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千萬莫要衝動啊!”


    若虞剛想著法子混進後院,便就看到趙堇城要伸手推窗。


    端王老早就來了後院,若虞再傻也知曉他是去找安玉容的,而這會兒趙堇城會這般生氣,定然是知曉了趙岷正與安玉容……


    趙堇城轉過頭,原本黝黑的眸子裏帶著幾縷血絲,眼眶發紅,光看到這些,若虞便也知曉了彼時的趙堇城是有多麽的生氣。


    這裏再怎麽說也是趙岷的地盤,而她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擅自跑到人家的後院來已是不妥,若現在還讓趙堇城被人發現出現在端王府……


    沒有等趙堇城開口,若虞便直接將人強行拉走,讓若虞感覺意外的是,趙堇城竟然什麽話也沒有說,雖然有些不願意跟著若虞離開這裏,但是還是沒有半點的反抗。


    一路上趙堇城都異常的安靜,不但如此,趙堇城還特別配合若虞,也正因為如此,若虞也很順利的將趙堇城帶回了懷晉王府。


    將趙堇城帶去了自己居住的北苑,若虞讓暗香端來了茶水,她瞧著趙堇城雙眼無神,跟塊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輕歎一聲,若虞順手幫他倒了一杯茶。


    “安小姐如今已為人婦,妾身說句不該說的話,您還是莫要對她付諸太多感情的為好。”


    怎麽說現在安玉容嫁給了趙岷,她現在都是趙堇城的弟媳了,這關係早在老皇帝給趙岷與安玉容定下親事的時候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可改變的事情。


    再加上,趙堇城現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經不如以前那般好了,若是再對安玉容有些不該有的想法……


    趙堇城聞聲並沒有回應若虞所言的話,反倒是突然將目光移到了若虞的臉上,他盯了若虞好許久,最後才問了一句:“你一早便知道。”


    趙堇城的聲音冰冰涼涼,而且,他對若虞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問,而且直接提出了事實。


    若虞知曉自己若是想瞞趙堇城也瞞不了多久,再者,她現在若是坦白的話。趙堇城火氣還會小一些,畢竟……等到有那麽一天,趙堇城自己查了出來,發現她欺騙了他,到那時,若虞就算是想讓趙堇城原諒自己,那都不一定行了。


    老實的點了點頭,若虞沒有半點隱瞞:“其實……妾身早在他們剛被皇上賜婚的時候就知曉這件事兒了。”


    “這件事兒?”趙堇城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問:“怎麽知道的?”


    微微抿唇,若虞並沒有直接回答趙堇城,她知曉,是因為宮裏安玉容的眼線是若虞好友,若是她這樣告訴趙堇城,保不準趙堇城會找她算賬!


    手裏捏著的帕子都快扯壞了,若虞這才囁嚅道:“您也知曉妾身自歸門後基本上每天都要去好幾次丞相府,丞相府有喜事,府上自然會有風聲兒的,所以,在聖上賜婚當天,妾身便知曉了。”


    這個女人是在說……她知曉了趙岷與容兒婚期的事兒?


    趙堇城聞聲眉頭擰得更加地緊了,微微抿唇,趙堇城搖頭“本王要問你的並不是這件事兒!”


    不是這件事兒?若虞有些茫然,在這位爺的心裏,還有什麽事兒比安玉容的事兒更重要?


    瞧著若虞那一臉茫然的樣子,趙堇城忍不住又擰起了眉頭,難道這女人當真不知道?


    若虞看到趙堇城擰成一團的眉頭,再看到趙堇城真情流露的眼神,這個人,當真是很愛安玉容的啊!


    再怎麽說,趙堇城也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一個手下有成千上萬條人命的人,這樣的人,心腸一定比鐵都硬,而這個心腸比鐵還硬的男人為了安玉容……


    若是有人跟若虞講,趙堇城心頭沒有安玉容,打死趙堇城,若虞都不會相信。


    “你是不是一早便知曉,容兒對我一直以來都隻是利用而已?”


    趙堇城突然問若虞這麽一句話,若虞嚇得心口一跳,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一直黑著臉的趙堇城,溫柔的桃花眼微彎:“王爺,您為何要這樣問妾身?”


    目光從若虞臉上移到自己腰間係著的那一塊玉佩上,趙堇城原本沉著的眸子閃了一抹不知名的光。


    這塊玉佩是十年前他初上戰場時容兒贈與他的。


    這塊玉佩其實並不值錢,不論是成色還是款式,都算不上好的,換句話來說,這樣的東西,玉林街上擺小攤的小販那裏都能買到!


