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陸無塵和拓拔玉兩人站在那裏,仿佛是千百年的雕像一般,周遭身前卻是勁風狂掃,氣勢之上的較量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一陣壓抑的氛圍,讓眾人不由得不住地後退。


    眼帶異色打量了一下陸無塵,淳於薇嘀咕道:“這陸無塵當真是厲害,我師兄已經到了極限了!”


    聞言,眾人望去,果然,拓拔玉的額頭之上依然見汗,可是陸無塵卻是神色閑定,隨著氣勢越來越強,氣機的感應下,兩人皆是如同繃緊了的絲弦一般,一觸即發。


    “喝!”


    最後,還是拓拔玉先沉不住氣,他大喝一聲,左腳猛然向前踏出了一步,地上出現了一個寸餘的腳印,他的身子便是如同一道閃電一般飆射而來,手中的兵器在靠近陸無塵的時候更是如同一道虛影一般射出。


    當!


    兩人剛一交手,便見陸無塵一刀劈下,正是劈中飛來的鷹爪。


    陸無塵腳下踏著玄妙的步法,身子如同鬼魅一般欺身而近。


    拓拔玉心中一驚,暗道:“好俊的輕功!”他手中鷹爪飛出,在他手腕的控製下當真是厲害非常,在他身前丈餘之內,勁風四射,形成了一道氣牆,擋住了陸無塵的攻擊。


    “好!”


    陸無塵大喝一聲,不退反進,身子竟是如同一道遊魚一般,滑不留手,竟是突入了勁氣交織而成的氣牆之中,手中長刀鋒芒畢露。一道丈餘的刀氣從刀劍之上凝結而成,一刀劈下!


    力劈華山。這本是拳法之中的招數,卻是被陸無塵變為刀招,這一刀一氣嗬成,一往無前,淩厲的刀氣衝天而起,讓一旁觀看的眾人忍不住主心中駭然,淳於薇更是一聲驚呼出來。


    刀氣如霜,勁氣如潮。


    拓拔玉心中大驚。也不與他硬拚,手中鷹爪飛出,正是射向身後的大樹之上,微一用力,身子便是疾身後退,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這一刀,繞是如此。他的胸襟依然是被陸無塵的刀氣切開,胸膛之上微微滲出鮮血來。


    拓拔玉籲了一口氣,方才發現身後竟是冷汗淋漓,抬頭望去隻見陸無塵正麵帶笑意地望著他,長刀扛在肩膀之上,一副很隨意的樣子。


    拓拔玉微微一笑。道:“陸兄果然是厲害啊,拓拔玉今日領教了!”他隨時如此說道,臉上卻是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陸無塵看著他,倒也心生佩服,這人很有膽氣。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親近親近吧!”陸無塵說道。


    “……”


    拓拔玉臉色凝重,方才那麽短短的交手之間。他竟是全然落入下風,他獨門兵器本是有神妙之處,卻發揮不出來,當真是讓人焦急不已,定了定心神,暗暗思索著對策。


    便是這個時候,陸無塵依然欺身上前,手中長刀從下到上,掄了一個圓弧劈下。


    瞧得陸無塵率先攻來,拓拔玉身子一飄,如同一陣清風一般,斜斜掠出,手中鷹爪飛出,帶著陣陣勁風,直取陸無塵的咽喉。


    眼神微眯,陸無塵反手一刀,正是劈中鷹爪,勁氣傳來,拓拔玉身子渾身一震,方才感受到了陸無塵詭異勁氣的厲害。


    拓拔玉硬忍著胸口血氣翻騰,快若飄風地倏忽欺到陸無塵左方死角位,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法,肩上飛撾另一端一端的鷹爪,脫肩飛出,發出勁厲的破空聲,疾電般繞了個圈,直取陸無塵的後心,這端鷹爪甫一被擊飛,另一端依然直取後心要穴,端的是厲害非常。


    身後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陸無塵倏然間翻身而起,身子如同大鵬一般扶搖直上,身在半空中之處,拓拔玉依然攻來,鷹爪飛槌兩端齊至,直取後心與陸無塵的下陰,當是狠辣非常。


    身在半空之處,無處著力,陸無塵卻是冷喝一聲,身子竟是在體內真氣運轉下硬生生地停住了下落,更是攀升了丈餘,左手五指微張,微曲成爪,一爪抓住了一端的鷹爪,大喝一聲,“起!”


