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室的人看著麵前的項白和魏秋山一臉委屈:“警察同誌,我真沒撒謊!”他指著胡小酒說道,“我剛和她進去找了一圈兒,一丁點兒痕跡都沒有,那死人那麽大的事兒,能一點兒痕跡沒有嗎?那是個人啊!”


    胡小酒指著電腦說道:“監控,調監控!”


    值班員歎口氣,很無奈似的:“行,調監控。”


    “四號!”胡小酒叉著腰,光明而偉大。


    值班員的臉漸漸白了,舌頭也捋不直了:“這個…這怎麽可能呢?這不可能啊!”屏幕上剛好閃過陳佳麗被謀害的畫麵,“可是,我們去看過,真的什麽痕跡也沒有啊!”


    項白與魏秋山對視一眼:“帶我們去看看。”


    “好的,好的!”


    胡小酒沒有說謊,值班員也沒有說謊,四號別墅前幹幹淨淨,沒有一丁點痕跡,魏秋山用紫光燈把周圍照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一絲血跡。


    “真是見鬼了,人就死在這兒,人能說謊,監控總不能,再幹淨也不可能一點兒血跡也找不到吧。”魏秋山搖搖頭,似乎不死心,又仔仔細細地找起來。


    “真的是說不通。”胡小酒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就算是死,也應該是張俊死才對吧,怎麽會是她呢?”


    “為什麽這麽說?”


    “難道不是嗎?她給張俊買了一份四百萬的意外保險,你也在保險公司做過……不對,你做沒做過?”她擺擺手,“不管怎麽說吧,我覺得她肯定是有陰謀的。”


    “你懷疑她騙保?”


    “你不懷疑嗎?”胡小酒從手提袋裏拿出一打資料,“老實說吧,我是個很專業的偵探,雖然委托人讓我查的是他老婆,可是我還是會提前調查一下我的委托人,以防自己上當。”


    “這是什麽?”項白看著手裏的資料。


    “這是吳叔浩的資料,據我所知呢,吳叔浩的匯經金融最近麵臨危機,他的公司已經周轉不靈,隨時會資金鏈崩壞,所以他急需要一大筆錢。陳佳麗呢,既是他老婆,又是匯經的重要股東,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雖然離婚了,但陳佳麗並沒有撤資,不知道是不是吳叔浩求她的緣故。”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沒有人跟錢過不去,既然在這種情況下,陳佳麗都沒有拋棄匯經,那麽有沒有可能,他們為了拯救匯經做一些其他的事呢?”


    “陳佳麗和吳叔浩假離婚,然後設計張俊,從他身上獲得四百萬暫時解決匯經的燃眉之急。”


    “有沒有可能?”胡小酒聳聳肩膀,很顯然她覺得就是這樣,“那張俊知道了會怎麽樣?”


    “你的猜測合理,但是不對。”項白把文件還給她。


    “為什麽?”


    “因為陳佳麗的計劃是收購匯經,她之所以不撤資不是要救匯經,是打算把匯經的全部收到自己手裏,讓吳叔浩徹底完蛋。”


    “你怎麽知道?”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調查他們?”


    “為什麽?”


    項白皺皺眉頭:“那是另外的案子,你不用知道,但是你推測的陳佳麗和吳叔浩假離婚,完全是無稽之談。”


    胡小酒攤攤手:“好吧,當我沒問。但是,不管怎麽說,即便沒有發現屍體,陳佳麗也絕不可能還活著,殺她的一定是張俊。”


    項白搖搖頭,不置可否,可他的表情是不讚成的。他忽然問胡小酒:“你做完筆錄了嗎?”


    “做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胡小酒抱著手臂不滿地看著他:“我不要!”


    項白忽然提高聲音:“怎麽回事兒,這兒怎麽還有無關人員呢?就在這兒看熱鬧嗎?”


    話音剛落就過來一個警員:“不好意思項哥。”小警員又對胡小酒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女士,請這邊離開。”


    “我呸!離開就離開。”胡小酒踩著她的小高跟,憤怒地離開了。


    胡小酒回到事務所,越想越氣,憤怒地把手包扔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很快地,她又冷靜下來,陳佳麗一定是死了,這件事既然發生過,就不可能沒有痕跡,可是警察卻連血跡都沒有找到,這正常嗎?


