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缺本就覺得這老頭古怪,直覺他肯定與月家有關係,此刻突然聽他提到父親月孤城的名字,心裏猛地一動:“你怎麽知道家父的名字?你到底是誰?”


    她一雙俊目緊緊盯著那個駝背老頭瞧,可惜那人臉上戴著一麵黑沉沉的麵具,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實麵貌,隻瞧見那雙藏在麵具後麵的漆黑冷厲的雙眼裏,莫名地露出一絲迷茫。


    那人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盯著她看了好久,忽然歎息道:“與她長得也很像。”


    月坎缺隱隱藥藥猜到,他口中的那個“她”定然指的是自己的娘親青希,不由追問道:“你與我爹爹和娘親是什麽關係?”


    雖然她並不是原來的月無缺,可是繼承她所有的記憶,就算不認識眼前這個駝背老頭,心裏卻隱約覺得,眼前這個人在她心裏有著熟悉的模糊身影。


    駝背老頭冷睃她一眼,冷哼道:“什麽關係?哼哼,以後你小子就會知道了。”他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苦澀之意。


    月無缺正待再問,他忽然袖袍一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法,困住月無缺的牢籠竟然哢嚓一聲,打開了。


    “走吧,小子!這帝宮是個危險之地,不管你來此有何目的,都不要久留,否則,小心丟了你的小命!”駝背老頭冷冷說道,轉身欲離去。


    卻不料,眼前忽然黑道一閃,一道勁風忽然直掃他的胸口!


    他匆忙刹住步子閃身一閃,隻覺臉上一涼,蒙在臉上的黑巾竟被人取了下來!


    該死的臭小子!他退後兩步,壓低聲音驚聲怒喝,急忙拂袖準備擋住臉。


    孰料他的速度快,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隻聽嗤拉一聲,他寬大的袖袍已經被利刃割斷,在他錯愕的瞬間,隻覺背上一麻,便再也動不了了。


    望著手執一方黑巾,麵帶微笑緩緩走來的少年,他心中的驚訝宛如波濤翻湧。沒想到眼前這個年不過十五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敏捷如此迅速的身手!眨眼的工夫,竟然能將他製住!這可是他活了幾十年,從未有過的事!


    “臭小子,沒想到你的身手竟如此了得!老夫倒是小瞧你了。”不過瞬間,他已恢複鎮定,冷聲說道。


    “過獎過獎,其實我自己也這樣覺得,近來似乎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了。”月無缺笑眯眯說道。


    駝背老頭沒料到他竟會順著自己的話誇她自己,不由一愣,隨即鄙夷地道:“你的臉皮真是厚。”


    月無缺沒有接話,隻是定睛看著他的臉,這一瞧,不由微微一驚:“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難道那老頭要戴麵巾,原來他的那張臉,竟似被劃了無數刀一樣,布滿了一道道蜿蜒醜陋的疤痕,就像爬滿了蜈蚣一般,膽小的人見了,說不定會被嚇一大跳。特別是自他的左眼斜斜劃到右臉的那一刀,刀口特別深,以致皮肉翻起,雖然如今已經結了疤,可是看著仍然是觸目驚心,嚇人的很。


    不過,雖然這張臉望上去破破爛爛,她怎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駝背老頭瞧見她眼中的驚訝之色,不由冷哼一聲,眸中透出苦澀之色,自嘲地道:“怎麽,你也被老夫這張臉嚇到了嗎?哼,被我這張臉嚇到的人也不止你一個了。”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眸中露出複雜痛楚之色。


    “那倒不是。對於我月無缺來說,容貌隻是一副皮相而已,不足掛齒。我覺得驚訝的是,”她笑得有些促狹,“頂著這麽醜的一張臉,你竟然敢出來,也不怕嚇死人,真的是勇氣可嘉啊。”


    駝背老頭聽到她的前半句話,心裏頓時升起慢慢的感動,可是當他聽到月無缺的下半句話,立刻差點氣炸了肺。


    他正欲開口大罵,卻不料月無缺忽然咦了一聲,說道:“我怎麽看你的相貌長得與家父有些相像?”


    駝背老頭聞言頓時臉色一變,立刻閉了嘴。


    “你剛才不是想罵我嗎?怎麽現在不說話了?”月無缺圍著他轉了一圈,狐疑地打量著他的神色,“不對,你與家父倒是有三分相像,可是如果去掉臉上的疤痕,倒十足十像另外一個人。”


    “老夫長得像誰,關你這小子屁事!”駝背老頭冷聲喝道,那顫抖的聲音卻泄露了他心裏的緊張。


    月無缺沒有理睬他這句話,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月懷容?!你可認得月懷容?”


