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王軍被破


    蘇哈丹借著月光看向此人,一雙眼睛似鷹般帶著危險的審視,他認出這是王城中醫官骨勒的一個小徒弟,名喚達克,他怎麽會來?


    蘇哈丹的目光又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坐在馬上,並沒有下馬,身材修長,身上穿著黑色的鬥篷,頭上戴著帽子,看不清容貌,隻覺得身資清冷,孤傲無比,倒像極了大王身邊的一個人。


    蘇哈丹走出暗影,手掌卻一直放在刀柄上,“達克,怎麽是你?”


    達克抿了抿嘴唇,“將軍,請您帶上一小隊人馬,跟我去那邊吧,有重要的任務要交待。”


    “重要任務?交待?”蘇哈丹微眯了眼睛,臉上盡是輕蔑之意,“就憑你?”


    達克看著他臉上的輕蔑之色,心中不滿,暗罵道,神氣什麽?待我娶了中原的郡主,地位在你之上,讓你去哪就得去哪!他方才遠遠的看到了郡主的馬車,當真是極漂亮,若不是中原人那提出要讓蘇哈丹親自去接送郡主入王城,他還才不願意來請這個傲慢的家夥呢。


    不過,他不能說,他現在還不夠份兒,郡主還沒有嫁給他,何況,蘇哈丹的身份地位也夠高,又是剛剛死了老婆,按說蘇哈丹也是有資格的,所以,達克更不想讓蘇哈丹知道究竟是去辦什麽事。


    “將軍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大王,大王之令,將軍也敢違抗嗎?”達克臉色一沉說道:“我地位雖然不高,但也是服侍在大王左右的人,大王說派我出來才不會引人注目,將軍你才好行事。”


    達克的話都是墨白教的,墨白是從洛臨書那裏學來的,一字不差,說得模棱兩可,達克狐假虎威,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說的是假話,這番氣勢,倒讓蘇哈丹信了三分。


    蘇哈丹看了一眼坐在馬上始終未開口的人,心中有幾分不滿,但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打了一聲呼哨,招呼了一隊親兵翻身上了馬,隨著達克向著山穀的另一邊而去。


    達克心中高興,還在做著娶郡主的美夢,他身後的蘇哈丹看著四周,目光警惕,忽然,遠處像是有人坐立於馬上,那人沉默望來,眼神中盡是殺機。


    蘇哈丹也是征戰沙場之人,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依舊感覺到那眼神不善,他立即覺得有些不對,剛要拔刀呼喊,忽然聽到一聲冷喝:“殺!”


    話音落,一隊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來,那些人身穿黑衣,手執黑色長劍,身下無馬,腳尖點地速度飛快,如一道道黑色的閃電,轉眼就到了眼前。


    與達克在一同前來的黑衣人也突然拔劍出鞘,劍峰淩厲,出手狠辣,一劍先刺在了達克的腰側,哧的一聲響,血花四濺。


    達克臉上的笑意還未凝結,他垂下頭,看著穿過自己身體的劍身,眼神迷茫不解,他慢慢抬頭,黑衣人卻絲毫不猶豫的抽了劍,冷聲說道:“從來就沒有什麽郡主。”


    達克腦海中的念頭一晃,想起那個做了春夢的夜晚,想起那個英俊的公子,還有那些美麗的夢,原來……當真隻是一場夢啊。


    翻身栽落,卻無人多看一眼,驚了的馬匹早已從他的屍首上踏了過去。


    一場詭異的撕殺,沒有任何的喊殺之聲,也沒有火把,隻有狠辣的招術和人果決的殺機,手起劍落,必見血光,蘇哈丹手下的那一隊親兵,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個幹淨。


    蘇哈丹冷汗出了一身,空氣中飄著血腥氣,他看著麵前的黑衣人,不甘心的問道:“你們是誰?”


    “周遠行。”遠處那人朗聲回答道。


    蘇哈丹一愣,隨即便是一驚,周遠行?他不是守在關內的城中嗎?怎麽會……突然跑到這裏來?


    隻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與達克一同來的黑衣人甩去身上的鬥篷,手中劍光閃閃,卻不及那一雙眼睛亮而冷。


    蘇哈丹被他一劍穿胸,死於馬下。


    周遠行催馬前來,對墨白說道:“放信號吧。”


    洛九卿覺得南疆王是在拖延時間,說來說去都是一些沒有什麽作用的話,無非就是對赫明風的一些不滿謾罵,他的一雙眼睛左顧右盼,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洛九卿忽然想到,在王城中多日,並未見到過南疆王手下的那些王軍,南疆地方不大,兵力雖然不多,但也有兩三萬之眾,若是這兩三萬人殺進來,自己這些人縱然可以以一敵百也難以招架。


    莫非……他對王軍有安排?


