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桒不知道在耍什麽性子,今晚一直在針對著若虞。


    若虞倒也是個大度的人,也未與之計較。


    倒是旁邊的殷攸忍不住道了一句:“華兄,你過分了些啊,雖然說嫂夫人是你的徒弟吧,但再怎麽說,人家現在也是你好兄弟的妻子,人你這樣不妥啊!”


    華桒聽到這話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不過趙堇城卻突然開了口:“多謝殷兄,不過,你還是莫要多此一舉了。”


    伸手為若虞夾了一塊排骨,趙堇城繼續道:“不知道殷兄可曾聽過狐狸與葡萄的故事?同此,排骨也是一般,能吃到的人,都會知曉它的香,但那些吃不到的人,自然會口出惡言相抵!”


    殷攸也是一個聰明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


    而若虞則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得,這位爺直接將她給說成排骨了!


    關鍵是……某個吃不到排骨的人什麽話都沒有,就像是默認了趙堇城的言辭一般。


    鑒於這種情況,若虞也不好多說些什麽,畢竟有些事情可是會越描越黑的。


    於是,幹脆就選擇了沉默。


    此次他們相聚,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趙堇城想感謝殷攸,雖然這席間趙堇城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但是,若虞卻從他們相談的內容中,也看出了趙堇城的感謝。


    不過……話說回來,大魏這般出手幫大宋,怎麽就……一點兒相應的報酬都不要?


    這一點,倒是令若虞有些疑惑,但是席散之後,趙堇城對若虞提出了解釋。


    原來是因為殷攸的命是他救過的,而且,在大魏那邊,他也幫著殷攸做了一些事情,魏國參與大宋與西夏這場戰事,殷攸與魏國那邊說,是大宋這邊寬宏大量,再加上趙堇城與他的交情,所以才未計較。


    具體是什麽,若虞並不清楚,不過,瞧著趙堇城的表情,若虞倒是明白,與魏國這邊的交易,倒也算是順利的落幕了。


    不過……隱約間,若虞似乎能夠感受到趙堇城在擔心些什麽……


    至於是什麽,若虞也問過,但是都被趙堇城搪塞了過去。


    又過了兩日,趙堇城整兵準備回京,若虞也與之商量好了回京的計劃,她在南方的時候就留下來陪永兒在南方等他,而趙堇城也悄悄趁此機會去見見永兒。


    等見完永兒後,便回京去與皇上請辭。


    一切計劃都完美得很。


    趙堇城若是想要請辭的話,趙岷是會很開心的。


    畢竟趙堇城的地位也是會直接威脅到他的,再者,先前趙岷不也是很多次想要除掉趙堇城的嗎?正好,趙堇城請辭之後歸隱,對趙岷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了!


    戰戰兢兢過了幾個月,若虞一想到能夠見到永兒會很是興奮。


    在歸京的途中,若虞送往南方的信,倒是有了回信。


    若虞拆開一看,一眼便認出了是疏影的字跡,疏影說,南方情況一切都好,不用她擔心。


    看到這個消息,若虞提著的心,也安穩了些。


    不過……收到這封信的疾風倒是很不開心。


    趙堇城瞧著疾風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當下便直接說了疾風一句:“本王好不容易才瞧見王妃這般久才露出來的真心笑容,你這表情甚是晦氣!”


    疾風聽到自家主子這話,也回過了神來。


    若虞倒是忍不住拍別人如果趙堇城,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這話說得過分了些。


    不過趙堇城卻沒說什麽,甩了甩袖子,便坐到旁邊去喝茶。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若虞問了疾風一聲兒。


    疾風聽到後,先是對著若虞行了個禮,然後搖頭:“其實也沒有出什麽事兒,隻是吧……奴才先前與無情同寄了一封信至南方,可您瞧,這般多日了,您的信收到了回信,但是,奴才的信就像是沉入穀底的石頭一般,回聲都聽不到一個。”


    聽到疾風這話,若虞當下便忍不住笑了,原來,這小子是在煩惱暗香沒有回他信兒的事情呢!


    拿起手帕若虞掩唇笑了兩聲兒,她道:“你且莫要想得太多,許是暗香瞧見我的信送了過去,便知曉你其實也是要回到南方了,再加上她們應當害怕兩封信件太過打眼,於是,便沒回你那封罷了。”


    疾風聽到若虞這般一說,覺得好似還有些道理。


    點頭道了聲兒謝,疾風便下去了。


    趙堇城倒是忍不住說了若虞一句:“你與他解釋那般多做什麽?指不定是暗香在與他鬧著小脾氣。”


    眉梢微動,若虞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提著裙子走到趙堇城身邊,在他腿上坐了下來,雙手環著趙堇城的脖子,若虞笑問:“王爺這是在擔心疾風?”


