。


    “警察廳出麵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可銀行若是隨意讓人打開自己保管客戶的物品,那信譽就徹底沒了,那以後誰還會把貴重物品保存在銀行?”弗龍特道,“這規矩一破,銀行就離倒閉的日子不遠了。”


    周森心中冷笑,日本人還在乎這個,他們強取豪奪慣了,規矩和底線不就是被打破和突破的嗎?


    裝什麽裝?


    真若是確定了東西存放在某個銀行的保險櫃裏,日本人絕對會強行命令銀行打開的。


    除非這家銀行不想在冰城地麵上混了。


    “這鑰匙什麽標記都沒有,要是有個數字號碼,還能辨別一下,如果是地下錢莊的話,那就麻煩了……”周森不動聲色的又說了另外一個可能。


    弗龍特聽了,不由的一呆。


    “瓦西姆兄弟,事關重大,咱們可沒多少時間了,花名冊上的人長時間沒有聯係,會出問題的。”弗龍特說道。“而且,他們的經費也到了快要發的時候了,若是讓這些人發現問題,想要再街上關係就難了。”


    周森翻了翻白眼兒,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弗龍特先生,你還是趕緊去辦事兒吧,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趕緊回吧。”周森下了逐客令。


    “哦,好的,瓦西姆你可要再想想,若是想出什麽來,可要第一時間告知我。”


    “知道了,放心。”


    ……


    文昌橋·蘇宅。


    “老爺,老四回來了。”蘇星快步上樓,推門走進了書房,向蘇文清匯報一聲。


    “人呢?”


    “沒敢讓他來家裏,怕太惹眼了。”蘇星解釋道,“您若是見他的話,我安排他去老宅。”


    “嗯,安排一下,現在就去老宅,很多事情得找他問清楚。”蘇文清迫不及待的道。


    “好的,我去備車!”


    蘇家老宅在田家燒鍋(地名),位置在馬家溝,汽車過去的話,得半個小時左右。


    蘇文清未成勢之前,就住在那邊,後來創辦了文清商會,又成立了七星堂。


    這才從馬家溝搬到了繁華熱鬧的市中心南崗。


    老宅一直都在,也有人看守,每年夏季,他也會去住上一段時間,那邊比較陰涼,是避暑的好地方。


    “會長!”郭老四羞愧難當的跪在了蘇文清麵前。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先起來,跟我說清楚。”蘇文清陰沉著一張臉問道。


    “會長,事情是這樣的,我以小姐的名義給周森寫了一封信,約他在小南園見麵,第二天一早,我就帶人埋伏進了小南園,還讓小沅穿上了小姐的衣服,偽裝成小姐等候對方出現……”郭老四娓娓道來,其實,他已經招供過一次了,隻不過不是對蘇文清。


    “這麽說來,周森早就知道這是個陷阱,還與那秦家二子秦朗合謀,並還在你們之前先一步埋伏在了小南園?”蘇文清聽完,皺眉一聲問道。


    “是的,這周森也是個狠人,明知道是個陷阱,卻還敢冒險前來,假裝沒發現,還與小沅撕打在一起,誘使我現身,最後秦朗才帶著人將我們一舉包圍。”


    “這麽說周森受傷是假的了?”


    “不,周森確實受傷了,不過跟我們沒關係,是另有人埋伏在邊上打了黑槍,但這個人是誰,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槍聲響後,他們就迅速撤離了,我被秦朗手下的人帶著從江麵上撤走,而秦朗和周森則是分開走的。”郭老四解釋道。


    “難怪憲兵隊到場之後,警察廳的林大寬就帶人過來把桉子給接過去了。”蘇文清自言自語一聲。


    “會長,我沒能完成任務,請您責罰。”郭老四再一次跪下道。


    蘇文清看了他一眼,感歎道:“起來吧,這事兒誰也算不到,也不能全不怪你,也是我低估那小子了,這看人的眼光,白玉嵐確實在我之上。”


    “老四,起來吧,老爺並沒有怪罪你。”蘇星走過來,伸手將郭老四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個打周森黑槍的人,肯定不屬於我們這一方的,那會是誰呢,能知道周森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小南園?”


    “會長,我猜測,這個黑槍手極有可能是周森的仇家。”


    “仇家是肯定了,若是無仇,又怎麽會要置他於死地呢?”蘇文清點了點頭。


    “老爺,咱們要查嗎?”


