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法之外,所有武師都在默默的注視著那光幕出口。每個人的心緒,都還沉浸在八皇子歸元境初期的實力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過不多時,光幕忽然一陣氤氳閃動,似有人要從中而出。


    不約而同的,幾乎所有武師的目光都注視到了慕容鼎寒身上,下意識的想到,十之八九是這人帶來的那兩人之一吧?這麽快就被殺了……真是太弱了!


    光華一閃,朱中允愣愣的從中走了出來,臉上掛著茫然、驚異、恐懼的神色。


    眾武師們皆是一愣,朱中允的師父勃然變色,不敢相信的道:“中允?誰殺的你!?”朱中允剛要說話,光幕再次一陣閃動,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孛列奇捂著下身驚恐的尖叫著,如同瘋癲。


    “怎麽回事?!”,孛列奇的師父沉著臉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了孛列奇的手臂:“徒兒!徒兒莫慌!師父在此!”孛列奇被師父手臂一握,漸漸回過神來,但臉上依舊掛著深深的驚悸之情,他慌慌張張的摸了摸身體,確認某些東西還在身上好好的長著,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眾人看的眉頭一皺,心想此子怎麽如此粗鄙不堪?


    孛列奇張嘴說話,聲音都有些沙啞發顫:“師父……,太,太厲害了……徒兒不是他的對手。”


    “誰?”,孛列奇的師父緊皺眉頭,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八皇子的武師和隨從們一眼,心道難道自己的徒弟這麽倒黴,進去就遇到他了不成?


    孛列奇喘\\1口氣,在人群中搜尋起來,視線最終落到了慕容鼎寒身上。


    朱中允也是麵色蒼鼻,目光一樣望向慕容鼎寒。


    所有人順著他們倆人的視線,齊齊聚到了慕容鼎寒身上。


    羅含心中一顫”頓時湧上了一股不詳的預感,他轉頭瞧著慕容鼎寒驚疑問道:“你……徒弟幹的?”,慕容鼎寒心中帶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蹙眉問道:“我又沒進去”怎麽會知道?”


    “就是他……他徒弟……好厲害!”,


    孛列奇指著慕容鼎寒顫聲說道。


    他師父心中惱怒,這麽早出來,已經明顯是最差的了,就算還有個朱中允墊底……,最低的師弟和倒數第二的師弟,差別能有多少?竟然還是被一個如此弱的小子給打敗的?


    朱中允的師父有些不敢相信,他盯著朱中允的眼睛問道:“如何輸的?對方用了詭計?”,


    在他看來,朱豐允怎麽也不可能敗給練體境巔峰的小子”除非是一不留神,遭了暗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朱中允,等待他的回答。


    朱中允臉有慚色,搖了搖頭,依然有心悸的神情”低聲道:“師父,那小子實力深不可測,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


    “真的?”,他的師父兀自有些不信,懷疑朱中允是因為擔心丟麵子而故意抬高對方。


    “是的……徒兒在他手中,連一招都沒撐下來。”


    此話一出,所有人盡皆駭然,朱中允的師父更是不信:“一招?他不過練體境巔峰實力而已”為師看的清清楚楚你可莫要胡說。”


    朱中允苦笑一下,指著孛列奇問道:“師父可以問問他……不是一招敗了徒兒,是一招敗了我們兩個。”,


    此話一出,盡皆嘩然。有人當場冷笑一聲,卻是不信。


    更有人暗暗撇嘴,認定了這倆人是因為怕丟臉”在拚命抬高對手的實力,純粹是胡編亂造。一個練體境巔峰的人,一招敗了兩個超越自己境界的武者?這是神話嗎?


    朱中允的師父卻是知道,自己這個徒兒心氣頗高,絕對不會如此貶低自己。既然他能如此說”那十之八九就是真的。


    但是,這怎麽可能?


    朱中允眯起眼睛看了看慕容鼎寒,又轉頭瞧瞧驚魂未定的孛列奇”


    心中滿滿的疑惑不解。到底是怎樣的出手,才能將南涼家族這個桀驁不馴的少主嚇成這樣?


    所有人皆各懷心思”大多數人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更是覺得有人墊底,心中放心了不少。但也有不少心思細膩之人在心中暗想,如果這倆人說的是真的……


    那怎麽辦?


    不由在心中暗暗為己責子嗣擔憂起來。


    聽到麵前書生感謝的話語,項彬怔住了。


    他抬起頭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再次打量了書生一番,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剛說你叫什麽?”“陳……陳慶之。”“哪個陳慶之?”


    書生愣了一下:“兄台還認識一個陳慶之麽?”,


    “不不”,項彬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咳,請問你是哪家子嗣的伴讀啊?”,


    “在下是…………〖中〗央無極洲齊王家族二家主之三子,蕭衍公子的伴讀。”陳慶之顯然被項彬嚇的夠嗆,竟是知無不言。


    項彬默默的念叨了兩句蕭衍,眼睛亮了起來。


    白袍將軍陳慶之!


