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不同於上滬那座不夜城。


    晚上十一點雖然也有霓虹閃爍,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已經很少。孤獨而又無處安放的霓虹混雜著街燈的慘白灑在路麵上,這反而讓喧囂過後的江南更顯得冷清。


    謝軍已經叫了計程車,把舒豔寧帶往了她的家,或者說,他們的家。


    孟婧不像謝軍那樣強壯有力,鄧宇航也不像舒豔寧那般輕柔小巧。


    因此,孟婧不能像謝軍那樣直接用雙手將舒豔寧公主抱於胸前,她隻能用自己嬌小的身姿盡可能的去支撐帶動鄧宇航往前走。


    孟婧將鄧宇航的右手伸直,橫搭在自己的雙肩上,半托半帶著走到路邊,等著跑夜班的滴滴車司機。


    在等時,她因為他完全睡著而不住地對著鄧宇航說話。


    “你…你別睡呀…”


    “我…我們正在等車…”


    “馬上就可以到家了…”


    “喂…喂喂…你千萬別吐呀…”


    …


    孟婧說話時口中呼出的氣輕輕的凝聚,又在擊撞到鄧宇航那靠著她右肩膀的臉頰時很快消散。


    鄧宇航並沒有發所謂的酒瘋,相反,在這陌生的城市裏有人能給他倚靠的肩膀,他覺得很安心。


    他睡在孟婧的肩上,表情就像一個熟睡的孩子。


    孟婧看著這個幾天前才認識的男子,這麽近距離的,不由地讓她的心怦怦直跳。


    鄧宇航的睫毛很長,眼睛好大,鼻梁高挺著,突出的下巴與鼻子和唇間完美地連成一線。


    說不上十分帥氣,但有著男生麵容裏少見的幹練和陽光。


    那時兩人的鼻尖僅僅隻有半指不到的距離。


    孟婧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抑或是心裏其他因素再作怪,一直水靈的眼睛與鄧宇航閉著的雙目相對。


    他和他很像,但他又不是他。


    孟婧心裏暗暗想道。


    也正是這一想,讓她原本粉紅的臉頰越家的發燙。


    孟婧一緊張,下意識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而依靠孟婧的肩膀支撐的鄧宇航的腦袋,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抖動失去了其原本的平衡。


    它帶動著鄧宇航的身體,直接往孟婧那邊壓去。


    比鄧宇航矮一個頭的孟婧怎麽可能抵住抵住鄧宇航那突然轟倒的身軀。


    最後的結果隻能是鄧宇航和孟婧兩人一起摔倒了。


    隻見鄧宇航的臉側枕著孟婧的肚皮,雙手手掌因為和大地母親的親密接觸,表皮已經被劃破,漏出絲絲血痕。


    孟婧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她的淡藍色碎花裙的右下方邊角處的一塊布已經被磨得快要掉落,而摔坐到地上時,承重最多的臀部已經被震得發麻。


    就在此時,一輛從大道西側駛過來的灰銀色轎車在摔倒的兩人處停下來了。


    司機將黑色車窗口緩緩搖了下來,操著南方的特色口音問道:


    “姑娘,是你打的車麽?”


    司機是一位中年人,肚子微突,板寸頭,看上去老實厚道。


    “是的,師傅麻煩你能幫我抬他一下麽。”


    孟婧一邊用雙手托著鄧宇航的腦袋,想把他推起來,一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地向司機師傅求助到。


    中年司機一看,立馬打開車門下車走到轎車的另一邊,一邊打開轎車的右後車門,一邊對坐在地上的孟婧說道:


    “姑娘,我們這樣,你抬頭,我抱腿,咱倆合力,將你男朋友給弄上車。”


    孟婧也顧不上糾正司機師傅說法錯誤,急忙應道:


    “好嘞,麻煩你了師傅!”


    “沒事兒,就是以後啊,叫你男朋友少喝點酒!畢竟不是每一回都能遇到我這種人的!”


    “師傅,他不…”


    “姑娘別說話了,現在我數到三,咱倆一起用力哈,一…”


    “嗯。”


    廢了一番周折,在司機師傅的協助下,孟婧終於把鄧宇航帶到了他所住的房子樓下。


    接著,她又一邊撐著鄧宇航,一邊從背包裏摸出手機翻看謝軍發給她的信息,確認是這棟樓房無誤後,半托半帶著把鄧宇航給送到了他的房門前。


    孟婧將鄧宇航的身體一麵依靠著右側的門欄,一麵用手臂橫按住他的肚子,讓他保持垂直站立姿勢式。


    “你的房門鑰匙呢?”


    孟婧抬起頭,望著鄧宇航問道。


    此時的鄧宇航酒氣已經不如先前那麽濃重了。


    他隱約聽見有人再叫他,可他的腦海裏依然還是酒吧裏燈光搖晃的畫麵。


    於是,鄧宇航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著孟婧的問話:


    “寧姐,我是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我…我是問你鑰匙放哪呢!”


    孟婧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地又把剛才問題重複了一遍。


    “不喝了,真的喝不了了。”


    可鄧宇航還腦子還留在酒吧單身聚會的那段時光裏,沉浸於其中。


    孟婧沒辦法,隻能自己動手,在鄧宇航右側的褲腿荷包裏拿到了他的家門鑰匙。


    幸好鄧宇航的家不大,一推門,家裏所有的一切就能盡入眼簾。


    床也隻離房門有僅僅幾步路的距離。


    孟婧使勁她最後的氣力將鄧宇航托到床上,然後便鬆手讓他趴著躺了下去。


    而後,她自己也像瀉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躺到床上的另一邊。


    但沒過多久,孟婧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經,立馬又從鄧宇航的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臉又紅紅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那般。


    看著酣睡著的鄧宇航,孟婧心裏不禁想道:


    睡成這個樣子,明天怎麽起的來呀…不如我喂你吃兩片醒酒丸吧。


    想完,她從過道的壁櫥上找出水杯,再把鐵壺裏的水倒入水杯,接著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醒酒丸用紙巾包好,放在一起。


    隨後,她將在床上趴著熟睡著的鄧宇航翻身,用枕頭將他的頭枕好。


    最後,孟婧首先用右手麽大拇指、中指和無名指把兩粒醒酒丸捏住塞進鄧宇航嘴裏,再一邊用右手托起鄧宇航的腦袋,一邊用左手把水杯中的水緩緩倒入他的嘴中。


    幹完這一切後,孟婧看著熟睡的鄧宇航,心裏不禁想道:


    你真的好像他,我多麽希望你就是他…


    還沒繼續這條思緒繼續想下去,孟婧就自己反駁著自己:呸呸呸,你到底再想什麽呀!


    想完,她將裝著醒酒丸的藥瓶放在鄧宇航的枕頭旁邊後,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由於過於慌亂,孟婧關門時,把自己碎花裙子的右下角那塊布給夾到門裏麵了。


    她實在太累了,也就沒多想,用力一扯自己的裙子,就趕忙去乘坐電梯,回家去了。


    而她那一塊淡藍色的碎花裙子角布,就這樣飄落在了鄧宇航房間裏的狹長過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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