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忽然出現,忽然消失,好像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我當時在想,真不知道他出現的意義在哪裏”。胡裏奧歎了一口氣。


    “可是你們有合照,如果他隻是在您家裏住了一夜,應該沒有照片才對吧?”程諾問。


    胡裏奧笑了,“是啊,我的孩子,耐心聽我把故事講完。不久之後,我收到了一封匯票,上麵有一大筆錢,還寫著:這是上帝對你善良的獎勵。我跟我老婆跑到了教堂裏,問神父這件事該怎麽辦,神父說,如果是上帝獎勵給你的,那你應該接受上帝的饋贈,若你嫌棄太多,那上帝會把你現有的也收走。所以我們用那筆錢,開了這家店。那之後,我們還是經常去懺悔,是不是不該用那筆錢,唉。”


    “照片呢...”anny高忍不住要問。


    “不要著急,對一個老人,你們應該更有耐心一些。”胡裏奧咕嚕了一下嗓子,“那之後,又是十年。我的太太病了,她開始咳血,我就帶她道這條街尾那家醫院去看病。裏麵的加西亞醫生,看著我的眼睛說:胡裏奧先生,我必須要坦誠地跟你說,你的太太胡裏奧夫人,可能時間不多了。我嚇了一跳,忙問是怎麽了,他告訴我,肺癌。”


    “當時我的世界天昏地暗,覺得這一定是天主懲罰我跟太太的貪婪,可是既然這樣,又為什麽不懲罰我,而懲罰我那善良的太太呢?”


    胡裏奧的臉上露出了痛苦,“她在醫院裏日漸消瘦,卻每天都在寬慰我,說在人間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感恩天主,終於要把她帶到天國了。她還說,她會在天國修一所房子,就像我在巴塞羅那修的那麽多房子一樣認真地去修,修的無比漂亮,還要擺一架鋼琴,她就在那裏每天彈著琴等我。”


    anny高抓住了胡裏奧的手,“爺爺,那一定是一段難熬的日子。”


    “不不不,這不算什麽,人總是要死的,隻是生人作死別讓我覺得有些難捱而已,我甚至想著跟她一起去死,我們沒有孩子,隻有彼此。我們貧窮過,也靠著上帝的施舍富裕了起來,世間再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可是,我們永遠無法揣測好主的想法,當我放棄了生活的念頭時,天主的使者又出現了。”


    “在約翰福音中,信心的活力借著許多其他詞語表達出來,信心接受、順服、飲、聽、來、看、吃、居住、去、認識、看見、跟隨、進入、恨、愛以及更多,所以當我們認真生活,那麽主一定可以看到,一切的出現,都是順理成章。”


    “那個東方男人捧著一捧鮮花來到了醫院,那時我在哭著。他說:好久不見了,我的朋友。”


    “我強忍著痛苦,向他致意,他卻說,眼淚不是男人的懦弱,而是男人的在乎。他說他是來幫助我的,就像我曾經幫他那樣幫助我。”


    “我說可惜我的太太不需要被縫成布娃娃,他說不,她會需要我的,為什麽不帶我去看看你的太太呢?”


    “我帶他到了病房,我的太太已經不能再說什麽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麵容上滿是病色。那個男人搖搖頭:不容樂觀啊,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我趕緊問,是不是他可以救助我的太太。因為我知道,神秘的東方一直有著偉大的醫術,中醫有著驕傲的曆史,裏麵都是玄而又玄的秘密。我對他說,我知道中醫,知道針灸,還知道五行----在我太太生病的期間,我看了很多醫學方麵的書,不過我看不太懂,我沒上過什麽學,在我該上學的年紀,在打仗。弗朗哥不是什麽好東西。哦,我的孩子,又扯遠了。”


    “他說需要我的信任,如果我能信任他,他便可以假借上帝的手帶回來我的太太。我看著昏睡而痛苦的太太,我說,我完全的信任你。是啊,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了。我說,如果你能救回來我的太太,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他笑了,說你隻需要答應我,把你的善良保持下去。”


    “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的請求了,我說不,我會把我的錢都給你。”


    “他讓我走出病房,不要偷看,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進去,我說好,一定。”


    “我走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焦急地等著,可是,一定是撒旦蠱惑了我,我太愛我的老婆了,我忍不住朝病房裏看了一眼,猜,我看到了什麽?”


    董安安問,“是什麽?”


    胡裏奧臉上露出了複雜的情緒,那是懊悔是驚訝,是讚歎是驚恐,他好像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那個男人在鮮花中拿出了一把刀,一把不起眼的小刀,他把那把刀刺進了我太太的胸膛!好像是在肆無忌憚地捅著,我捂緊了嘴巴,好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雖然答應他給予信任,可我還是無法抑製激動,我推開房門進去:天呐,你在做什麽?”


    “基督徒對主的信也包含了對主的愛,這信與愛必須是繼續不斷的,無論何時,當主問你我:“你愛我嗎?”我們都能回答:“是的,主啊,我(現在)愛(著)你!”這才是讓主滿意的。即使我們曾經信過、愛過,或者我們推托說將來再信、再愛,都是拒絕主,都不能叫主滿意。可是,即便是我相信主會化身為一個男人,或者派下他的使者拯救我太太,可,那不該這樣的拯救法吧?”


    “他的手沒有停下,仍然在切割著什麽,我撲了上去,他推開了我,仍然在刺著我的太太,我再次撲了上去,他把刀拔了出來,可是奇怪的是,那把刀上並沒有血,更奇怪的是,我太太在這樣劇烈的被捅的情況下,居然沒有醒過來?”


    “他說,可以了,我就在這裏,如果你的夫人出現什麽意外,我會為此負責的。但是如果你太太康複,請不要對她提及是我的功勞,好麽?”


    “我將信將疑,仔細查看了太太的情況,我的動作很大,那使得我太太醒了過來:親愛的,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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