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虞起來的時候已經黃昏,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很輕鬆,至少並不像先前那般酸痛了。


    莫名的心情大好,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若虞也發現,趙堇城不見了。


    其實,她連自己怎麽睡著的都不知道。


    喚了一聲疏影,若虞下床穿鞋。


    聞見主子喚聲的疏影走了進來,屈膝行了禮,疏影便又伸手去扶若虞,一邊扶,她一邊問:“您睡得可好?”


    點了點頭,若虞笑道:“自是好的,你近來手法越來越好了,今日給我按摩過後,我周身都沒先前那般酸痛了。”


    今日?疏影一愣,突然想起中午的事,當下便搖頭答道:“今日給主子按摩的並不是奴婢。”


    “不是你?”看著疏影,若虞眨了眨眼,歪著脖子問了一句:“那是誰啊?”


    “王爺。”


    若虞:“……”


    若虞應該也能猜到的,當時她入睡的時候,趙堇城是在旁邊的,若不是疏影幫她按的話,那也隻能是趙堇城了。


    隻是……趙堇城一個武將,能文也就罷了,怎麽連這種按摩功夫都能達到這般好?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隨後若虞便嘖嘖了兩聲。


    疏影不解自家主子是怎麽個意思,當下便問道:“主子,您這是……”


    搖了搖頭,疏影歎息了一聲,她道:“沒想到王爺還能有如此技能,有些震驚了!”


    一聽著自家主子這話,疏影便忍不住笑道:“王爺會的東西可多著呢,主子,您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去了解王爺。”


    若虞聞聲,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


    她還有時間慢慢去了解趙堇城麽?細想了一下,好似沒那個時間了吧?等到老頭子的事情得以了解決,她便想帶著這個孩子去南方生活。


    薑伯原先便是南方的人,若是得以解決好頭子的事,他定會想著在南方定下居來的。


    先前若虞也得到了消息,母親本來是可以逃出去的,可就是因為擔心老頭子,所以又跑了回去,也就是說,母親是真的沒了。


    而薑伯還活著,那是因為他被一塊木頭打暈了,官兵沒有發現他還活著,這才逃過一劫。


    既然母親也未在了,這世上除去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她是當真沒親人了。


    趙堇城待她是好,但是,這種好對於若虞來講,極度沒有安全感。


    先前趙堇城對她是怎麽樣的,若虞知曉,後來若虞也能感覺到趙堇城的改變,再後來他知曉她懷孕,便愈加的好,這樣的好,若虞隻能將其認為是因為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她隻是跟著沾了光。


    況且,若虞真正想要的伴侶,並非隻是單單的對她好的,還有就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的人。


    可是,趙堇城不能,這大宋的男人沒幾個能做到。


    所以,若虞在經過華桒之事後,便清楚、明白的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是不適合與人組成家庭的。


    不知為何,若虞突然感覺自己心頭有些悶,深吸了一口氣,她明顯的感覺到眼角有一些溫熱水潤的東西在流動。


    疏影是懵的啊,怎麽好好的,主子就哭了起來了呢?


    慌忙的拿出手帕為主子擦了擦眼淚。


    疏影連忙問道:“好好的,主子您哭什麽啊?”


    “啊?”反應了過來,若虞哭笑著:“許是感動吧,畢竟爺對我那麽好……”


    疏影對此倒是不疑有他,聽著自家主子在誇王爺,當下便也幫王爺說了幾句好話。


    但疏影是一個比較懂事的姑娘,雖然誇了趙堇城,但也沒有一直叨叨個不完。


    等到幫自己家主子整理好了衣服,疏影這才開口道:“王妃,您還是先去院子活動活動吧,大夫說,如此才會對小公子好。”


    若虞聞聲,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當下便點頭應了下來,疏影扶著若虞便去了院子。


    胡守山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定了型,但是他背後的主子刑部一直在追查。


    趙堇城知曉了定遠侯罪背後主使是平王,而平王自然也知道了他發現他,鑒於平王的奸詐,以便自己能夠一舉將人給扣死,趙堇城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但胡守山的罪既然已經是事實,隻要有刑部侍郎在,他自然會想著盡快讓胡守山落罪,於是便上報於皇帝。


    老皇帝那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容下胡守山這種有反叛心理的人?當下便給罪了,秋中旬,斬立決!


