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上是這麽個,但是現實卻是……


    深吸了口氣,若虞轉頭與疏影道了一句:“罷了,先睡吧,如你方才所言,這幾日估計得更‘熱鬧’了。”


    疏影知曉自家主子所言是什麽意思,當下便點頭應了下來。


    醜時三刻。


    趙堇城早早的從皇帝與丞相派來的眼線眼皮子底下偷偷的溜了出來。


    雖然他知曉那些人是皇帝與丞相的眼線,但是趙堇城並沒有打算動,畢竟,他還想借著他們的眼睛給皇帝與丞相傳遞點兒什麽消息回去呢,再者,他若是解決掉了他們,豈不是惹了皇帝與丞相的疑?


    莫道軒是京城一家位置比較偏遠一點兒的酒樓。


    雖然這個地方很偏遠,但是,這裏的客人卻特別的多。


    這裏是醜時三刻,但這裏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時間而減少客人。


    趙堇城讓酒樓裏頭的小二給他尋了一處最隱秘的房間。


    裏頭設了宴。


    而他想要見的護城都衛與朱將軍都先後來到了這裏。


    護城都衛杜雲安是與趙堇城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太師之嫡孫,直到兩年前,他們還一同在戰場上一同抗敵呢,隻是因著太師的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他便回到了京中做起了都衛。


    如今趙堇城的身份一公開,杜雲安便忍不住感慨:“講真的,以前雖然是覺得你與我性子合得來,但是卻未曾想到,你會是我姑姑的兒子,這樣算下來,我還得喚你一聲表兄呢!”


    趙堇城聞聲,看了一眼杜雲安,當下便問了一句:“聽你這語氣,就像是有些吃虧的樣子?好生說說,做我表弟可是委屈你了?”


    朱將軍是趙堇城軍中的得力幹將,年約三十,聽到這兩人的對話,當下便忍不住道了一句:“您兩位還如往常一般,不過閑事咱們日後再聊,王爺此番將末將與都衛大人一同叫來一聲兒,應當不是什麽小事兒吧?”


    杜雲安聽到朱將軍這話,當下便也正經了起來:“可是與我那未曾見過麵的表嫂有關?”


    雖然都同在京中,但是杜雲安因著家中索事與職責的原因,著實是沒有見過若虞。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懷晉王妃於鳳鸞殿中的壯舉,那可是一下子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也真真兒的應了那句俗語“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大家都是非常熟悉與信任的人了,趙堇城也沒有打算再說些什麽客套的話之類的。


    當下便凝重的點了點頭:“著實是如此,雖然表麵證據是指證著內子是謀害貴妃之人,但是從中種種證據都能證明,內子著實是被冤枉的!”


    朱將軍是一個粗人,所以性子比較子,腦子裏頭也不會裝太複雜的東西。


    一聽到王爺這話,當下便道:“如此,王爺您何不直接去與皇上說明?您現在是他親兄長,您說的話,他自是會聽的吧?再者,王妃也當真是沒有謀害貴妃啊!”


    杜雲安聽到朱將軍這話,連忙捂了捂自己眼睛搖頭:“朱將軍看事還是喜歡隻看表麵,若是此法子行得通的話,王爺又何顧於這麽晚了還將咱們倆約出來?”


    好像……也是哈?


    朱將軍有些尷尬,拿起酒杯一口將杯子裏頭的酒飲盡,當作是陪罪。


    趙堇城瞧了一眼朱將軍,倒是苦笑了一聲:“表弟說得沒錯,現在就我手上的證據來看,貴妃娘娘的死,似乎與皇上也有著什麽關係。”


    “什麽?”


    杜雲安與朱將軍聽到這話,當下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怎麽可能?他不顧及丞相了?”


    “問題就在這裏!”擰了擰眉,趙堇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此事非但與皇上有關,與丞相好似也有著一些關係。”


    一聽到這個消息,杜雲安與朱將軍對視了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杜雲安先反應了過來。


    “如此說來,貴妃娘娘是被自己的親爹與親夫君給逼的?”嘖嘖了兩聲,杜雲安端起酒杯搖著頭,道了一句:“這樣的話,那貴妃娘娘也著實可憐!”


    說罷,便抿了一口。


    “如今還有一個疑點著實令我在意。”


    還有?


    朱將軍看著趙堇城,然後問了一句:“什麽?”


    “那便是貴妃娘娘的身世。”說罷,趙堇城又從懷裏摸出了自己在安玉容身上找到的手帕。他道:“此物是在貴妃娘娘遺體中找到的。”


    杜雲安那個不正經的孩子,一聽到趙堇城去番貴妃的遺體,當下便嘖嘖兩聲,似帶嘲笑地道:“怎麽我一直沒有瞧出來,表兄你如此不正經?”