    拓拔玉隻感到一陣巨力用來,手中鷹爪幾乎要脫手飛出,他順勢抽身而起,正是向著陸無塵射來,兩人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拚了一招,陸無塵翻身落地,身子一點,便是如若清風般欺來。


    拓拔玉胸口血氣翻騰,異常難受,方才拚了一招,儼然已經受了輕傷,若不是對方手下留情,隻怕他便是吐血重傷的下場了,鷹爪倏然飛出,勁風陣陣,卻是被陸無塵一刀劈開,說起來也是奇怪非常,拓拔玉竟是感到自己的鷹爪被對方一道勁氣禁錮,全然動彈不得,方才被狠狠地砍中。


    勁氣吐出,拓拔玉身子一滯,陸無塵依然近身,手中長刀劈下。


    勁氣四肆,兩人交手已然百招,拓拔玉卻是毫無還手之力,他被陸無塵搶得先機,已經完全落入下風,最後不得不跳出戰場,此刻他隻感到雙手發麻,胸口更是一陣血氣翻騰,難受非常。


    抱拳一禮,拓拔玉苦笑道:“讓陸兄見笑了,在下心服口服了!”


    陸無塵收刀而立,那柄長刀終究是凡品,再在陸無塵的勁氣之下,刀身布滿了裂痕,他搖頭說道:“拓拔兄說笑了,名師出高徒果然不假,他日到了草原,定要向令師討教一番!”


    陸無塵的雙目迸發出凜然的光芒,逼得眾人不敢對視。


    “嗬嗬……”拓拔玉苦笑道:“陸兄刀法果然是一絕,不知道是否有興趣挑戰天刀宋缺?”


    中原武林之中,若是論到了用到,天刀宋缺,誰人能出其右?


    聞言,陸無塵淡淡笑道:“他日一定會會一會這柄絕世天刀!”他語氣雖然,但氣勢熾烈,讓人感到自有一股凜然不凡的氣勢。


    ……


    夜深人靜,拓拔玉師兄妹離去後,商秀珣望著陸無塵,奇怪地說道:“本場主倒是不知道你有如此雄心壯誌?”


    陸無塵笑道:“不是說男兒誌在四方?我不過是遵從古訓而已,難道秀珣有什麽不滿?”


    商秀珣聽他說得親熱,臉上一紅,豔若桃花,她臉上梨渦淺淺,嫣然如花,看得陸無塵一時失神。


    商秀珣嬌聲嗔道:“小賊,你看什麽?”


    “自然是看好看的風景!”陸無塵笑道。


    商秀珣臉色一紅,哼聲說道:“你的風景不是已經走了,那個塞外姑娘不是很喜歡你的嗎?怎麽沒有留她下來?”


    陸無塵望著商秀珣,她薄怒嬌嗔的模樣當真是動人不已,語帶怪異地說道:“秀珣你莫非是吃醋了?”


    商秀珣雙頰暈紅,卻是狠狠地瞪著陸無塵,低聲叱道:“誰……誰吃醋了?”


    陸無塵看著她薄怒的樣子,當真是別有一番美態,心中想到:“莫非真是吃醋了?”商秀珣素來驕傲,陸無塵並非自戀之人,到也沒有她會喜歡上自己的看法。


    陸無塵一邊安撫著商秀珣,一邊望了眼襄陽城的方向,如此看去,依然看到滿是火光,想來依然是在追尋著他們。


    思索了一下,陸無塵對著商秀珣說道:“秀珣,有沒有興趣夜探襄陽?”


    “再探襄陽?”


    因為陸無塵的親昵稱呼而雙頰暈紅的商秀珣疑問地說道。


    陸無塵點點頭說道:“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錢獨關定然想不到我們費勁功夫突圍出城,卻是又回到城中去,城中的戒備定然不嚴,我們便是再回到襄陽去,也好教他錢獨關知道並非什麽人都是可以任他宰割的!”


    說到了最後,陸無塵的語氣中卻是一股殺氣有如實質湧來,讓商秀珣打了個冷戰,側著頭望著他,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於他了解得並不是很多。


    不過,有道是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陸無塵可並不是什麽胸襟廣闊之人,睚眥必報卻是他的寫照,他人追殺了半晚,心中早已經惱怒,此刻方才發作出來。


    “也好,要讓錢獨關知道我們飛馬牧場並非她錢獨關可以惹得起的!”商秀珣寒聲說道。


    聽得此言,兩人竟是一致的決定了回去報複,看來錢獨關是有難了!


    婉拒了眾人同去的建議,商秀珣留下了眾人,與陸無塵兩人同去。


    商鵬與商鶴撚著胡子,微微笑著,神色間有著幾許的莫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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