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禾藍的臉頰還紅撲撲,不怎麽願意搭理他。


    不過,這次的事情的確很大,白潛說要“教育”一彥,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一大早,一彥就被穆棱從搖籃裏抱出來,帶到客廳。


    他剛剛吃了玉米粥,摸著滾圓的肚子,有些愛理不理的地打了個哈欠。


    “一彥,你知道自己錯了嗎?”白潛走到他的身邊。


    一彥又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沒有睡醒。


    “沒有經過大人的同意,就胡亂翻東西,這是誰教你的?”


    一彥伸長手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白潛的手顫了顫,對穆棱喝道,“放下,讓他自己走!又不是沒手沒腳。”


    穆棱被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連忙把人放下,退到一邊。禾藍叮囑了她幾句,她就退了出去。


    一彥穿著小型的白襯衫和藍色的牛仔背帶褲,雙手斜插在褲袋裏,步伐已經很穩了,完全不像一涵那麽搖搖晃晃。


    但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真是怎麽看怎麽欠揍。


    白潛大聲道,“你認不認錯?”


    一彥不以為然。


    白潛拎了他起來,直接按在沙發前的玻璃台幾,扒下了他的褲子,“說,你認不認錯?”


    一彥不理他,兩隻腳丫還在空中晃了晃,似乎料定禾藍在旁邊,他不敢對自己怎麽樣。白潛氣急了,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一彥痛得“哇”一大聲哭出來,兩隻肥短的腿開始晃動掙紮。不過,他這點小力氣怎麽是白潛的對手,三個大巴掌下去,白嫩嫩的屁股就紅了,像兩個紅腫的桃子。


    禾藍心痛死了,又後悔了,衝上去把一彥搶下來摟在懷裏,“你輕一點啊,兒子要被你打壞了!”


    “我根本沒用多少力。慈母多敗兒,你現在這麽寵他,以後肯定無法無天了去!把他給我!”白潛伸手要去拉一彥,一彥死死賴在禾藍懷裏,糯糯地哭著,“媽咪救我,一彥……不是故意的!”


    禾藍驚喜了一下,“你能說完整的一句話了?好厲害啊。”


    一彥窩在她懷裏蹭了蹭,把鼻涕和眼淚都擦到了她身上,委屈地露出一個笑臉,“粑粑壞,自己藏東西,怪一彥!疼!”


    禾藍想想也對,對白潛道,“這也不能怪他,小孩子好奇心重嘛。如果不是你藏了這種齷齪東西,一涵怎麽會中招?該檢討的是你才對。”說著,就帶一彥回了臥室擦藥。


    白潛一連鬱悶好幾天,心裏想著應對的對策。對於一彥這種熊孩子,絕對不能用普通的暴力方法。


    婚期越來越近,雖然不用禾藍自己動手,她也準備了很多東西。


    還有一個月就是婚宴了,這天晚上,白家的老宅舉行了一個宴會,專門宴請大老遠從北方各地趕來的大佬世家。白潛給她挑了一件茜色的無帶魚尾裙,銀色的寬腰帶,正好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下擺臀部曲線收緊,從膝蓋上方一點開始像波浪一樣一層層綻開,華麗又高雅。


    白潛給她梳了個頭,把發絲都挽在腦後,隻垂下頰邊一絲,用一隻翡翠鑲鑽的發卡固定。耳環是兩條平行的直線銀色細條,隻綴著點小碎鑽。


    白潛在她臉上吻了一下,“不用緊張,一會兒我讓穆棱跟著你,陌生人的搭訕不用理,吃點喝點就好了。”


    禾藍乖順地點點頭,勾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好乖啊,為了獎勵你——”白潛把手探進她的衣領裏,輕輕地笑,禾藍推開他,拍了拍緋紅的臉,“走了!”


    “開個玩笑也這麽緊張。”白潛笑了聲,挽起她的手出了門。


    白家的宅子總是不顯山露水,隱藏在翠色的叢林裏。夜晚時刻,宅子各處亮起了紅色燈籠罩住的光,翠色裏才透出緋紅的暖色。


    白潛在前麵應酬,穆棱帶她稍微認識了幾個名媛,打了幾個招呼,禾藍就到了後院的地方休憩。她天生不喜歡人多,也不擅長和陌生人交流。白潛隻是帶她出來見見到時候婚宴上會出場人,略微熟悉一下,她也就沒有太在意。


    “我有點渴。”她對穆棱道。


    穆棱說,“我不能離開你兩米遠。”


    禾藍歎了口氣,“我不是小孩子了,沒關係的。算了,我自己去找找吧。”