    趙堇城聞聲隻是瞪了他一眼。


    杜雲安瞧著,當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輕咳了兩聲,便想去拿那塊手帕。


    結果因著方才他揶揄趙堇城,所以反應比朱將軍慢了一步,伸手落了個空。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呢,結果便聽到了朱將軍一句:“這……不是匈奴常見的圖標嗎?”


    杜雲安聽到這話也驚訝了,伸手搶過朱將軍手裏頭的東西,然後道:“當真啊,那你現在懷疑的是……貴妃應當是匈奴人?”


    點了點頭,趙堇城沒有說話,直接拿起旁邊的燭台往杜雲飛手中的那塊絲帕去。


    杜雲安倒是被趙堇城的這個動作給嚇了一大跳,連忙將那東西給收了起來。


    忍不住驚呼:“你瘋啦?這個可算是為表嫂洗清冤屈的重要證物啊!”


    一記白眼兒著點兒沒有翻過去,趙堇城道:“你想什麽呢?這事兒我會不知道?我隻是想讓你看看這手帕手那若隱若現的字!”


    杜雲安愣了一下,仔細瞧了一眼那塊手帕,好似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但既然趙堇城方才那般說,那他也就將手帕拿出來放於那燭台上頭瞧瞧。


    朱將軍也起身走到了杜雲安的旁邊。


    一瞧見那上頭的字,當下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可確定這是貴妃娘娘之物?”


    點了點頭,趙堇城道:“錯不了,是我親自去找的,而且……貴妃……那個人我了解,如果當真這東西不是她的,她定是不會將其留於自己身上,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好的東西。”


    趙堇城說的這話,這兩人都懂。


    朱將軍看完之後,便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隨後便問了一句:“如此,那丞相便不是貴妃娘娘的生父?那麽這樣一來,貴妃娘娘的死與丞相有關係便解釋得通了,隻是……丞相又為何要那樣做?即便貴妃不是他親生的,但好歹自己也養了十八年了啊。”


    一提起這個,趙堇城連忙搖了搖頭:“是不是丞相親生的,現在還不敢妄自斷言。”


    “什麽?”杜雲安就不懂了,剛想問些什麽呢,結果便聽到了趙堇城突然道了一句。


    “從內子口中聽說,丞相似乎並不是先丞相之親子!”


    “不是……先丞相的兒子?”


    杜雲安與朱將軍再次愣了。


    本來是想懷疑這件事情的。


    但是轉而又想,趙堇城的內子是誰啊?是薑芷榆,薑芷榆是誰啊?先定遠侯唯一的嫡女,而她母親又是誰啊?不就是丞相的親姐姐麽。


    如此長來,那丞相可是她的親舅舅啊!這個消息又怎麽可能會有假?


    不過又倒回來一想,這懷晉王妃再怎麽說也是丞相的親侄女兒吧?再怎麽說應當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可是,在這種時候丞相大人直接將懷晉王妃給推出去,他們這有沒有血緣關係一說……著實有待於調查啊!


    “那今日趙兄約我們前來,是想讓我們做什麽?”


    “如今我的行動被皇上與丞相盯得很緊,為了不打昌驚蛇,我還暫時不能動他們派出來的眼線,所以,有些事情為了保險起見,需要兩位的幫助!”


    看著朱將軍,趙堇城道:“朱將軍戰場上混得比較久,而你也是與匈奴那邊交戰得最多次的人,雖如此,但是你認識的匈奴的商人也不少,所以,我想讓你去打聽打聽,匈奴先統領柯奇達是否有個小女兒,或者……孫女,以及……再查查匈奴王族四十年前可有哪個王族遺失了什麽嬰孩。”


    朱將軍聞聲,當下便應了下來:“好,王爺放心,末將定不負重望!”


    點頭道了句感謝。


    趙堇城便又看著杜雲安。


    “你於京中比較熟,我想讓你幫我想法子查明丞相是先丞相於何處抱養的他,再幫我查查那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說著,趙堇城又從袖子裏拿出了一些東西,他直接交給了杜雲安:“這些是先前我讓疾風派人查的,行之也幫了我一些,他們一同收集到的東西,對你所要查之事是有用處的,你且收著。疾風因為是我的護衛,所以他並不方便插手這事兒,你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便派人傳消息讓我來些與你接應,當然,若是有什麽需要協助的,去尋行之與刑部尚書均可。”


    翻了個白眼兒,杜雲安拿過趙堇城要給他的那些東西,瞧了兩眼,他道了一句:“事兒都幫你辦了,那你要幹啥?”


    趙堇城聞聲,輕咳了一聲兒,然後淡定的拿起了旁邊一直未動的酒杯抿了一口,麵不改色的道了一句:“安撫我家娘子受傷的脆弱小心靈!”


    杜雲安:“……”


    這臭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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