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心冷笑:“反正這話我是說下了,你要敢再插手,咱們的師徒緣分便就此了結吧。”


    項白臉一僵:“師父,你至於嗎,我才剛回來就跟我說這個。”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還不是因為有人太不自覺!”


    項白撇撇嘴,無奈道:“知道,我知道了。”


    “別整天仗著自己聰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俗話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就是說你這種,真正的危險都在你自認為絕對能掌控的地方。”


    “是,師父說的對,師父說啥都對……”他忽然怔住了,癡迷地望著遠方。


    “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是,我聽見了。”他仍舊訥訥的。


    忽然猛地站起來,胡小酒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著他:“白白,你怎麽啦,傻啦?”


    “我忽然想起來一些事情。”他臉色蒼白嚴肅地說道。


    “什麽事啊,有事能不能坐下來慢慢說,你這個樣子怪嚇人的。”


    “不,不能慢慢說,現在就要走。”說著便匆匆向門外走去。


    胡小酒見他行色匆匆也追上去:“你等等我,我也去!”


    何無心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兩個人,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白白,你怎麽了,幹嘛忽然急急忙忙的,是出什麽事了嗎?”胡小酒人小腿短,追著項白跑得很吃力。


    “我們分析的不對,我們錯了。”


    “什麽不對?我們分析什麽了?”胡小酒一頭霧水。


    “山雀。”


    “山雀?山雀不就是阿羽嗎?是他要殺山山啊。”胡小酒一邊跑一邊說,上氣不接下氣,跑得氣喘籲籲,“難不成......你是說他還會追過來嗎?”


    “不是,從最開始就是錯的。”


    胡小酒不耐煩地說道:“什麽意思啊,我聽不懂啊!”


    “沒時間解釋,要趕快找到魏秋山。”


    胡小酒見他如此緊張,知道他絕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便也不再死纏著他解釋,而是說道:“山山去六扇門了,我們快點跑,或許他還在那裏。”隨即拖著項白說道,“走,我們再跑快點!”


    魏秋山剛從六扇門出來便遇到胡小酒和項白,見他們一個個麵紅耳赤的模樣不覺笑道:“你倆怎麽來了,該不會一會兒看不見我就想我吧?”


    “沒時間跟你開玩笑。”項白說道,“小七呢?”


    “小七?你找他幹啥?”


    “他沒跟著你?”


    “他跟著我幹啥,這會兒又沒差事,再說了,下個月就是他娘親的生日了,他出了名的孝順,總捕也準了他的假,這會兒該是已經出城了吧。”


    “他出城給他娘親過生日?”項白不相信似的。


    “是啊,這有啥奇怪的,他年年都要告假,要不然以他的勤懇早就該晉升捕頭了,就是請假太多,下頭的人多有不服,這才拖到現在依舊是個小捕快,不過我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兒了,這回劉振的案子他也算是立了功,保不齊回來就該高升了。”魏秋山說著又看看項白,給他一拳,“你小子咋了,怎麽恍恍惚惚的?”


    “不會啊,他還沒有完成任務,怎麽可能離開呢?”


    “什麽任務?”


    項白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殺你的任務。”


    魏秋山眨眨眼,笑了:“啥?你開什麽玩笑?”


    “你覺得我是開玩笑嗎?”


    “那你憑啥這麽說?”


    胡小酒也頗為驚訝,看著項白說道:“白白,你搞錯了吧?小七怎麽可能呢?別說他和山山是好兄弟,當然了,好兄弟這一條做不得數,但是之前我們說過,山雀的目的是阻撓山山回京,小七是支持山山回來的呀。”


    “是,我也是剛回過神來。”項白舔舔嘴唇似乎有些羞愧,“所以我才說,我們錯了。但是你還記得,我們是為什麽認為山雀不希望他回來嗎?”


    胡小酒想了想說道:“因為山雀是沙鷗的人,沙鷗與藺實存在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藺實死了一定是沙鷗的人做的,或者是沙鷗找人做的,但是沙鷗又是一個隱秘的組織,不希望被人發現,所以他們並不希望山山查到他們身上,或者說他們沒有把握能鬥得過六扇門,所以他們隻有讓人殺了山山。”


    “這個思路是對的。”


    “是啊,那是你說的不對的地方是哪裏呢?”


    項白指著魏秋山說道:“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他,而不是阻攔他。所以那個想要殺他的人並不在意他究竟是在京城之外,還是在京城之內,他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我們所有人都放下警惕的機會。”


    “所有人都放鬆警惕......”胡小酒眨眨眼,“那是什麽時候?”


    “就是現在。”項白說道,“我們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為對方會選在京城之外動手,其一是因為魏秋山當時本就在京城外,對方似乎沒有理由讓他活那麽久,其二就是因為京城畢竟是六扇門的地盤,也是我們的地盤,仿佛不如在京城之外動手更加有利。”


    “是這樣。”


    “但是正因如此,京城之內才是最能讓我們所有人都放鬆下來的地方,也是他最容易得手的地方,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京城之外動手,這一點從他見到我們的瞬間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早就算準要在這裏動手。”


    “那就是說,他不應該阻攔我們回京,而是應該勸我們回京。”胡小酒仿佛陷入了回憶,忽然她驚叫一聲,“那就是小七啦!這就是你懷疑他的理由!”


    “這隻是其中一點。”


    “還有什麽?”


    “很多,其實從我第一次在武侯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首先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我們是因為知道魏秋山身處險境才去找他,宗雀是因為總捕的命令而去,而小七卻是因為劉振而去,這看上去理由很充分,但有趣的是劉振在遇到阿羽之前其實並沒有那麽難拿,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去抓劉振的那個晚上,最後抓住劉振的是宗雀。”


    “那又怎麽樣,宗雀比較厲害啊。”胡小酒又看向魏秋山,“是不是這樣,山山?”


    “嗯,小宗的身手的確不錯。”


    “那跟小七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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