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項白說道,“往東是翠香樓,往西是衙門,往南就是河堤了,而最有趣的是,郭再珅的家就在這兒。”他指著身後的一座院子說道,“我沒有猜錯,這就是殺手運送屍體的隧道,這個家夥,該不會為了運送屍體,特意費那麽大功夫在這裏打個洞吧?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胡小酒怔怔地看著他:“你是怎麽知道他會在這裏打個洞的?這麽長的一個洞,那凶手別是個耗子精吧?”


    “什麽耗子精,想什麽呢。”項白搖搖頭,“先走了,有什麽問題回去再說。”他又伸個懶腰,“成峰給我的案宗還沒來得及細看,我都有點兒困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說困了,胡小酒聞道一絲絲陰謀的味道。


    胡小酒洗漱過後,就坐在桌邊靜靜地看著他,項白果然側臥在榻上,安安靜靜地看著案卷。


    “咳咳。”胡小酒輕輕地咳嗽兩聲。


    項白依舊眉頭緊鎖專心地看著案卷。


    “咳咳!”


    這次項白聽到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怎麽了?不舒服?”


    “沒有。”胡小酒轉轉眼珠,“那個,你還沒說呢。”


    “說什麽?”


    “為什麽你判斷山上會有一條密道?”


    “哦,你說這個。”項白放下手中的案宗說道,“其實這還是你提醒我的,之前在河堤上,你說那幾個被害者的被害時間分別是一個月以前,半個月以前,九天前和三天前。”


    “是,那又怎麽樣?”


    “這四具屍體,有三具都深陷於河底始終沒有被人發現,如果不是我們讓人來撈,很有可能他們爛在河底也永遠都不能被人發現,唯有三天前死去的晚晴,她的屍體發生了意外,竟然會自己浮到水麵上,你說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胡小酒想了一會兒說道,“因為前麵三具屍體裏麵都有泥沙,唯獨晚晴的沒有,所以她比較輕嘛。”


    “就是這樣。”項白說道,“而且就像你說的,如果他是連環殺手,那麽他這些形式化的行為都一定會有自己的意義,那麽意義是什麽?他放血,所以屍體沒有屍斑增加了我們斷案的難度,那麽他掏去屍體的內髒呢,其實正是因為他掏去屍體的內髒,使得泥沙可以灌入屍體的內部,讓屍體沒有辦法漂浮起來,但是唯有晚晴例外,為什麽她是例外的?”


    “因為晚晴的屍體是經過郭再珅的手處理的!”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晚晴的屍體要幹淨許多,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郭再珅在下遊拋屍,屍體直接落入河中,不會有太多泥沙,那麽之前三具屍體的泥沙是從哪裏來的?”


    “哪裏?山上的?不是吧。”


    “當然不是,是從山上的飛瀑拋屍,屍體從上遊逐漸被水流衝到下遊,所以屍體在這個過程中裹挾了更多的泥沙。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麽他明明可以自己把屍體處理的更好,卻非要假借郭再珅之手?”


    “嗯.....因為,因為山路走不通了。”胡小酒說完歪歪頭,“不對啊,他可以走隧道啊。”


    “不,他走隧道也沒有用,因為隧道隻通道半山腰,要想去飛瀑他必須要經過那塊大石頭。”


    “哦,對,是這樣。其他幾個人死的早,所以他可以通過隧道拋屍,但是晚晴死的時候,去飛瀑的路已經堵住了,所以他不得不再折回去找郭再珅,對啊,所以他不能自己去拋屍啊!”


    “我就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我斷定,他真正的拋屍點一定在山上,我們之前走過一次,想上山必須經過河流上遊,那裏有河兵守衛,而他卻能順利避開河兵,那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還有一條別的上山通路。”


    “嗯......”胡小酒又翻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這麽說,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長壽坊。”


    “可是長壽坊的人還是太多了。”


    “案宗上有什麽發現?”胡小酒湊過去問道。


    “也沒別的,還是那個樣子,就那麽幾個人,翠竹、段夫人、薛玲還有晚晴,都是女子,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相互關聯之處。”


    “也不是啊,翠竹和晚晴肯定是認識的,而且還是斜對麵住著,段員外和晚晴有關係,那段夫人會不會也認識晚晴,畢竟是跟他丈夫有一腿的女人啊。”


    “可是段夫人這個人似乎也未必在意,不是說她也背著段員外養男人麽。”


    “嗯?”胡小酒眨眨眼,“這麽說,她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都不知有一個男人。”


    “這算什麽共同點,翠竹和晚晴就是做這個的,還有薛玲......薛玲是誰?今天認屍也沒見她的親人來。”


    “哦哦,她啊,她不用認。”


    “不用認?你怎麽知道?”


    “那當然,我跟你又不一樣,隻知道對著屍體發呆,我可是眼聽六路耳聽八方的,這個薛玲呢,是卞總捕的義女,可是卞總捕又一直身體不適,似乎聽說她死了就又昏過去了。”


    “他的義女?”項白陷入了沉思,“怎麽會這麽巧?”


    “什麽東西這麽巧?”


    “嗯?”


    “你剛才說這麽巧,哪裏那麽巧?”


    項白愣了愣,似乎自己也有些迷茫,“我說了嗎?”


    “你說了。”


    “是啊,就覺得很巧,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很巧,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撓撓頭把案宗扔在一邊,“好煩啊。”


    枕著手臂,仰望著床頂。


    “白白。”胡小酒湊過去撅起嘴巴,“要麽麽噠。”


    項白笑了笑微微抬起頭吻了她一下,又有些意猶未盡,索性把她按在胸口。


    “白白,這個姿勢很難受哎。”胡小酒趴在床邊,隻有腦袋在他胸口上。


    他鬆開手往裏挪了挪身子,拍拍床板:“來,換個姿勢。”


    胡小酒趴在床上,把枕頭抱在懷裏,若有所思道:“其實你剛才說很巧,我也有這種感覺。”


    “是不是?”


    “總覺得這幾個人相互之間有什麽關係,可是又想不到有什麽關係。”胡小酒翻著眼睛喃喃自語似的嘟囔著,“翠竹,翠竹和段員外原來有過什麽關係,但是隻是謠傳,晚晴和段員外也有關係,然後晚晴還和郭再珅有關係,段夫人是段員外的夫人,又偷偷養著一個別的男人,可是那個男人是誰呢?薛玲,薛玲是卞總捕的義女,那她又有什麽關係?好亂哦!這麽看好像還是段員外比較可以,可是他又是個受虐狂。”


    “等一下,段夫人的情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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