    這道旨意很快便下了下來,胡守山這下便慌了,先開始的時候一直在喊著自己冤枉,喊了摸約著有三天的樣子,知曉了自己再掙紮也是無益,便又立馬改口,承認罪責,但是,要讓他也可以,他能老實交代背後的幕手,隻求保全自己一拿。


    這種垂死的掙紮,相信度是極高的。


    衙差將胡守山的態度傳達了出來,但是這個傳達的點卻是在趙堇城這裏。


    而外界卻並不知曉胡守山要招供。


    胡守山一心想著要保命,而願意幫他的人居然是懷晉王,在慌亂的同時,胡守山還有一些竊喜,隻要趙堇城在,那麽,他的性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


    原先胡守山對趙鈺忠心的時候,他就算是入獄也未吐露他半句,本以為平王殿下會救他的,結果等到最後,胡守山等來的就隻是一道處死他的聖旨。


    胡守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心寒了。


    他沒有想到那位主子會那般狠心。


    趙堇城在看到胡守山的時候,當下便忍不住歎息了一聲:“本是戰場英雄,何故弄得如此下場?”


    聽到趙堇城的話,胡守山當下便是一聲哀歎:“在下本也有雄雄的報國心,可奈何現實太過於逼人,在下也……”


    後麵的話,胡守山並沒有說,但是他臉上卻露出了無奈跟逼不得已的表情。


    這一瞧,便知曉這人到現在還想給自己掛點麵子。


    趙堇城聞聲,僅隻是動了動眉梢,多餘的話也未再多說。


    直接讓人進來開始為胡守山寫口供。


    一切都正常得很,胡守山瞧著王爺也當真是在幫他,當下便道了一聲謝,最後將他自己與趙鈺的勾當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趙堇城聽著,當時也震驚了。


    他並沒有想到的是,趙鈺從幾歲的時候開始,便做了那般多的事情,所有對待老皇帝忠心的人,他都設了法子讓老皇帝對其起疑。


    年少時因為年紀小,懂的也不是很多,做的也都隻是煽風點火的口頭行動,但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漸漸的,趙鈺所做的,不僅僅是口頭上的煽風點火了,包括偽造證據什麽的。


    趙堇城見過的世麵那般多,在聽完胡守山所說的事後,都還是忍不住唏噓。


    據胡守山所說,定遠侯的能力很強,老皇帝雖然想對定遠侯下手,但卻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舍不得似的,平王殿下這回便坐不住了,胡守山是平王早前就安插在定遠侯身邊的眼線,他瞧著老皇帝一直遲遲不肯動手,便直接派人做了一件龍袍出來,藏在定遠侯府,最後還尋人模仿薑國忠的字跡,寫了一封假冒的通敵信。


    趙鈺也是一個聰明的人啊,知曉如果貿然的藏龍袍至定遠侯府,定會引起很多人不滿,即定會有很多人覺得侯爺是被冤枉的,故在藏龍袍之事件上,便做了很多的文章。


    在聽到胡守山交代的這些事情後,趙堇城當下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怒氣,他卻微微勾唇,笑得溫柔:“如此一聽,好似著實是平王殿下的意思咩?”


    胡守山點頭:“王爺,那些事兒可都是平王殿下一手操控的,您要相信我,一定要救救我啊!”


    趙堇城聞聲,當下便極不不難的擰起了眉頭,似是在思考些什麽。


    瞧著趙堇城這般,胡守山倒是更慌了。


    “您……不信我?”


    搖了搖頭,趙堇城道:“倒不是不信你,隻是,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空口無憑,又沒有什麽證據,即便是我信你,那又能如何?”


    趙堇城這話一出,胡守山整個人都不好了,想也沒想,直接開口道了一句:“我就是證據啊王爺!”


    一聽這話,趙堇城當下便笑了:“胡將軍就莫要在這個時候與我開玩笑了,你瞧見誰能為自己作證的?”


    胡守山聞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正想說些什麽呢,突然好似想到了些什麽,他道:“我有,我有證據的。”


    趙堇城聽到胡守山這話,眉梢微動,隨後便問了他。


    後來,胡守山直接將趙鈺賣得幹幹淨淨,一點兒也不剩。


    在事情末了,趙堇城還再三向胡守山確認,胡守山都特別堅定的點了點頭。


    之後,趙堇城便讓人將那口供拿到胡守山身邊,親眼看見他在上麵畫押。


    胡守山畫完押之後,便抬頭瞧著趙堇城,麵上略帶狗腿的問了一句:“王爺,那您何時將我救出大牢?”


    趙堇城拿起口供瞧了瞧,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聽到胡守山的話後,他卻不解極了,當下便直接反問了胡守山一句:“本王何時答應過你,要將你救出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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