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堇城原本的計劃便是在明日揭穿秦妃的陰謀的,但是,秦妃是一個急性子的人,什麽事兒都喜歡先下手為強。


    正因為如此,所以若虞在進宮送金釵後,便遭到了秦妃的的追殺。


    老皇帝是個精明的人,而他也自然知曉趙堇城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廂急性的秦妃有了追殺的動作,而此次追殺失了手,秦妃定然會選擇銷毀證物,因此物為黃金,她隻能選擇將其轉運出去。


    於是乎,趙堇城應當早就料到了王府會出事兒,故而故意向他請個旨,以自己搜後宮不便,請交由安氏代搜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將人給接進宮。


    方才之事從始至末,安若虞站在大殿就跟個擺飾似的,要說趙堇城當真是要讓人進宮幫忙,可是……那人又幫了他哪裏?


    趙堇城聽到老皇帝這話之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笑道:“皇上不真是誤會臣了。臣之心有誰,您不是一直清楚麽?一個才與臣相處不到一月的女人,又怎麽抵得過在臣心上十幾年的女人?”


    這樣一說……好像還真抵不過……但是吧……


    老皇帝精明的眼珠子轉了轉,半眯著眸子打量著趙堇城,瞧了趙堇城好許久都不曾瞧見他臉上的異樣,莫不當真是他想太多?


    心頭這樣想著,但話至此,老皇帝說什麽都需要問一問的。


    “那你今日讓她進宮卻不讓其出力,是為何?”


    拱手對老皇帝行了個禮,趙堇城答得認真:“此事最始皇上應當比臣清楚,您從一開始便將此事往那女人的身上推,臣心頭就算無她,但那也是臣八抬大轎迎進府的人,您親自指婚的人。”


    知曉趙堇城的意思,但是狡猾如老皇帝,自然是不會承認的,當下便裝作什麽都不明白似的,不解的看著趙堇城,問了一句:“朕清楚什麽?”


    趙堇城:“……”


    深吸了一口氣,趙堇城換了一種說辭,態度極其恭敬地說道:“安氏最初被人陷害成凶手,而其是皇上親自指給臣的,若是安氏殺人的罪名坐實,那麽皇上,您先前的指婚,在有心人的眼裏,可就是故意將凶手指給臣了!”


    這話說得倒是溫柔,但是更深的意思可是一丁點兒都不溫柔!


    趙堇城在大宋是什麽樣的地位?那可是功臣之中的功臣,在百姓的心中,趙堇城的地位可是一點兒也不亞於當今聖上的!


    但是……當今聖上若是賜婚賜了個凶手給趙堇城,那就……


    趙堇城說這話,做為一個疑心病極其之重的帝王,自然是會胡想的,當下老皇帝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趙堇城看在眼裏,但是他依舊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恭順的低著頭。


    趙堇城這不卑不亢的,老皇帝就算是想找他些麻煩都不知道從何開始找。


    但是,若是不讓趙堇城難堪一些,老皇帝的心裏倒是有些不好受。


    於是乎,話題又開始往前拉。


    老皇帝故意沉著臉說道了趙堇城一句:“朕知曉你心裏頭的人,但是,現在你到底已有家室,而她已為朕之兒媳,城兒啊,你若是還在惦記著那個人,你當讓朕如何?”


    找不到別的刺,老皇帝就去挑趙堇城的舊傷。


    不得不說,這老皇帝還是挺狠的,也挺記仇的,而且還是隻笑麵虎!


    趙堇城臉上的表情當下就便了便,擰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恭敬地應道:“臣明白,其實臣早已想明白了此事兒,皇上您無須擔心,臣也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這廂將話說得這般妥當,老皇帝若再為難下去,倒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老皇帝點了點頭。


    趙堇城瞧見又對著老皇帝拱了次手,他十分認真的:“臣知曉皇上您對臣心中尚有疑,當然,臣也是一個不願意讓皇上誤解的人,如皇上所料,臣將安氏弄進宮,確實是不想讓她受到傷,但是,臣之使心並非皇上所想的那般,臣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曾經答應過安氏,保她一生性命無憂,而臣之最大原因是,想還先前安氏幫過臣的人情!”


    趙堇城前段時間與安玉容的事情在京城鬧得沸沸洋洋,也正是因為安若虞的處理妥當,所以才將這些事情給化平了。


    自那兒以後,若虞與軍中的一些將家夫人關係也尚算不錯。


    不論是於哪個方麵來講,趙堇城護一護安氏倒也是應該的。


    老皇帝雖然是想聽趙堇城的這些實話,但是,做為一個愛麵子的老狐狸,自然是不會將這真實的感情給擺在臉上的。


    當下便擰著眉責怪了趙堇城一聲兒:“城兒,你是朕的侄兒,朕是信你的,你又何必來與朕解釋?”