    她盯著那老頭使勁瞧了瞧,目光中露出驚訝之色,“沒錯,你與月懷容簡直是生得一模一樣,就像雙胞胎一樣。”


    突然聽到“月懷容”這三個字,那老頭不由嘴唇一抖:“你,你這個……”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隻是全身突然像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神情疲憊,帶著莫名的苦楚。隻是,“月懷容”這三個字,他已經許久沒有聽過了吧!如今從眼前這小子口中聽到,心中竟是感慨莫名。


    月無缺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這人真是奇怪,為什麽聽到月懷容的名字就變了臉色?莫非你與他真的是雙胞兄弟?如果是的話,按理說,你也該是月家人,是我父親的兄弟才是,又怎麽會被人毀了容,還窩身於這個破爛地方?”


    可是,她怎麽沒有聽冷月山莊的人提過自己還有這樣一個伯伯?


    她心中還有許多疑問想問,可她的話還未說完,那駝背老頭突然冷喝一聲,一掌向她虛虛打來,身子卻猛地向門口閃去。卻原來是他自己衝破了被點住的穴道!


    月無缺急忙身形一閃,躲過他那一掌,卻就是在這一瞬間的功夫,那個老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月無缺搖了搖頭,看著手中的那一方黑巾:“真是個奇怪的老頭。”


    此刻她心下已經確定,剛才那個老頭定然是月家人,隻是,她搞不懂,為何當她提到月懷容三個字的時候,他的神情既像感慨,又像憤恨?莫非他與月懷容有仇?不知道如霜和如冰是不是知道月家有這樣一個奇怪的人,等見了她們,她一定得好好問問,他到底是誰。


    她收起手上的黑巾,思忖了一會兒,便走到姬雲屏所在的那麵牆跟前,伸手敲了敲:“老家夥,你可以出來了。”


    連喊三聲,那麵牆依舊沒有動靜,倒是一聲低微的痛苦的口申口今聲自牆那麵傳了出來。月無缺算算時辰,便知是輪回術又在發生作用了。此刻,姬雲屏定然在承受那血肉重生之苦。再不猶豫,她一掌打向那麵牆,這一掌輕飄飄的仿若無力,沒有半點聲響,其實威力大極,隻一掌,那麵牆壁便輕巧地翻轉過來,正好看見姬雲屏身上的血肉自小腿往上,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慢慢滋長。


    姬雲屏那張醜陋的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額上青筋爆起,一臉的痛苦之色。可是,饒是那樣疼痛難耐,他也硬是咬緊牙關苦苦撐著,沒有吭一聲。


    “閣下連這種世間難忍之痛也能忍住,真不愧為一條漢子。”月無缺出聲讚道,一邊抬手在四周布了個牢固的結界,以防有人突然闖進來打擾她破解姬雲屏身上的輪回之術。


    姬雲屏聽到她這句話,隻抬抬眼皮瞪了她一眼,根本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雖然沒有開口,月無缺卻從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意思:“也對,雖然你有時候難受得恨不得自殺,可是這法術竟讓你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我說的對吧?”


    姬雲屏兩眼頓時露出凶光,惡狠狠瞪著眼露促狹的月無缺。他已經生不如死了,那個該死的臭小子還在那廂以言語消遣他!真是可惡之極!若不是他身體受製,又有求於她,他發誓一定拔了她的舌頭!


    “好了好了,本公子就不打趣你了。不過,要我救你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終生聽我差遣,否則,嗬嗬,這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破解輪回之法可是要費我無數功力的。”月無缺收起一臉的笑意,認真說道。


    姬雲屏想也不想就點了點頭,隻要月無缺能讓他恢複自由之身,就算讓他以後給月無缺當牛做馬他都願意。


    月無缺微微一笑,盤腿坐於地上,雙手合什,雙眸緊閉,意識頓時進入神識空間。魔族那本至高寶典《蘭若心經》,便是被她藏於神識空間。


    蘭若心經在她的意識中翻開,很快便翻到講魔族禁咒術——輪回之術那一頁。她仔細看下去,翻到第二頁,便看到輪回之術的破解之法——紅蓮咒。迅速瀏覽了一遍,她已經將所看的東西一字不露地記在腦海裏,開始按照上麵所述默念起咒語來。


    姬雲屏望著月無缺的目光中充滿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小子竟然連魔族的咒術都懂,真的的是不可小覷。不過,他此時心裏還是半信半疑,據姬雲刹所說,他身上的輪回之術是魔族尊主所施,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真的能解開嗎?


    ------題外話------


    某意坐完月子回歸了,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後麵會恢複的。抱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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