    她衝了一杯咖啡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調出自己備份的監控錄像,她就不相信會有這樣死無對證的案子發生。


    同樣不信邪的還有項白,盡管物證科給他的答案是沒有發現,技術科小孫給他的答案也是監控視頻沒毛病,但他就是不相信。


    既然視頻沒毛病,那陳佳麗的事就一定發生了,那物證科就不可能沒有發現,反過來一樣,但是現在……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辦公室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魏秋山也敲敲他的桌子,給他扔下一份盒飯撤了,這儼然已經成了他與魏秋山之間的默契。


    項白伸著脖子看了很久,終於忍無可忍揉揉太陽穴放棄了,他始終覺得視頻這玩意兒終究是不夠直觀,與其浪費這個時間,倒不如再去現場看一遍。


    胡小酒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握著鼠標,忽然發出一聲尖叫跳了起來,這可真是神了!


    項白用鑰匙打開陳佳麗家的門,不得不說,豪宅就是豪宅,僅僅客廳就是他家的三倍還多,屋子裏空蕩蕩的,隻能聽到他自己的腳步聲,手電筒的光柱落在地上,發出微藍的光。


    忽然,他停下腳步,身後似乎有些不尋常,他猛地轉身,抬手擋住突然襲來的棒球棍。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一個人倒在地上。


    項白舉起手電筒照在那人臉上,愣了一下:“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啊!”胡小酒拄著棒球棍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你也太陰險了,怎麽絆人家!”


    “我陰險?你背後偷襲不陰險?”項白覺得這女人實在好笑。


    “你來幹嘛啊?”


    “這話該我問你吧,”他舉起手電照著她的臉,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地胡小酒睜不開眼睛,“大半夜的你來幹嘛?”


    胡小酒氣呼呼地把他手電筒撥到一邊:“我查案。”


    “你查什麽案?”


    “我不告訴你。”胡小酒說完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


    “幹嘛?”


    “不是查案嗎怎麽走了?”


    “我查完了。”


    “完了?你查完,我沒查呢,等我查完再收拾你。”項白笑了笑,胡小酒手腕一涼,被他用手銬拷在了暖氣管上。


    “喂!你幹嘛!放開我啦!憑什麽抓我啊!”屋子裏本來就空曠,她的聲音又特別大。


    項白不耐煩地說道:“別吵,為什麽抓你,因為你私闖民宅,私闖民宅懂嗎?”他又說道,“再吵把你嘴也堵上。”


    胡小酒扯了半天,當然扯不開,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安靜了,不僅安靜還很得意,好整以暇地說道:“找啊,查啊,我看你能查到什麽?”


    話音剛落一道強光打過來:“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搜到什麽了?”


    “我警告你啊,不要拿手電筒晃來晃去,惹怒了我,我可是會給你好看的!”


    “嘶,我照你又怎麽樣?”項白不服氣地說道。


    “好啊,你逼我,那你不要怪我。我猜你已經把我給你的錢上報了吧?”她笑了笑艱難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叮”一聲,項白的手機響了,“六萬上報了,這十萬可怎麽辦?”


    “你是不是有病啊?”


    “怎樣啊,我就是有病,我有一個愛給你打錢的病,怎麽樣啊?是不是好幸福啊?”


    項白伸手要搶她手機,胡小酒就瘋了一樣咬他:“汪汪汪!汪汪!”


    項白無奈:“你到底想怎麽樣啊?”


    “放開我。”


    “你做夢。”


    “那我就告你收受賄賂。”


    “你非要給我的!”


    “廢話!受賄啊,不都是這樣?不然你還想開口索要賄賂啊?也對哎,你現在把我銬在這裏不就是在跟我索賄嗎?我都沒有想到哎!”胡小酒說著又要給他打錢。


    “等等!”


    “放開我。”


    項白拿出鑰匙給她把手銬打開:“走吧,下不為例。”


    “什麽意思,趕我走啊?”胡小酒看著他。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項白再次暴躁。


    “嘻,嘻嘻嘻!”胡小酒討好地湊上去,舔著臉笑道,“哎呦,警察叔叔,別這樣嗎,我也隻是想幫忙啊,別趕我走嘛。”


    “行。”項白說著又把手銬拿出來。


    “別!”胡小酒到退一步,“警察叔叔,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我有線索。”


    “你有什麽?”


