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山在聽到趙堇城的話,當下便愣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堇城:“你這是什麽意思?說話不算話?”胡守山一急,直罵著:“你他娘的,老子那麽信任你,你卻欺騙我!”連敬語都不說了稱平稱。


    雖然胡守山年齡是比較堇城大,再怎麽說他的身份與他不同,聽著這話,趙堇城還有些不舒服。


    “欺騙?”趙堇城聞聲,當下便是一聲冷笑:“本王何時欺騙你了?自打本王一進來,可有說過答應你,隻要你供出幕後真凶,就幫你,救你出來?”


    胡守山:“……”


    他好像還真的是沒有說過,但是……


    趙堇城瞧著胡守山憤怒的瞪著他,他倒也沒有一丁點兒生氣的樣子,眉梢微動,趙堇城將那份口供收好,起身便要往大牢外頭走,壓根兒就沒有打算與胡守山多說話。


    胡守山瞧著趙堇城不吭聲的就走了,當下也真的是慌了,連忙叫道:“王爺,王爺,方才是我胡言,您莫要往心裏去,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個武將,不懂啥規矩,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莫要與我計較成麽?”


    趙堇城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當下腳下的步子一頓,轉過頭看了胡守山一眼,他不急不緩地道:“我也是一個武將!”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懂規矩!


    這話的意思傻子都能夠聽懂,況且,胡守山也不傻,加上之前跟到薑國忠身邊的時候還學過一些文識。


    當下胡守山的臉色便變了。


    眼瞧著趙堇城往外頭走,他這一下也當真不管不顧了,直接開始繼續罵著趙堇城。


    趙堇城走得不快不慢,自是聽到了胡守山的謾罵聲。


    疾風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邁步就想往回走。


    而趙堇城就像是知曉疾風要往回走似的,伸手直接拉住了疾風的胳膊。


    疾風不太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當下便問了一句:“主子,他都這般沒有規矩了,您做什麽……”


    話還未說完,疾風便瞧著自家主子抬了抬手,打斷了他繼續要說的話。


    微微一笑,趙堇城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他道:“別去,胡將軍這是在幫你家主子呢!”


    幫?疾風不太明白,明明裏頭那人真罵著自家主子,他這……怎麽能夠幫到主子?


    這事兒疾風是真想不明白,不過在之後的第二天,疾風是全都明白了。


    趙堇城在拿著手裏那份口供的時候,並沒有去找皇帝。


    而是直接回了府,陪著若虞一起用了晚膳。


    若虞是明顯的發現了趙堇城不知為何,心情特別的好。


    本來想問問他吧,卻又不知道自己當如何開口。


    趙堇城也感覺到了若虞那想問,又不敢問的尷尬,他覺得特別好笑,不知為何他覺得這樣的若虞特別的可愛,不覺中,趙堇城勾起了唇角。


    若虞自是瞧見了趙堇城的笑,當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瞧著若虞這般,趙堇城勾唇笑了笑,伸手為她夾了一塊熬的雞湯裏麵的雞肉。


    “你說,明日咱們去南方好不好?”


    沒有聽趙堇城在說什麽,若虞下意識的點頭,等點完之後,若虞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堇城,然後問:“您說要去南方?為什麽?去南方做什麽?”


    在不可思議的同時,若虞心裏頭還有一種幹了壞事後的心虛。


    怎麽說呢,薑伯在南方,而浣溪也在南方,她在南方一來是為了開鋪子,另一方麵則是在幫若虞盯著薑伯,薑伯若是有什麽困難,便好出手相幫一下。


    可是,趙堇城說,讓她一起去南方,為什麽啊?他去南方能做什麽?南方他有什麽事情要做?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不太明白趙堇城到底要幹嘛,所以,若虞是心虛的。


    趙堇城知道若虞在想些什麽,畢竟如今他是什麽事都知曉了,隻是若虞並不知道他知曉了她的所有事罷了。


    為了不讓若虞有壓力,趙堇城當下便特別輕鬆地道:“你那般驚訝做什麽?先前赴邊關時,便途經了南方,覺得那一片水土極好,你這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再不去就當真不好走了,那地方也適宜養胎,算算日子,咱們慢慢的過去,邊走邊玩,到了南方,你這肚子也差不多就七個月的樣子,再養個兩個多月,也就差不多了。”


    如此一想,好像還當真是挺美好的。


    南方風景確識好,而若虞去的話,也順便能見到薑伯,這樣一想,倒好像還當真挺不錯的。


    等到了南方,她便安心的將孩子給生下來,之後與薑伯相認,讓薑伯幫她看著孩子,她等孩子半歲大時,便回來將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等事情一完,她便可以直接回南方與他們團聚!