    “誰擔心他啊!”一記白眼兒翻過去,趙堇城生怕不小心摔著若虞,便伸手攬了她的腰,讓她坐得穩一些,趙堇城麵不改色地道了一句:“隻是覺得娘子這般戲弄一個傻子有些不應該罷了。他那木頭腦袋,娘子那般說,他便會那般信。心上人外出幾月,在那般危險的地方呆著,換誰都會擔心,可疾風忙於公事一直沒時間給暗香送什麽信,暗香會在疾風麵前鬧些小脾氣,也是正常的。”


    側頭看了一眼趙堇城,若虞笑了:“您這話說得沒有錯,不過,妾身還是覺得,偶爾捉弄了下疾風,也可以增進他與暗香之是的感情!”


    趙堇城:“……”


    得,他說不過她!


    行軍半月,此時已快正月底,若虞在途中的時候還幫永兒做了一件小棉襖,雖然她女紅不行,但趙堇城了解她的心思,便尋了一個剛巧想入京的繡娘為她做幫手。


    所以,若虞便在到達臨南城時完成了這件棉襖。


    臨南城,先前趙堇城派人攻打過,不過,那都是做戲,實際上臨南城的李惟,是效忠趙堇城的,這事兒,若虞知道,但是別人不知曉。


    自那次攻打臨南事件一出後,趙堇城便勸說了李惟照顧朝廷,所以,臨南城也非是宋朝之中獨立的一城。


    臨南一到,下一站,便到達南方。


    想著馬上要見著永兒,若虞激動得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


    在臨南城休息了一晚後,趙堇城次日一樣整兵準備出發。


    而就在這時,聖旨到了……


    若虞一愣,下意識的看了趙堇城一眼,趙堇城走到若虞旁邊,拉起若虞的手輕輕捏了捏。


    來宣旨的是張公公,瞧見聖旨,眾人以趙堇城為首,都齊齊地跪了下來。


    張公公杏眼一掃下頭跪著的一群人,隨後便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懷晉王奮勇殺敵,維宋朝寧,戰卻敵軍於萬裏,軍事謀巧,成功退之……”


    洋洋灑灑一大篇,都是在誇趙堇城用兵之巧……說白了,就是在說趙堇城能幹得很,把匈奴西夏的那些敵軍打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當然,這隻是前奏。


    後半部分就在說,讓趙堇城立馬歸京之事兒,因為他們戰事過後便清理了戰場耽擱了一些時間,西夏與匈奴的使臣已經到了,兩邊都要求要讓趙堇城在場,然後與大宋一與簽訂和平條約。


    反正說白了意思就是讓趙堇城立馬回京城,而聖旨中又提到,趙岷說他已經知曉了若虞在這場戰征中所做的事情,誇她聰慧機敏,然後讓她也隨同趙堇城立馬回京,不得有誤。


    在這聖旨念出來後,若虞整個人都傻了,她本來是沒有打算回京的,但是這聖旨一出,她能不回去麽?


    趙堇城聽完之後,並沒有立馬去接旨,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若虞。


    張公公瞧見趙堇城一直沒有接旨,當下便問了一句:“懷晉王在猶豫什麽?還不接旨?”


    若虞聽到張公公這話反應過來,伸手直接扯了扯趙堇城的衣袖,趙堇城擰眉,似想要說些什麽。


    但若虞知道,這時候並不是他說什麽的時候,直接對著趙堇城使了個眼色,趙堇城會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去接旨。


    “張公公。”若虞在趙堇城的攙扶下起了身,連忙問了一句:“此番王爺回京是交接軍事,但本妃一個婦道人家,大可以不……”


    “哎,王妃此言差矣!”打斷了若虞繼續想要說的話,張公公笑道:“王妃可是我國首個有如此膽識的女子,不光是皇上覺得意外,就連西夏與匈奴的使臣也想見您呢,故才下旨讓奴才來傳達旨意的,再者,方才懷晉王不都接過旨了嗎?”


    若虞聞聲,擰了擰眉。


    趙堇城上前,然後道了一句:“本王早前聽聞南方景色迷人,此番歸京前想先欣賞美景一番,明日……”


    “正恰奴才也想要瞧。”張公公還未等趙堇城說完話,便直接打斷了趙堇城的話,道了一句:“皇上命咱們即刻入京,咱們即刻便起程,反正下一座城池就是南方了,奴才啊可以陪您二位在南方賞一個時辰的景,不知王爺王妃意下如何?”


    他要一起去?


    若虞臉色微變,看了一眼趙堇城,然後又道:“張公公,這……”


    她想說的話才剛開口,張公公卻又突然笑著打斷,問了他一句:“莫不是南方有什麽不是奴才應當瞧見的,所以王妃不願奴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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