    可是……這樣一個不值錢的東西,趙堇城這十年來都當寶貝一樣的天天佩帶著。


    其實,趙堇城曾在戰場上殺敵之時,發現玉佩被敵軍斬斷了,他為了護住這一塊一點兒也不值錢的玉佩,被敵軍一刀捅入了心髒,那一次,他從閻王爺那兒走了一遭,也是當時他的命大,沒死成。


    但是……他一直當做寶貝護著的物件,被看作比他性命還重要的物件,而送他的主人卻一直都在利用他……


    趙堇城心頭很不是滋味兒。


    若虞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瞧著趙堇城這般,若虞就算是再沒有心,也不可能指著人家的傷口提醒,還往上頭撒鹽。


    微微搖頭,若虞唇角微勾:“您也知曉妾身才跟了小姐一年之餘,小姐向來不怎麽器重妾身,妾身又怎麽可能會知曉小姐藏在心裏的事情?”


    伸手拍了拍趙堇城放在桌案上的右手,若虞道:“王爺您也莫要多想了,事到如今,您竟然與小姐無緣,便好生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又何必非得去糾結那些對自己沒有利的事情?”


    這話的道理趙堇城也懂啊,但是,趙堇城到底是愛了安玉容那麽多年,今日他意外的知曉了實情,要說他心裏頭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啊!


    若虞也知曉這一點,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也不可能再說安玉容些什麽。


    畢竟……趙堇城的感情她可拿不準,現在若是說了安玉容些什麽,趙堇城日後不在意了倒還好,若是在意的話,也保不齊這位爺會給她來個秋後算賬!


    趙堇城也沒有在意若虞有什麽反應,隻是閉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就靜靜的坐在那裏,也沒有回自己院子的意思。


    這位爺不走,若虞也自然是不好意思將人給趕走,若虞反正無事,也就幹脆陪著趙堇城一起坐著,瞧見趙堇城將茶杯裏頭的茶喝光了,自己便又再給他添一添。


    直到傍晚,疾風走進來不知道跟趙堇城說了什麽,便直接離開了北苑。


    等趙堇城一走,暗香與疏影也都進來,將晚膳端來。


    “王爺今日在王妃您這兒坐了一下午,眼瞧著都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了,他怎麽就不與您一同用了晚膳再走?”暗香一邊將菜端在桌上,一邊嘀咕道。


    若虞聞聲倒是覺得好笑,伸手戳了戳暗香腦袋,她笑道:“他是王爺,他想如何便如何,他在這院子裏坐一下午覺得高興的話,坐一下又如何?更何況啊,他就算是留在這裏陪我用晚膳,我這院子裏也生不出金子來。”


    這話說得暗香一愣一愣的。


    旁邊的疏影對不住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暗香的肩膀:“王妃的意思是,比起王爺在北苑用膳來,她更想要金子!”


    暗香:“……”


    她就沒有見過這般迷財的主子!


    若虞讚賞地看了一眼疏影,拿起筷子便開始用膳:“不過話又說回來,被心愛的人欺騙心裏頭確實會不好受,別看王爺平時怎麽瀟灑啊果斷的,像他那種人,用起情來可比一般人要深情得多。”


    疏影聞聲忍不住打趣地問了若虞一句:“王妃,您就這般了解王爺?”


    一記白眼甩過去,若虞不再說話了。


    等用完膳,若虞問了暗香一句:“王爺自出去後便去了哪兒?回東苑了?”


    暗香聞聲輕輕的點了點頭:“回主子,王爺回了北苑,他一回去好像就帶著疾風大人進了書房,晚膳也未用,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若虞道:“等會兒晚些我去廚房親自去做些吃的給王爺送過去。”


    暗香聞聲當即忍不住問了一句:“王妃這般關心王爺?”


    點了點頭,若虞看著暗香,一本正經地道:“王爺受情傷這般好的時機,我若是不好好的在他麵前瞎晃混熟臉,若是以後你家主子出了什麽事兒,誰會願意來保我?”


    這話說得……好像也不無道理。


    王妃身份本來就挺尷尬的,她嫁過來這麽多天沒少往丞相府裏跑,暗香與疏影可是一直都跟著王妃的,丞相府裏頭的人對王妃都是明敬暗毀,王爺現在對王妃的態度也不一定,若是當真王妃出了個什麽事兒,也確實沒有人護她。


    而現在,王爺正好因著安小姐的事情傷心著,若是王妃再借著這個時機好好的討好王爺的話,說什麽都會比丞相府的那些人靠譜!


    暗香疏影收拾好東西後便退了下去。


    若虞看著桌上興奮燃燒著的油燈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趙堇城竟然會在安玉容大婚這天無意中知曉安玉容的本來麵目,而安玉容也應該不會想到,自己一直精心預留的棋子會被自己親手毀掉吧?


    也不知道……安玉容知曉了這事兒,會不會直接被氣得吐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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