    至於趙堇城這裏,若虞倒是有些煩惱了,因為她著實不知道,在趙堇城這裏,她需要怎麽交代。


    趙堇城瞧著若虞這般,當下便問了一句:“怎麽?你不想去?”


    連忙的搖了搖頭,若虞道:“不不不,妾身要去,要去。先前便聽聞南方那邊景象宜人,一直都挺想去的,隻是您不知道,妾身是沒有資格選擇的,所以便從來沒有去過。”


    趙堇城聞聲,輕輕的點了點頭。


    心頭想著,也不愧是若虞,這種瞎編得一本正經的功夫,也當真是一流的!


    雖然心頭明白,但是趙堇城卻是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又為若虞又夾了些菜。


    若虞想著能去南方著實開心得不行,雖然給趙堇城的交代她並沒有想好,但是她覺得,那些事情慢慢的來好似也還行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心情一好,若虞飯都多吃了半碗。


    飯後趙堇城陪著若虞在院子裏走了走,之後若虞說有些累,他便送若虞回主屋,等著若虞睡下,又吩咐了暗香疏影她們將行李收拾一下,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趙堇城一回院子,便命人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而他則是將疾風叫到了書房,將自己手裏今日拿到的胡守山的供詞,讓疾風派人送去了趙岷那裏。


    趙岷一收到這個東西後,當下便高興得不行,連忙開口大誇趙堇城,隨後叫人拿了百兩銀子要賞疾風。


    疾風並沒有收下,隻是拱手對著趙岷道了一句:“我家王爺的意思是,這事兒隻是幫您的最後一次,明日,他便要啟程去南方了,皇家的事太過於複雜,他一個武將壓根兒就不想玩這些動腦子的把戲,所以,還請殿下您莫要讓人知曉,這東西是我家王爺送來的!”


    這種好事還不想邀功?趙岷是不信的,他本就是個多疑的性子,這樣子的好事,怎麽會有人好端端的不想要好處。


    當下便掂量了一下自己手裏接著的口供,帶著懷疑的目光看了疾風一眼,隨後道:“這事兒若是讓人知曉這其後的功臣,你家主子可是好處不少的啊!”


    疾風也不傻,自是聽出來了端王殿下的言外之意,當下便笑了“奴才終於知道主子為何不願意邀功了,原來,不論他做什麽,都會有人覺得他是在算計著誰!”


    疾風這話一出,趙岷就有些尷尬了。


    連忙開口解釋:“本王並非是……”


    “殿下!”開口打斷了趙岷的話,疾風道:“我家主子的性子一向比較低調,做什麽現都不喜歡去邀什麽功,今日這事兒也純粹是他要幫您而己,您可知,主子去幫您時,受了胡守山多少罵?”


    堂堂一個王爺,被一個罪臣罵成那樣,當事人還沒來得及委屈呢,這受益人卻倒好,還懷疑起人來了。


    當下趙岷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對著疾風說安慰了幾句,疾風可不領情,反正主子交代他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其他的事兒也不歸他管,沒打算再去聽趙岷說的那些沒用的,疾風直接告了辭。


    雖針趙岷嘴上悔著,但對於今日牢中所發生的事兒,還是半信半疑,於是乎立馬派自己的隨從去打聽這事兒去了。


    而趙堇城這邊,剛將所有的事兒都安排好了,華桒卻不聲不響的來了,就站在書房窗外的那棵桂花樹上。


    趙堇城早就察覺到了華桒的氣息,隻是他一直沒有說罷了。


    等到自己將殘留的雜事吩咐好後,這才對著窗外的人道了一句:“堂堂一代大俠,怎麽做起了夜半偷爬別人屋簷的勾當了?”


    華桒聞聲,當下便縱身從樹上飛了下來,白色的衣袂飛揚,穩穩落地。


    趙堇城繞開書桌,走到了門口,華桒瞧了一眼趙堇城,直接開口道:“她的身子不適宜遠行。”


    聽著華桒從嘴裏說也這話,趙堇城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


    壓製著這不舒服,趙堇城冷靜地道:“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我知道她不宜遠行,但慢慢走的話,也是尚可的,你應當也知道,她呆在這裏才更危險!”


    華桒聞聲,當下便擰了眉,這事兒也正如趙堇城所說一般,可是……


    抿了抿唇,華桒問他:“你當真要帶他去南方?”


    轉身笑看著華桒,趙堇城道:“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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