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信使殺神


    洛九卿挑選了包括墨白在內的六個人,這些人的靴子換上,軍刀撿起來挎在腰間,隨後她低聲說道:“本宮要帶你們去幹一件大事,你們敢不敢?”


    六人眼睛閃亮,目光灼灼,點頭說道:“敢!”


    “好,”洛九卿轉頭望向黑沉沉的蒼穹,沉聲說道:“出發!”


    越厲此時正在軍營的大帳之中,自從得了太子的飛鴿傳書之後,他就一直住在軍中大帳,今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安排。


    大帳中坐著幾名參將、都司,都是他的手下,帳內高點著牛油蠟,火苗突突的跳著,時不時爆出一個火花,照亮每個人臉上的神情。


    越厲低頭看著桌子上的地圖,手指在上麵輕輕的滑過,他並沒有對這些人說明他的意圖,這些手下也都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已經對軒轅耀辰下了殺手。


    “大人,”參將劉思民留著八字胡,他掃了一眼地圖,說道:“匪患橫行,我等還是盡早想出對策才是。”


    “劉參將,”坐在他對麵的李鐵召說道:“你不要忘了,咱們是屬於雲州的駐紮軍,依我朝規製,若是沒有聖旨,不能隨意出兵。”


    “李參將說得對,”李鐵召身側的蘇興義應聲說道:“總不能為了幾個匪徒就不顧朝廷的規矩,那樣的話,不但無功,反而有謀反之嫌,大家別忘了,之前的素州周同,是怎麽死的。”


    蘇興義的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片刻,周同是駐紮在素州邊城的官員,那年發了旱災,不少暴民起義,攻打素州城,周同為了搶占先機,搶先一部占領了有利地形進行了鎮壓,事過之後,有人便說周同私自出兵,未經許可就出城去,應是有謀反之心。


    軒轅帝疑心頗重,寧可錯殺不肯放過,一怒之下便下旨殺了周同。


    其實上,這件事情越厲最為清楚不過,周同原先也是太子陣營中的人,不過事後他又想反水,所以越厲才上奏一本,由太子和慧錦皇後在軒轅帝身邊推波助瀾,這才導致了周同的死亡。


    一切,不過就是一場陰謀之爭罷了。


    蘇興義此人陰險狡詐,他是越厲的心腹,是他最得力的爪牙,今天晚上的毒殺之事就是他的主意,毒藥也是他奉上的。


    越厲聽著眾人的議論,抬起頭來說道:“行了,都不要爭了,事情的發展還是要進一步觀察才行,我們現在在這裏嚴陣以待,對士兵勤加操練,若是聖旨一下,便立即出兵!”


    他的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劉思民等人想說什麽,也無法再開口,隻互相對視了一眼,便都不再說什麽。


    越厲看了看時辰,算計著手下人也該回來了,便想著讓眾人退去,手剛剛抬起來,忽然有士兵來報,“回大人,方才出去的幾個弟兄回來了,他們還帶回來一個,說是……朝廷派來的信使,有要事要求見大人。”


    “什麽?”越厲的心頭一跳,暗道這幾個人真是不會辦事,有心私下審問,但這些人又都聽到了,再想回避是斷然不能了。


    他正猶豫著,劉思民起身拱手說道:“大人,既然是朝廷來的人,理應好好以禮相待才是,看看朝廷究竟是何意思。”


    蘇興義在一旁冷笑了一聲說道:“劉大人,您帶兵多年,竟然還是沒有一絲警惕性。”


    “蘇大人此話何意?”劉思民挑眉問道。


    蘇興義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現在匪患鬧得更凶,這些匪徒可都狡猾得很,你怎知道,他們就不是匪徒的人呢?”


    “是與不是,”劉思民拱手對越厲說道:“越大人叫進來,一問便知。”


    越厲快速的思索了一番,最終點了點頭說道:“也罷,把人叫進來吧。”


    “是!”士兵急忙領命下去,眾人的目光都對向帳篷外,時間不大,簾子被人挑起,七個人魚貫而入。


    “大人,小的等回來複命。”一人上前垂首說道:“我們……”


    “你們的事兒一會兒再說,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越厲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是說有朝廷中來的信使,哪位是?”


    越厲為人多疑,信得過的人並不多,這一次派人暗殺軒轅耀辰是隨機挑選了幾個人同去。


    這六個人來自不同的六個小隊,越厲打的主意是,不同的人來自不同的小隊,彼此並不十分熟悉,自然也不會商量什麽,這樣一來,計劃的泄露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


    再者,這些人回來之後,都是要被滅口,一個小隊消失一個人,根本不會引人懷疑,但是要是同時消失六個人,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這六個執行任務的人,他根本就不認識,此時天黑,那六個人又都恭敬垂首,他也沒有仔細看他們的容貌,他的注意力,都在最後的那個所謂的朝廷派來的信使身上。


    最後一個人,身材有些纖瘦,肌膚微黃,相貌普通,唯那雙眼睛似笑非笑,轉動時似有點點流光。


    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微笑說道:“越大人,好久不見。”


    越厲眯著眼睛打量著他,眼前的人容貌普通,和平常的大眾臉沒有什麽區別,這種人扔到人堆裏根本不會起眼,可是又因為太大眾,看著又像許多人。


    “噢?不知閣下是……”他微微拉長了聲調,他不能確定,此人到底是誰,是否真的與他見過,到底……是誰的人。


    “越大人不記得我了?”朝廷信使微笑道:“我是後宮中李公公收的那個徒弟的對食的同鄉的兄弟的親戚呀!您想起來了嗎?”