    她正想要對軒轅耀辰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慮,忽然聽到空中有翅膀拍動的聲音,她轉頭望去,一隻形狀奇特的鳥兒飛了進來,軒轅耀辰一招手,那鳥落在他手臂上,腿上綁著一隻小小的竹筒。


    軒轅耀辰拿下竹筒,打開裏麵的字條看了看,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隨後把字條遞給了洛九卿。


    洛九卿接過一看,上麵隻清楚的寫了一句話:王軍已破,蘇哈丹伏誅。周遠行上。


    她猛然抬頭看著軒轅耀辰,軒轅耀辰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心中喜悅漸濃,從她這一刻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她的微微詫異,看到了她的方才擔憂盡數退去,這讓他覺得無比滿足和驕傲,能護她周全,想她之所想,是他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軒轅耀辰上前一步,對還在那裏喘著氣不肯暈倒的南疆王道:“怒卓,想不想看一個消息?”


    南疆王立時轉頭看著他,眼神陰鷙,像是看著一隻獵物。


    軒轅耀辰也不介意,把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南疆王伸手接過,冷哼了一聲垂首一看。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後背有些發涼,呼呼的涼氣順著毛孔鑽入,讓他的手腳冰涼,像是踏在冰塊上一般。


    “你……你……”南疆王瞪大了眼睛,他狠狠的把紙條揉成了團,往軒轅耀辰的腳下一扔,“本王不信!不信!定是你誆騙本王!”


    “信不信由你。”軒轅耀辰並不與他爭辯,淡淡說道:“你可以等等看。”


    南疆王此時也不再裝了,鼻子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像是一條瀕死的魚,“都是你這個逆子!我早該殺了你!不留後患,不該留後患!”


    王妃突然開口說道:“大王,你曾經跟我說,赫翔宇已經歸隱山林,已經平安回了中原,如今我且問你一句,可是真的?”


    南疆王霍然轉過頭,看著她說道:“當然不是,假的!假的!本王騙你的!如何?實話告訴你,本王早已經殺了他,殺了他!包括他的那一隊親兵,無一人幸免,本王把他們的屍骨埋在中原的山上,在那墳前還設置了機關,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停了停,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本王知道,你的心裏放不下他,早晚有一天會千方百計的打聽他的消息,若是知道了他的死訊,你一定會讓你的兒子去看,隻要你們敢去,敢背叛本王,本王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後悔!”


    他字字森然,語氣陰詭,臉色猙獰扭曲如鬼,映著院子裏飄飄搖搖的燭火,明明滅滅讓人覺得陰森可怖。


    赫明風轉頭看著王妃,眼神中盡是悲愴之色,他終於明白,那時在山中誤入的那個機關重重墓穴是誰的,原來那時的步步殺機,竟然真的是針對著自己,而一把寶劍,竟然是母親的故人所有。


    他從未想過,那一次的誤入,遠在山中的殺機,竟然是由父親多年前就處心積慮針對他而來,他微微笑起來,笑意中毫無暖意,眼睛裏的光芒閃動,似操起的刀光。


    “父王,你從未相信過我,無論我多麽努力,無論我多麽想得到你的肯定,你從心裏從未承認過我,對不對?”赫明風聲音平靜,語氣幽涼。


    “不錯!”南疆王現在如同困獸,什麽都豁了出去,“你越是優秀,本王心中越是不安,越是要打壓於你,察哈圖雖然是庶子,但卻是本王的親生子,本王豈容你蓋過他?”


    赫明風的笑容放大,似在夜色中綻放的花朵,微微側首,“來人!”


    一隊侍衛走進來,垂首說道:“公子。”


    “傳我的令,”赫明風看著南疆王,一字一字說道:“察哈圖意圖謀反,脅迫百官,縱容外人假扮巫師,南疆臣民不容,薩滿不容,賜毒酒一杯、白綾三尺,任選其一,念在其曾是世子的份上,賞個全屍!”


    “是!”侍衛沒有絲毫的猶豫,領了命便走。


    “你敢……你敢!”南疆王大驚,他並不是有多心疼察哈圖,而是因為在他看來,赫明風此舉就是挑釁他的權威,要與他反著來,這讓他無法容忍。


    “如您所願,我敢。”赫明風回答道。


    洛九卿心中滋味複雜,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她看著這樣冷酷無情的赫明風,想著原來溫潤如玉的他,恍惚間有如隔世。


    她不知道,這樣把赫明風推上王位,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赫明風挽起袖子,露出精致的手腕,對南疆王說道:“父王,兒臣願意與你滴血認親,你驗不驗?”


    所有人一愣,南疆王也呆了呆,他從未想過要去驗證什麽,這麽多年來隻是從心裏從感覺上認定王妃是有負於他的,他苦苦執念著,恨著,卻忘記了去驗證。


    王妃的臉色微白,眼中的淚滾落,看著赫明風無言。


    赫明風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淺淺一笑,“母親,你放心,兒子自然是相信你的,正是因為相信,才坦蕩,兒子隻是希望能夠還你一個清白,讓他知道是他自己的錯,一切惡果由他自己承擔,他不信你,不信我,隻信他自己。”


    王妃抬手抹了抹淚,點了點頭說道:“好。”


    南疆王搖著頭,“不,本王不驗,本王不驗!本王所想,一定不會錯,不會錯!”


    洛九卿冷笑了一聲,方才看到與侍衛站在一起的阿晉時,她心中的一個疑團突然解開,她上前說道:“其實不用驗,細細一想也該明白。隻可惜,南疆王你一心執念,總以為別人背叛於你,不肯睜開眼睛看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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