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白深吸一口氣原地轉了一圈,“你怎麽知道我不信,你試了嗎?”


    “還用試嗎,你現在也不信啊!”


    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半晌他說道:“你可以跟我解釋,這種關乎生死的事我覺得我還沒那麽……”他攤攤手,似乎有些無力。


    “好了,”何無心道,“小酒也是沒有經驗。”


    “對啊,而且我沒有時間啊!再說了,我也跟你說過了,我讓你不要走太遠,聽到花瓶碎掉就就救我,我這也不算冒險啊,誰知道它沒有碎嘛。”胡小酒等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頗為無辜的模樣,“而且,我也料想到他可能會情急之下抓一個人質,都在我意料之中啊,我跟你說他很自大也很自卑,讓你不斷去打擊他的信心……我覺得我很周全啊!”


    “好了,我沒怪你。”項白這麽說著但明顯臉色不是太好看。


    胡小酒便愈發委屈起來:“我覺得這次很好啊。”她喃喃地說道,“而且我有很留意去保護自己,在大家闖進來的一瞬間我就躲到了一個比較遠的位置,就是為了不被他抓住當人質。當然我沒想到郭素英會來,但是被抓住也不太要緊,因為陸南膽子比較小,很沒有安全感,所以他一般不太敢向比自己強大的人下手,而郭素英身份比較高貴,至少在陸南看來是這樣,而且她跟郭素玉不同,她沒有犯致命的錯誤,何況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的心理壓力就會更大。”


    “等等,什麽是致命的錯誤?摔碗兒是嗎?就你那就是致命的錯誤唄。你搞個致命的錯誤,然後在這兒說你很周全,怪我不相信你。”項白似笑非笑,“就你這思路,你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腦子怎麽啦!我腦子沒問題!”


    “好,你沒問題,我有問題行不行?不知道我怎麽想的,竟然信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你者傻。”


    “項白!”胡小酒氣的大叫,“啊啊啊啊啊!”


    何無心默默地看向寧柯:“又吵了。”


    寧柯看著貓兒狗兒打架般的兩個人也搖搖頭,歎息一聲:“想不通,想不通啊。”


    夜半,天降大雨,驟雨狂風呼嘯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雨停了,翠綠的樹葉上掛著晶瑩雨珠,胡小酒伸個懶腰推門而出,做個深呼吸:“啊,空氣好清新!”心中的鬱結一掃而空,她才懶得跟那個臭項白一般見識呢!


    “柯柯!阿念!”她站在院中喊道,“我先出去吃飯咯!”


    “胡姑娘。”門房阿路聽到聲音走出來,說道,“姑娘,寧大人及夫人昨夜就走了。”


    “什麽!”胡小酒大吃一驚,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你……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真走了。”


    “為什麽?”


    阿路說道:“昨兒半夜宮裏來了急詔,寧大人命人喊了你好久,可是你就是不起來,沒辦法他們隻好先走了。”


    胡小酒眼瞪得老大,好久才回過神來:“意思就是……就剩下我一個人咯?他們怎麽能拋下我就走了呢?這也太過分了吧!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是穿越來的,我是女主啊!”


    “喊什麽呢?”


    “啊?”胡小酒聞聲望向門口,“白白!”剛才還因為昨天的事對他頗有怨言,此刻他就成了唯一的親人,“白白!”她大喊著撲上去就是一個熊抱,“太好了,你還在!我還以為隻剩下我一個人啦!”


    項白看她一眼:“你昨兒不還說再也不理我了嗎?”


    尷……尷尬,胡小酒的笑容僵了僵,迅速調整態度,滿臉堆笑:“哎呦,人家沒有那麽小氣啦!昨天的事我也有錯啊,的確是我冒失了一點,而且你會生氣也是為了我好啊,我很懂事的!”


    “什麽為你好,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懂!我都懂!”胡小酒抱著他說道,“什麽都不要說了!你能在就足夠了!”


    胡小酒想,還是讓他少說話比較好,為什麽是他少說呢?因為胡小酒覺得自己的情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就是項白!雖然她已經步步退讓,他卻步步緊逼,讓人防不勝防,萬一一言不合又打起來,她這小暴脾氣收不住是小,惹惱了項白把她丟在半路上那就不好了。


    項白不知道她心裏的那些小九九,戳戳她肩膀:“撒手,走不走了?”


    “哦。”胡小酒前所未有地乖巧,看看他身後,“心心呢?”


    “走了。”項白一臉淡然。


    “什麽?走了?怎麽他也走了?”


    “嗯,他覺得跟著車一起回去方便。”項白說道。


    “啊,那我們怎麽回去?”


    “出去看看能不能搭個便車,實在不行就走著。”


    “哦。”胡小酒撅著嘴,那麽遠走回去,想一想就覺得壓力好大哦。


    項白看看胡小酒,心想,他當然不會說,何無心是他勸走的,至於他當時為什麽這麽做,就是臨時起意,也沒多想。


    話說昨夜,項白忽然被一陣吵嚷聲驚醒,才知道原來是宮裏傳來消息,陛下重病,此事可大可小,關鍵是蕭雲暉這個做兒子的,要保持一種什麽態度。


    這要放在尋常人家,當爹的病了,兒子盡快趕回去沒有一丁點兒毛病,可是放在皇家就不同了,尤其是所謂“重病”。


    到的太早,惹人懷疑,尤其是蕭雲暉這種站在風口浪尖的皇子,去的太晚,又遭人詬病,故而何時到,怎樣到,都成了值得討論的話題。


    蕭雲暉要走,寧柯當然要跟著,但何無心一介草民,這事兒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寧柯去原本也就是告訴他們一聲。


    寧柯的原話是這麽說的:“我今晚就要趕回京城,就是來跟你們說一聲,若走就跟著車馬一起,不走就趕明兒帶著小酒一道,隻不過可能得自己想辦法回去了。那丫頭睡得可踏實,怎麽也不肯起來,我是不能等她了,回頭你們帶著她吧。”


    何無心聽罷第一反應當然是繼續回去睡覺,說道:“那你走吧,明兒我們一道,再說我行李還沒收拾,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也行,其實若能咱們一起是最好的,一道回去終究是方便,這麽大的雨,恐怕明早也不好雇車。不過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丟下小酒一個人。”寧柯說道。


    就在這時,項白默默地把包袱遞給何無心,說道:“師父,你去吧,明兒我跟小酒一起,我們年輕,大不了走回去,丟不了。”


    何無心看看項白,打個哈欠,有點兒不情願地接過包袱:“我徒兒可真是貼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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