    “查,當然要查,這個人差點兒就害死我了,我豈能放過他!”蘇文清道,周森若是真死了,澀穀三郎一定會認定是他幹的,到時候,他就是跳進鬆花江都洗不清了。


    “會長,請您讓我去查吧,就當是我將功贖罪。”郭老四抱拳,懇求一聲。


    “你,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手可不一般,你有這個信心嗎?”蘇文清表示懷疑道。


    “會長,我是當事人,也是最了解情況的,這件事知道的越少人知道越好,您不把它交給我,又要交給誰呢?”郭老四說道。


    這話倒是說到蘇文清心坎兒裏去了。


    “行,這事兒就交給你,但是你得給我小心了,無論查到什麽,第一時間匯報,不許擅自行動,聽明白沒有。”蘇文清吩咐道。


    “明白,我一定把這個家夥給您揪出來!”郭老四憤恨的說道。


    “還有,調查一下秦朗跟周森的關係,這兩人怎麽會攪和在一起,難不成白玉嵐跟秦老七也達成什麽協議了?”


    “是。”


    郭老四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阿星,你跟溫家接觸的如何,他們是否答應將新舞台的股份出售給我?”


    “溫家說,出售新舞台股份可以,但有個條件。”蘇星說道。


    “什麽條件?”


    “咱們砂石場的生意得讓他家加入。”蘇星道。


    “這砂石場每年利潤數百萬,真以為是我蘇文清一個人能吃得下嗎,他溫家還真是會提條件,我蘇家的砂石場能掙錢,不是因為砂石便宜,而是在冰城,能做這個生意的隻有我一家,他憑什麽想要分一杯羹?”蘇文清怒道。


    “被利益衝昏了頭唄。”


    “你去跟溫家說,不賣可以,但就休怪我蘇某人了,到時候,他就是想賣都賣不出去!”


    “溫家在政府裏也是有些關係的,隻怕不會聽咱們的。”蘇星低頭說道。


    “阿星,你覺得周森或者白玉嵐若真心想要買下新舞台,會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我蘇文清的身上嗎?”蘇文清反問道。


    “以我對白老板的了解,她是個善於左右逢源,玩平衡的高手,絕不會這麽做的。”


    “那就對了,先靜觀其變,這事兒急不得。”蘇文清道。


    “是。”


    ……


    周森也是沒想到弗龍特能這麽快就找到了閣樓貓窩橫梁暗閣中銅鑰匙,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叛逃的前“契卡”了。


    這家夥還是有點兒真才實學的。


    這家夥是澀穀三郎安排教自己的特工技能的,拋開各自的立場不談,能夠跟這個家夥學點兒東西也不差。


    起碼,現在他急需要的就是這些,他自己腦子裏的那些,都隻憑空臆想和看文學和影視作品學來的,跟真正的特工技能相比,那都是小兒科。


    雖然現在給了弗龍特一個錯誤的方向,也不知道能拖延幾天,自己現在若是去馬家溝馬場俱樂部,肯定會被日本人懷疑。


    也不知道安東尼老爹到底給自己留了什麽東西,隻要不是密碼本就行,自己先把這照片洗印的技術學到手,尤其是,微縮膠卷的洗印技術,這應該是特工掌握的必備技能。


    “森哥,吃飯了!”


    “來了,來了……”周森答應一聲,披上大衣,從房間內出來。


    餐廳內。


    周森看到一大盤小米棒子麵粥,一下子胃口少了一半兒:“大晚上的,天這麽冷,喝粥很容易餓的。”


    “不是還有窩頭,晚上吃的清澹一點兒,對身體好。”白玉嵐給周森盛了一碗粥說道。


    “行,吃清澹一點兒。”周森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阿香還有烏恩三人今天中午去出烤肉了,居然就交給我帶了幾塊點心,哼!”白玉嵐坐下來,小聲說道。


    “誰說的,烏恩這個家夥嘴上怎麽不帶把門兒的……”


    “你們回來身上那股烤肉味兒,真當我鼻子聞不到嗎?”白玉嵐道,“還合起夥來騙我,就吃了一碗陽春麵,阿香那丫頭下午連他最愛吃的綠豆糕都沒吃。”


    “這不是烤肉要現烤才好吃,等拿回家帶給你,都已經涼了,再烤就不是那個味兒了,所以,才沒給你帶嘛!”周森忙解釋道。


    “我是饞烤肉的人嗎?”白玉嵐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就是饞烤肉!”


    “討打,是不是,從今天開始,晚上就吃棒子麵粥和窩頭。”白玉嵐橫了一眼,宣布道。


    “那豈不是把人都吃瘦了,第二天一早起來,哪有力氣幹活兒?”周森道。


    “你天天躺著,幹什麽活兒?”


    “我這傷好得快,就得吃點兒有營養的,不然,那傷病人天天吃稀的,能好嗎?”


    “明兒個,我去一趟新舞台,找一下小柔妹子,把搬家的事兒定下來。”白玉嵐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不過,我跟小柔的關係暫時別讓孫慶魁知道。”周森道。


    “嗯。”白玉嵐知道周森的想法,要是孫慶魁知道的話,說不定會阻止薑柔搬到凝香館來,平添諸多事端,先辦成既定事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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