    越厲的眉頭微微一皺,被那一大串繞得有些暈,隻是這麽一說他心裏也便有些底,這家夥恐怕是沒有什麽背景,東拉西扯的說了這麽一堆關係,是想和自己套近乎吧?


    “信使,你此番前來,可有什麽憑證?”越厲冷聲問道。


    “憑證?”信使眨了眨眼睛,“不知越大人所指何物?”


    “哼,”蘇興義在一旁冷聲一哼,說道:“你既然是進行派來的人,自當有個憑證,來證明你自己的身份,總不能說你說是就是吧?萬一你是匪患派來的奸細呢?”


    “這位大人真是英明,”信使抽了抽鼻子,上前一步說道:“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本官蘇興義,官拜都司之職。”蘇興義輕蔑的掃了一眼說道。


    “噢,原來是蘇大人,”信使點了點頭,“你如此英明神武,想來那些匪徒聽到您的名號都嚇得不敢騷擾生事,怎麽會隻身入大營而來?蘇大人眼明心亮,當看出在下絕不是吧?”


    蘇興義聽出他話中的譏諷之意,眼睛裏冒出兩道寒光,語氣森冷說道:“本大人自然是眼明心亮,可有些閹人實在狡詐,不檢查一番,如何能夠定論?這樣吧,你脫了褲子,當眾讓我等檢查一下,就可證明,如何?”


    信使的嘴唇微微一抿,挑眉說道:“這樣啊,本信使是奉命而來,前來見越大人及諸位大人商談要事,既然這裏有這種規矩,那就先請蘇大人脫了褲子證明一下身份,或者……”


    她的目光轉向越厲,似笑非笑的說道:“越大人您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還是您先來?”


    越厲的眉心一跳,蘇興義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他一拍桌子,怒道:“大膽!”


    信使後退了一步,抽了一口氣,說道:“本信使的膽子可一點都不大,蘇大人你不要嚇我!若是被嚇得腦袋暈了,到時候忘記了要商談何事,要如何回去交差?我死事小,耽誤了越大人的大事,那才事大。”


    她表麵上露出害怕的神情,但任誰也心中明白,這表麵上的東西都是裝的,她分明就根本不怕蘇興義,看似軟弱,實在十分有原則,絕不後退一步。


    “罷了,”越厲不想再做這種無謂的爭吵,他還有事情要處理,趕緊聽完這小子的來意,趕緊讓他滾蛋。


    他擺了擺手,“信使見諒,我等常年領軍,都是一些粗人,說話玩笑有時候也沒有個輕重。”


    他說著,轉頭對門口的一個士兵說道:“去!弄壇酒來,本官要為信使接風!”


    士兵領命而去,很快抱了一壇酒來,放到越厲的桌上。


    越厲伸手打開塞子,頓時酒香四溢,他朗聲一笑,取碗一一倒了,對信使說道:“信使,過來喝吧!”


    其餘的人都上前端了,信使最後一個過去端了,一邊走著一邊抱怨道:“越大人,您手下的人太厲害了,在下不過就是撒了泡尿,他們就把在下的馬給打跑了,在下隻好隨著他們一路走過來,這兩條腿都快走斷了。”


    她說話間走過李鐵召的身邊,李鐵召長得五大三粗,他勾了勾腳,正巧踩住了信使的袍角,她一站立不穩,身子一晃便摔倒在地,手中的酒碗也翻了,一半潑到了地上,一半倒在了身上。


    她身上的袍子本就是夏末初秋的薄布料做成,眼下這一濕了,便貼在了她的身上,隱約了露出緊繃的大腿和圓翹的臀部,李鐵如的眼睛瞪了瞪,在那裏瞄了幾眼。


    其餘的人也不禁大笑起來,看著她就如同看著一個小醜一般,信使的臉慢慢漫上一股薄紅,她清了清嗓子,扶著腰站了起來,又甩了甩手上的泥,有些尷尬的一笑,說道:“哈哈,見笑,見笑。”


    越厲的臉上也繃著一點笑意,信使上前幾步,指了指他桌子上的一塊抹布,說道:“大人,下官能否借此布一用?”


    “嗯,”越厲點了點頭,信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邁步上前,雙手拿過那塊布仔細的抹著手上的泥。


    越厲對著外麵的士兵說道:“來人,再拿一隻碗來!”


    士兵轉身出去,沒有人注意到,最靠近帳篷口的那六個士兵之一,慢慢的向著帳篷口的方向動了動,手指一彈,帳簾飄飄悠悠落了下來。


    信使此時已經擦好了手,她上前一步,把布雙手往前一遞,此時的越厲正昂頭喝著酒,他卻不知道,這是他這一輩子喝的最後一口酒了。


    刀光一閃,血光乍現。


    “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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