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我就是這麽想的。”魏秋山攤攤手,“他想殺我,我又來不及躲,唯一的辦法就是任憑他動手,不過我也留了心眼兒,根據我高超的武藝和多年的經驗,一眼就看出來他那刀裏頭是藏著玄機的。”


    “什麽玄機?”


    “正常人看見刀刺過來一定要躲,可是我不躲,為什麽,因為我算準了那刀尖直直的刺過來八成刺不中我的心髒,但我要是稍微一動那就不一定。”


    胡小酒立刻揪住他話裏的漏洞:“你不是根本就來不及躲嗎?”


    魏秋山頓時有點兒尷尬,敷衍道:“對,但是我也是計算過的,總之我是肯定不會有事兒的,這樣我才大大方方地張開懷抱吃了他一刀,然後立刻就倒在床上閉住氣裝死了,所以說,隻要你們不往外說,他就不會知道我還活著,等他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京城可以反客為主了。”


    項白淡淡地說道:“你要怎麽反客為主?”


    “抓他歸案啊。”


    “怎麽抓?”


    “就貼告示,懸賞,天涯海角的抓,不信抓不住。”


    “哼。”項白似笑非笑,“你忘了嗎,他會易容術。”


    “哦。”魏秋山撓撓頭,“那我也抓,硬抓也得抓,我要是不聲不響就讓這事兒過去了,傳出去江湖上還當我魏秋山好欺負呢。”


    項白歎口氣說道:“行吧,山爺威震四海誰也惹不起,您就好好歇著吧。”


    “你幹啥去?”


    “吃飯啊,我還沒吃飯呢。”


    胡小酒皺著眉頭說道:“山山,白白很關心你哦,你昏迷的這幾天都是他在照顧你。”


    “呃……辛苦了,辛苦了。”


    胡小酒也跟上去:“我也去吃飯,白白等等我!”


    荒村野店沒什麽可口的飯菜,項白隻要了兩碗米粥幾個菜包和胡小酒分著吃。


    “白白。”


    “嗯?”不一會兒籠屜裏隻剩下兩個包子,項白把其中一個夾給她又問,“你還吃嗎?”


    她搖搖頭表示已經吃飽了,隨後端起碗把剩在碗底的一小口米粥一飲而盡,這才說道:“白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如果我和山山同時掉進水裏,你會先救誰?”


    “昂?”項白一不留神,包子掉進米粥裏,“這是什麽問題?”


    “你就答嘛!”


    項白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不是會遊泳嗎?”


    胡小酒皺皺眉頭說道:“我會啊,但是你可以假裝我不會啊。”


    “我為什麽要假裝你不會呢?”項白不解,隨即又說道,“魏秋山也會啊。”


    胡小酒有點惱火說道:“就假如,假如我們都不會說遊泳,隻有你會,隻有你能救我們,你先救誰!”


    項白先是摸摸脖子歎息一聲:“那你倆可真是夠笨的。”隨即才認真地說道,“通常情況下,溺死一個人至少要半盞茶的時間,既然你那麽問,那你倆應該都距離我不是太遠,我先救離我近的那個,再去救另一個。”


    “那……那如果你救了一個就沒時間救另一個呢?”


    他皺著眉頭搖搖頭似乎不相信無法解決,說道:“總會有辦法的。”隨即便陷入了沉思。


    “白白?”


    他沒回答。


    胡小酒眨眨眼,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夠蠢,就不該拿這種問題問他。


    “你說,山山這下算是安全了嗎?”她問道。


    “應該是吧。”


    “可是,我就覺得哪裏怪怪的。”


    “哪裏?”


    “他……說不上來。”她又說道,“那就安全了吧。”


    又過了幾日,魏秋山漸漸恢複了,小七因劉震的死,不得不早一步回京複命,臨走的時候說:“我先回去,到時候給你們接風。”


    果然,剛到城門就看到閆小七率領一眾六扇門的捕快門在門口等著,笑著向他們招手。


    項白也終於能鬆口氣,總算是安全了。


    魏秋山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回六扇門找總捕複命,項白和胡小酒則一同回無憂閣。


    何無心聽聞他們安全回來也鬆了一口氣,又命劉伯去寧柯那裏去報平安。


    “師父。”項白若有所思。


    “怎麽了?”


    “我有兄弟嗎?”


    “當然沒有。”他又說道,“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說起來你有沒有兄弟,你自己不知道嗎?怎麽反倒問我?”


    “瞧您說的,你抱我回來的時候我才多大,我還以為你是我爹呢,去哪知道我有沒有兄弟。”


    “哦,也是。”他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起碼我撿到你的時候沒有。”


    “那會不會我其實有一個兄弟,但是你沒撿到呢?”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生逢亂世,即便是有恐怕也很難長大。”


    “也是。”他深深地點點頭說道,“哪有那麽巧的事,那就是易容。”


    “什麽易容?”


    項白便將阿羽的事告訴何無心,又說道:“我看見他的時候真的很驚訝,就跟照鏡子一樣,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遇到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是那麽地像。”


    胡小酒隻顧悶著頭吃東西,聽到這裏也忍不住插嘴說道:“對!太可怕了,連眼睛下麵的痣都是一樣的!”


    “真的有那麽相像?”何無心似乎也有些驚訝,隨即卻又說道,“不過。既然是易容,那也沒什麽可稀奇的。”


    “可是真的能這麽相像嗎?他就見了我一次,不對,按魏秋山的說法他在遇到我之前就能化妝成我的樣子,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何無心卻說:“你好歹是我何無心的徒弟,你雖然未必留意他人,他人卻會留意你,所以即便有你不認識的人知道你的模樣也不算太奇怪。”


    項白終於相信說道:“或許就是有人會有這種高超的易容術吧。”


    何無心又問道:“魏秋山回來了?”


    “嗯,回來了。”


    “哦。”何無心應了一聲,臉上竟掠過一絲失落。


    胡小酒眼尖,問道:“心心,你怎麽好像很不開心似的?”


    “我?沒有。”何無心說道,“我隻是聽說,陛下下旨命他徹查藺實遇刺的案子。”


    “咦,你也知道啊!心心,你好神哦,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什麽都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何無心微微一笑,難掩驕傲:“這就叫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這是天機,不可泄露。”說著忽然臉色一變,對項白說道,“我現在擔心的是,藺實的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落到你的頭上,這次你無論如何要聽為師的話,不許再插手。”


    項白卻不以為然說道:“師父,你也太多心了,魏秋山雖然蠢,也不是事事都靠著我,這次朝廷選他去做這件事兒,不過是看重他武藝超群又長於追蹤,我又不行,就算想幫也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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