    穆棱攔住她,快速地出去了。


    禾藍百無聊賴地站在一棵桃花樹下發呆。


    這個時節,庭院裏還是有很多鮮花盛開,不同品種、不同顏色,燈光下沿著隱蔽古舊的碎石小路漸次綻放,像極了油畫中繁麗的勝景,美地靜謐、美得讓人忘乎所以。


    紀明宇被幾個北方來的發小灌了會兒酒,腦子就有些不清楚了,一陣陣發暈。好不容易從幾人的包圍圈裏逃出來,眼前的路卻越老越陌生。


    晚風吹得他身子舒爽,燥熱感卻褪不去,從脖頸處蔓延到臉上。


    一步一個踉蹌,眼前的樹林漸漸疏鬆,花叢有秩地沿著三岔口向兩邊開叉延伸,顯露出一個寬敞的廣場,鋪滿了各色的鵝卵石。 中間有個水池,水麵上漂浮著藍白二色的睡蓮,有個女子靜靜地坐在一米寬的大理石水池邊,提著裙擺,一隻腳浸在了水裏,仰著頭微微吸著清新的空氣。


    月光下,她雪白的脖頸上肌膚細膩,白淨地看不出一點瑕疵。


    紀明宇搖了搖頭,被這一刻的美麗衝昏了頭腦,腦子裏的酒精頓時湧了上來,竟然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誰?”禾藍聽到了碎石子被腳踩過的聲音,疑惑地回過頭。


    看到紀明宇,她分明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有禮貌地問,“請問,你有什麽事……唔……”紀明宇封住了她的嘴,用帶著酒氣的舌頭鑿開了她的牙關,抓著她的肩膀按在大理石台上。禾藍條件反射地掙紮起來,紀明宇酒氣衝天,色膽就上來了,腦子也不過,一隻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禾藍弓起腳,一個頂膝撞在他的子孫根上。


    紀明宇痛苦地弓起身,一個翻身翻進了水池。


    禾藍轉身就跑,奈何衣擺太長,差點絆倒。紀明宇雖然喝醉了,到底是個男人,在拐角處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在粗糙的樹幹上,一頓胡亂的親吻。那隻手摸進了她的衣襟,禾藍分外驚恐,慌亂中摸到了他腰間的一把匕首,沒有多想,拔出就插-進他的後心。


    紀明宇不動了,大張著眼睛倒退了幾步,死死地盯著她。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暗紅的鮮血從他躺著的地方不斷滲出,馬上就蔓延到她腳邊。


    禾藍退了幾步,抱住自己的肩膀,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暖和點。她俯下%身,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禾藍嚇得打了一個寒戰,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她猝然回頭,發現是穆棱,才鬆了一口氣。


    穆棱看了看她被撕破的裙邊,又看了看地上的紀明宇,蹲□子在他鼻子下一伸,皺了皺眉,“已經死了。”


    “那怎麽辦?”


    穆棱想了想,快速地說,“這人是紀家未來的繼承人之一,至關重要,紀家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不管是什麽原因讓你動手,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意義都不大了,紀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少主肯定會保你,但是,這肯定會給他帶來一些困擾,所以,絕對不能承認是你殺了他。”


    “可是人已經死了。”


    穆棱道,“把屍體處理掉就行。記住,死都不能承認。一會兒紀家的人肯定會出來找他,到時候,你隻要說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為今之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跟著我,不要亂走。”穆棱扯起紀明宇的手,大力一拉,把他扛到自己肩上,趁著夜色鑽進了旁邊的樹叢裏。


    禾藍處理了一下地上的血,連忙跟上她的步子。


    穆棱在林中穿行了一會兒,翻過了一道牆,穿過幾道月洞門,到了一個荒蕪的院子。這裏好像常年沒人住過,地上的枯葉積了一層又一層。幾棵鳳凰木已經枯萎,隻剩下幹枯的枝幹,旁邊還有一個幹涸的水池,隻剩下了淤泥,幾簇荷花在裏麵開得旺盛。


    穆棱把人丟到地上,直接拔出了背後的武士刀。


    “你要幹什麽?”禾藍被駭到了。


    穆棱瞟了她一眼,“處理屍體。”


    這種語氣,就像醃製魚幹豆腐一樣。禾藍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快速地砍、劈、刻、劃,屍體就碎成了一塊塊,在地上橫七豎八地放著。禾藍差點沒吐出來,濃鬱的血腥氣弄得整個院子裏都是。


    都到這份兒了,也沒別的路可走了。禾藍在旁邊找了找,找到了一個小桶,聽穆棱說,“把這些東西埋到那個荷花池裏。”


    禾藍捂住胸口,把池子裏的淤泥一點一點挖出來。


    但是,對於這些惡心的屍塊,她忍了忍,還是沒能下去手。


    “算了,我來,讓你,幹這些,他回頭肯定要罵我了。”穆棱卷起袖子,抓起屍塊就麻利地埋到池子裏,把淤泥一點一點埋上去。


    地上的血跡也用水衝洗了一下,院子裏又恢複了原狀。


    穆棱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她們快速地離去,院子裏一片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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