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該計算自己的神力,能不能成功。


    “……”宇文琿被問得無言以對。


    他所知道的,像穆鈺蘭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交流女紅,談論詩詞歌賦,亦或者開始學著管家,心裏琢磨著到了年齡,家裏會給相看什麽樣兒的夫君?


    結果到穆鈺蘭這裏可好,打官司,搬石頭,總想著賺錢不說,這會兒竟然還要拔樹?!


    再健壯的男子也不會有沒事兒拔樹的荒唐想法,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如此凶悍!


    宇文琿是徹徹底底的見識了。


    “誒?你咋不說話?”穆鈺蘭沒得到半點建議,沉聲道,“我可告訴你,那天晚上,後山,你是幫凶!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今晚我打算去周家拔樹,你不想去就當不知道,懂不懂?”


    “小姑娘家,就該有小姑娘的樣子。”宇文琿想了想,還是勸道,“他那腿不好說,比穆家那個男人還嚴重,如此,你還不解氣?”


    一聽宇文琿給周家開脫,穆鈺蘭頓時怨怒了,“咋,你看上人家小白臉了?還是盼著人家高中,以後攀上關係,直步青雲?”


    她被周家侮辱,按著這個年代,就是毀了名聲,一輩子都毀了,別說周通和的腿還沒廢,就是廢了,穆鈺蘭這可惡氣也沒出夠。


    “你想多了。”宇文琿黑臉了,他需要一個小小秀才直步青雲?就他目前的身份,夠碾壓千萬個周通和!


    四目相對,火藥味兒十足,誰也不服輸,一個怨惱,一個不屑。


    到最後,還是宇文琿先泄了氣,他竟然拿自己跟一個小小秀才比,真是掉份兒!


    “我隻是想安慰你一下,沒別的意思。”宇文琿不得不承認,小姑娘嘴太毒,他的一番好心沒用。


    尤其是看見小姑娘越發委屈的模樣,宇文琿都快覺得是自己的不是了。


    “安慰?”穆鈺蘭收回視線,低頭忙自己手裏的針線活兒,悶聲道,“有你這麽安慰人的麽?合著傷害的人不是你,我就要委曲求全?要是有人壞你名聲,甚至要害了你性命,你也當一次聖子君,大方的原諒對方好了!”


    頓了頓,穆鈺蘭覺得自己說的不對,氣哼哼的道,“哼!也對,你是男人,不知道我們女人多難做,你不在乎!”


    宇文琿聽了穆鈺蘭的話,雖然不知道什麽是聖子君,但她的意思,他聽明白了,他怎麽可能不在乎?他比她更不願意委曲求全!


    “抱歉。”兩人僵持了半天,想不到最先讓步的事穆鈺蘭,“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裏去。”


    剛才說話沒經過大腦,忘了他是被追殺的,還挺慘。


    剛說完那些話,空氣莫名的有種窒息感,穆鈺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宇文琿的臉色相當難看,回想一下自己說過的話,就知錯了。


    “嗯。”宇文琿輕聲,起身準備離開,倒不是氣一個小姑娘,隻是心裏堵得慌。


    小姑娘受氣,尚且能夠當場出氣,而自己呢?滿心的滔天怨怒,目前卻隻能做一件事,就是等!


    穆鈺蘭暗怪自己說錯了話,還想道歉,宇文琿突然轉過身,“你還是個小姑娘。”


    徒留穆鈺蘭一個人怔在原地,他最後那句話是啥意思?


    好半晌,院子內隻剩下穆鈺蘭一個人了,她將之前的所有話都回想一邊,才明白,宇文琿說的很對,她還是個小姑娘!


    剛才那句男人女人的話,出自十三歲的小姑娘之口,真是……尷了個大尬。


    趕出一件褂子,穆鈺蘭還是去找了宇文琿,她把最快的賺錢法子,寄希望於戲本子,找周家出氣不會放棄,但也不能耽誤了賺錢這事兒。


    進了屋子,再見宇文琿,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穆鈺蘭小心賠著不是,又自主磨了墨,沾了毛筆,將紙張鋪平。


    “阿琿,我之前是氣急了,你別往心裏去。”穆鈺蘭知道自己這樣有狗腿嫌疑,但她能屈能伸,在戲本子麵前,伏低算啥,“辛苦你了,等解了我急需,剩下的銀子都歸你,你看成不?”


    宇文琿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因小姑娘的聲音不得不從自己的思緒走出來,轉頭看了她一眼,想不出她哪兒來的自信,“你怎知道戲本子一定會賺錢?”


    “目前這是我唯一的希望。”穆鈺蘭低下頭,繼續鋪紙張,抿了抿唇,又道,“或許你覺得我這樣不對,又或者說我愛財,異想天開,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銀子。”


    宇文琿默不作聲,也不看她,自己身上還有幾張銀票,加在一起也有近千兩了,可是自己所用的銀票,都是有特殊標記的,一旦他拿出去,長京的人很容易就會查到。


    “你想多了,我知道四叔的腿需要治療。”好一會兒,宇文琿執起毛筆,“你來口述,我來寫。”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穆鈺蘭高興的略微激動,天知道她激動個什麽勁兒。


    宇文琿眼底含笑,小姑娘倒是容易滿足,不久前兩人似乎還不愉快,這會兒他就被定義成好人了。


    “萬妖山上……”


    穆鈺蘭才開頭,卻見宇文琿握著毛筆的手遲遲沒有下筆,“怎麽不寫了?你別奇怪,我覺得戲本子就要引人入勝,千奇百怪一點也不怕,關鍵是精彩,我有自信,戲班子一定會喜歡我的戲本子的。”


    “嗯,許久沒寫字,有點手生。”宇文琿牽強的解釋了一句,他是在落筆的時候,想起自己的字跡,是該變一變的,“你說,我寫。”


    穆鈺蘭口述的,是個白兔報恩的故事,初稿成形後,宇文琿還幫她改了幾處問題,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阿琿,你是不是聽過大場麵的戲?”穆鈺蘭看著最後敲定的戲本子,不得不承認,宇文琿指點的好幾個地方,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你看看這個措辭,白兔幫書生禦前喊冤,身臨其境般,這場麵,我是想不到。”


    能不能賺到穆老四的第一筆治療費用,就看這戲本子的價值了。


    “大場麵不知道算不算。”宇文琿放下筆,“不過是多看了幾本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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