    趙堇城聞聲也十分配合的後退一步行禮告罪:“皇上恕罪,是臣小心眼兒了!”


    等的就是這個台階下啊!老皇帝笑了笑,上前將人給扶正,當下便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朕信你,不單單是因為你是朕這江山的大功臣,更是因為你是朕的親人!”


    這話說得可當真是好聽,若不是這麽多年來悟透了老皇帝的性情,趙堇城都快要相信他了!


    這廂與老皇帝解釋清楚後,趙堇城便直接行了個告退禮就出了宮。


    隻是在出乾坤殿時,趙堇城想起了某個貪生怕死的女人,最後沉了臉。喜歡那種女人?趙堇城冷笑兩聲兒,搖了搖頭,除非他瞎了眼!


    剛回到懷晉王府的若虞不知為何,感覺鼻子有些不太舒服,緊接著打了一個噴嚏。


    疏影瞧見扶著若虞繼續往北苑走,瞧了一眼天,疏影擰了眉:“王妃您是否受了風寒?等會兒奴婢去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吧?”


    抬了抬手,若虞搖頭道:“無妨,沒什麽大礙的,你等會兒去廚房幫我弄些薑湯即可。”


    回到北苑,若虞便開始想著今日所發生之事,說到底,整個案子她似乎並沒有幫到什麽忙,好似大部分都是趙堇城在操勞。


    心想著,這位爺對她這般好也實在是不易,還在大半個月之前,那男人還恨不得殺了她泄憤呢!


    想著若虞倒也是覺得好笑,這短短十幾二十天的時間,她能讓趙堇城從恨她入骨再到護她性命,好似還真是不太容易。


    不過想到這裏,若虞又忍不住想到了安玉容。


    安玉容也不知為何消停了這般長的一段時間,這一點倒著實讓若虞意外的。


    按照安玉容以前的性子,估計是想著法子讓她不好過,就從前些日子安玉容將她騙去山林想害死她那一點便能看出來她到底有多恨若虞了。


    但是現在……她這是怎麽了?打算立地成佛?


    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若虞還當真是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簡直跟受虐沒什麽兩樣!


    未多久,暗香與疏影便端著薑湯來到了主屋,若虞端起來喝過之後,外頭便有一個二等丫鬟跑進來稟告,說是府上來了客人。


    若虞當下便是一愣,這個時候,府上會來什麽樣的客人啊?


    心頭不解,若虞問了一下那丫鬟來的是什麽人,但是丫鬟卻告訴若虞,那個人隻說了是若虞的故人,其他的什麽話都沒有講。


    若虞聽到那丫鬟的話後,當下便愣了一下。


    她的故人啊……


    似乎是猜到了來的人是誰,但是若虞卻又不敢確定,都已經這樣了,那個人為什麽還會來找她?可是,除了那個人,誰又會是她的故人?


    而她……到底該不該見呢?


    讓那二等丫鬟出了主屋,若虞坐在椅子上,手裏攪著手帕。


    暗香疏影是不明白情況的,一瞧見自家主子這般,當下便好奇得不行。


    “主子,您有故人來,您不出去見故人,在這裏一直繞手帕做什麽?”


    暗香對於自家主子的的行為十分的不解。


    一向不多事的疏影都忍不住道了一句:“瞧著主子您這樣子,莫不是那故人是您不太想見的人?”


    一聽到疏影這話,若虞當下便愣了一下,隨即便又笑道:“怎……怎麽會?隻是……好不容易有故人來麽,心頭沒有一點兒準備,多少都會有些緊張的!”


    這話說得……在場的人可是一個都不會信的。


    再者,王妃這表情是緊張?明明就是很害怕的樣子嘛!


    隻是……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會讓自家主子產生這樣的表情?


    瞧了自家主子好許久,疏影便忍不住開口道:“主子,您若是不想見,奴婢去幫您回了便是,容奴婢提醒您一句,王爺估計快要回府了。”


    王爺?


    若虞當下便反應了過來,對啊!趙堇城快要回來了哎!現在那個人壓根兒就還不能見到趙堇城的。


    若虞急得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提著裙子就往前廳走去。


    然而,她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剛走到走廊之時,便遇見了疾風,疾風一瞧見若虞,便連忙行了個禮,道:“王妃,府中有貴客前來,王爺請您去前廳一趟,他已經去前廳等您了!”


    若虞:“……”


    什麽?趙堇城已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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