    “我有線索,我發誓,一定能幫到你。”她指指他手裏的手銬,“你把那收起來,我們好好談談。”


    項白微微皺著眉頭瞪她一眼,但還是暫時把手銬收了起來:“怎麽談?”


    “我告訴你線索,你帶我查案,我發誓,絕不給你添亂。”胡小酒舉著雙手說道。


    項白歪歪頭說道:“你說你又不缺錢,幹點兒什麽不行,幹嘛要查案呢?”


    “警察叔叔,說錢那像話嗎?除暴安良,維護世界和平,這是每一個良好公民的義務,協助警察叔叔辦案,更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項白剛要開口,胡小酒便截住他的話頭:“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猜你一定不知道!”


    “什麽秘密?”項白狐疑地看著她。


    “來,你跟我來!”胡小酒拉著他來到客廳的窗前,隨即打開手機裏的視頻,“你看,我把視頻存在手機裏一份,你來看這裏。”她指著視頻裏說道。


    項白看了很久搖搖頭:“看什麽?”


    “什麽也沒有!”


    項白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是警察就不能打你?”


    “別那麽暴躁嘛!你看這!”她指著窗子一角,是一個花生米大小的貼紙。


    “怎麽會有這麽個東西?”


    “這一看就是襪子上的標簽啊!”胡小酒激動起來,“我告訴你,我就有一個習慣,打開新襪子的時候把標簽隨手一貼,你看這,我們襪子的牌子都一樣的……”


    “行行,我知道了。”


    胡小酒卻繼續滔滔不絕:“跟你講,我今天下午在這邊,你們的人給我做筆錄的時候發現的,你看這裏,都被我摳破了,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陳佳麗的窗子上有一枚小小的貼紙,可是視頻上陳佳麗的窗戶上卻幹幹淨淨,你說這是不是重大發現?喂!怎麽又不理我啊!”


    “我聽見了。”


    “哦。”


    “如果是這樣……那視頻是在哪兒拍的?”項白搖搖頭,“不對,小孫說視頻沒問題。”


    “有問題!”


    “就是說,你們那個小孫做事真的有夠粗糙。”胡小酒說道,“不過也不能怪他啦,畢竟你們不像我可以隨時搞到視頻。”她忽然想了想說道,“反正這邊也不是真正的現場,我們走吧,走走走,我給你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胡小酒拉著項白就走。


    兩人回到車上,胡小酒又抱出電腦:“我是發現事情不太對,就又跟他們的保衛科借了一點視頻資料。”


    “是黑了一點兒吧?”


    “哎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你知道為什麽你們的人沒發現嗎?因為陳佳麗這棟別墅的使用率並不高,確切說是從她和吳叔浩離婚後才開始和張俊到這邊住,所以很多事她也不太清楚。比如這個,”胡小酒點了一下電腦,“你看。”


    視頻裏一個男人翻牆進了陳佳麗家,項白說道:“這沒什麽,就是個小偷,後來抓住了。”


    “不是讓你看他,是就從這裏開始,視頻裏的窗戶上就沒有貼紙了,在這以前都是能看到貼紙的。”


    項白看看視頻日期,時間是七月十二日。


    “再往前呢?”項白問。


    “再往前的視頻就沒有了,估計是監控壞了。”


    項白皺皺眉頭,似乎沒聽懂。


    “不懂對不對,再給你看後麵這些。”胡小酒把日期跳到今天,“這是今天的後半段,因為事發的時候監控就拍到這裏,所以你們的人拷視頻也隻拷了到案發的部分,再往後就沒有了。”


    “再往後是什麽?”


    胡小酒搖搖頭,點開新的視頻文件:“什麽都沒有。”


    “這怎麽回事?”


    “這就是問題。”胡小酒說道,“在這之後,我們明明在這裏頻繁出入,可是視頻裏卻幹幹淨淨,這就說明這個視頻拍到的根本就不是陳佳麗的家,而是另外的地方,反正這個小區都是這樣的獨棟別墅,說到底,在哪裏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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