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冬天比較潮濕,多陰雨天,可是這天天氣特別的晴朗,曬在人身上尤其的暖洋洋。


    我站在張楊麵前,卻覺得很冷。


    張楊要出國的事,是知希告訴我的,身為他的女朋友,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冷笑,心裏瞬間冷了一大截。


    我問他:“什麽時候出國?”


    他沉默了半晌才回我說:“這個春天。”


    “你的意思是沒有多久了?”我輕笑。


    他抬頭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問他:“為什麽?”為什麽要出國?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快?


    “對不起。”他扭頭不再看向我。我覺得難過,我說:“張楊,我不生你不告訴我的氣,可是你不要說對不起,不要好不好?你知道我受不了這麽遠距離的戀愛的?其實沒什麽的,我可以等的,真的,不對,你不會走的是不是?張楊,你說話啊?!”我拽著他的手,眼淚就是止不住流下來。


    他擁著我說:“欣欣,對不起,忘了我吧。”


    我抹了眼淚,盯著他看,他毫不避諱地被我看著,我笑了,我說:“張楊,你以為演致青春呢?你又不是趙又廷,不用這樣的,真的。就算你不優秀我一樣愛你,真的。”


    “陸欣,我是認真的,我累了,我想一個人好好過。”


    我低下頭淚水不停地流,手就不停地抹,我說:“張楊,不要開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不過你既然開了,我就配合你笑一下好了。”我抬頭咧開嘴,扯扯嘴角,“你看,我笑了,下次別這樣開玩笑了,好不好?”


    他歎了口氣,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再不是以前的溫柔,他冷聲說:“陸欣,不要鬧了,我很累,我們就這樣吧。對不起。”他轉身走了,我站在原地沒有拉住他,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


    知希不知道怎麽勸我,她坐在我身旁,她說:“異地戀是很艱難,可是也可以啊,你們好好的,為什麽要這樣的呢?”


    眼神望著牆麵,有些空洞,幽幽地我開口說:“我沒事。”


    後來,等我想明白的時候已經沒感覺了。我們都很愛對方,可是我們同樣都更愛自己。原來那個時候的我們就如此現實。


    張楊出國的前一晚,林燁為了給他踐行,邀了兩個宿舍的人一起唱k。那晚我穿的特別豔麗,還帶了我的現任男友——羅毅。


    我挽著羅毅的手臂,笑著對張楊說:“張先生一路順風,功成名就。”我笑得如花似玉,那叫一個巧笑倩兮。他微微笑,點了點頭。羅毅摟著我的腰,特別人模人樣地朝張楊寒暄說:“我常聽欣欣提起你,多謝你照顧她這麽久。”點到為止,我們轉身坐了下來,我特意拉羅毅坐在張楊的對麵。


    他們沒想到我會帶別人過來,林燁那幫兄弟沒給羅毅好臉色看,可礙於我在場,不好發作。


    我們唱著歌,我和羅毅情歌對唱。氣氛很古怪地熱鬧了起來。有人讓林燁和知希喝交杯酒。我喝了點酒,腦袋暈暈的,不過清醒的很,原來借酒消愁是不可能的。我拿了兩個杯子,給他們倒滿,遞上去說:“喝!”


    知希被鬧得不好意思,林燁看著她,笑了,接過我手上的杯子,在一陣哄鬧下全幹了。我拍著手,生疼生疼地,我說:“這樣多不帶勁,應該這樣。”說完,就著瓶子灌了一大口,拽著羅毅,抬頭就朝他吻去,將酒渡過去,不少酒順著嘴角,流入了脖頸裏,我心裏格外的冷。喂完,我親昵地啄了一下羅毅,說:“親愛的,不好意思了。”


    他愣了一下,摸摸我的頭,俯身又吻了上來。留下他們一群人麵麵相覷。一吻結束,我朝他們招招手說:“我好像醉了,先走了。”然後羅毅扶著我出去了。


    出了門,我站起身子,我對羅毅說:“這是你的報酬,謝謝你陪我演戲。”他伸手接過塞進口袋裏,聳聳肩,瀟灑地走了。羅毅長得是很俊,可惜是個同性戀鴨子,我還是偶然間知道的,便有了這場鬧劇。


    陸欣,你根本就不愛你自己。我冷笑,無所謂了。


    我回頭看了看這家ktv,有些失神,我們確認關係沒多久,為了慶祝來的也是這家,現在分手了還是這家。


    物是人非事事休。


    內心有點苦澀。我輕聲說:“不見了,張楊。”抬頭,忍住要流下來的眼淚。


    自從那次慶祝之後,我又回到了最初軍訓的狀態,沒事看看書,有事睡睡覺。和人說話點到為止。最多和知希提個冷笑話之類的。


    大三,除了上課,其餘時間都被兼職排滿了,知希有時候揶揄我說:“錢乃身外之物。”我朝她笑笑,說:“我這輩子和什麽過不去,也不會和錢過不去,再多也不嫌多。”況且也不多。


    知希以後和林燁大吵了一架,我知道有很多成分是因為我,看到他們冷戰著我什麽也沒說,不是我太冷血,隻是多說無益,不如不說。


    終於有一天知希忍不住了,她拿走我正在看的書,指著我的鼻子說:“陸欣,你就這點出息!”我換了本書,接著看,她又搶走了,我抬頭望著她,靜待她的下文,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你為什麽不肯接受別人?”一個沒忍住我笑了出來,我說:“我喜歡女的。”聳聳肩,拿過書,繼續看。


    是不是在這邊失戀了,在別的地方就會特別揚眉吐氣?事實不是的,大二那年期末考,我幾乎是掛了所有科的紅燈,來年我還和一群我曾經鄙視的人一起補考,隻能感歎風水輪流轉,我也有今天。因為紅燈太多,媽媽終於知道我和張楊的事,也許是愛女心切,一得知我掛科這麽厲害,有很大原因都是拜張楊所賜,就特別的激動,大有拎把菜刀衝出去的氣勢。也是那年,我和媽媽的關係達到了白熱化,我們互相都帶刺,看彼此不順眼。後來怎麽好的,我忘了,太多的事我都忘了。


    不過有個事很讓我頭疼,可能是新時代新氣象,最近的新生都喜歡吃老草。我看著qq最近有很多陌生人加我,稱呼倒是很統一的叫學姐。


    我問知希:“是不是最近流行姐弟戀??”


    知希湊過來,沒有回答我,卻盯著一個人的qq說:“他我認識,人品不錯,長相不錯,性格好,還很穩重。欣欣,你就考慮考慮吧。”我抿唇,看來喜歡女的這借口也沒用了。我問她:“是哪個?”她笑眯眯地指著一個,然後我就在她的注視下,把那個人拉黑,接著我說:“親愛的,你還覺得哪個也不錯?”


    看完電影,我躺在床上,也難怪知希說我又死心眼又自私了,現在想來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看著天花板,想起很多事,輕歎了口氣,轉身爬起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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