    前世曆史上的南北朝時期,粱朝將軍陳慶之。


    項彬曾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讀過一些關於這位將軍的史料,驚為天人。


    他的一生充滿傳奇色彩,尤其是其赫赫有名的戰績,更是誇張的如同戰神一般。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1”說的就是這位有名的白袍將軍,雖然項彬始終有些懷疑史料中對這位將軍生平記敘的〖真〗實性,但毫無疑問,此人絕對是一個牛人。


    在這個奇異的時空,也遇到了一個叫陳慶之的人……這兩個人,會有多少相同或者說是相通之處?


    看著項彬在打量著自己發呆,陳慶之顯然會錯了意,還以為項彬打算將他也殺了,神情頓時有些慌張,但還是強自鎮定著道:“兄,兄台……在下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在下所學經綸術卻是對武者頗為有用……若你能不殺我。”項彬眼睛一亮,道:“你的經綸術,能幫我做什麽?”陳慶之伸手在腰間須彌袋上一拍,一樣東西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四四方方”不知用什麽材料製成,透著一股金屬的光澤,上麵畫著縱橫交錯的直線,看起來似乎就像是一副微縮的棋盤。


    圍棋盤。


    陳慶之伸手在棋盤上輕輕一觸,微微凝神,他的神情氣質頓時一變,不複之前的慌亂緊張模樣,竟是隱隱透出一股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運籌帷幄意味。


    項彬眼前忽然一暗,周圍的景象頓時變了樣子。


    天地似是被一道道經緯線瞬間覆蓋,以大地為棋盤,在整今天空中呈現出一副倒影,就像是一副波瀾起伏的水墨畫卷”將周圍的地形、


    環境、山水河澤等盡顯其中。


    隻是這幅畫顯示的範圍有限,項彬仔細看了看,夾概以此地為中心,到四麵八方延伸出去約三百丈的距離。


    項彬怔住了。


    他終於明白,為何文士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這簡直就是無所不在,四麵八方海陸空全知的活雷達呀,如果此時是在排兵布陣”那毫無疑問三百丈範圍內,敵我雙方的一舉一動,全在陳慶之的掌握之中了。


    項彬看著天上那幅栩栩如生的地形畫卷,觀察著周圍地麵上如棋盤經緯般的道道直線。不清楚陳慶之是如何讓自己看見這些景象的,


    隻是在心裏連聲讚歎。忽然,項彬眼中露出一絲好奇”指著圖上中心處兩個紅色的圓點說道:“這兩個點……是你和我嗎?”,


    陳慶之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正是。”


    “那…………”項彬皺起了眉頭,指著他們身邊不遠處另一個紅點:“這又是誰?”,


    說完這話,項彬瞬即意識到了什麽,轉頭望向那紅點所在的西北方向。


    濃密的樹林遮擋住了視線,什麽也看不清楚,但項彬心中,卻是瞬即湧上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險感覺。


    他腳下踩著天機步”猛然狂衝,瞬即便衝到了陳慶之麵前”在其驚恐萬分的注視下,一下跳起將其撲倒在地。


    “小心!”嗚!


    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一聲如鬼泣般的厲響,在項彬剛剛將陳慶之撲倒的同時,一支箭矢便擦著項彬的後背射了過去,輕而易舉的刺穿了一棵碗口般粗細的樹幹,然後勁力不減繼續前掠,眨眼間不知飛到了何處。


    項彬隻覺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模,衣衫被撕破了一道豁口,滿手都是鮮血。


    還沒來得及說話,第二聲厲響又到。項彬悚然一驚,一把扯住陳慶之的衣衫,像提著一隻小雞般,猛然一躍,跳了出去。


    又一支鋒利的箭矢射在了他方才跳開之處,深深的鑽入了泥土之中,不見蹤跡。


    好快的箭!好強的箭!


    項彬全身寒毛乍起,腦海中出現了那元人少年的影子。


    他提著陳慶之,腳下不停,踏著天機步朝前瘋狂竄去,一步數丈,快逾閃電。陳慶之被他提在手中,嚇的臉色煞白,連連驚叫。隻見樹木草叢飛一般在眼前掠過,劇烈的晃動讓他頭暈無比,幾欲嘔吐。


    嗖婆嗖!


    箭矢一支接一支不斷襲來,追逐著項彬的身影,破空蜂鳴聲不斷,聽上去就讓人頭皮發麻。


    莊子的清氣漫卷全身,項彬心境忘我,所有的心神皆集中在感知上,一邊瘋狂的朝著樹叢密集處竄去,一邊連連跳躍橫移,左躲右閃,吃力的躲避著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箭矢。


    但饒是他速度奇快無比,反應驚人,卻終究不能全部躲過所有的箭矢,身體各處數次被擦傷,更是有一隻箭射中了他的左臂,輕易的將一片血肉撕扯了出去,若非項彬及時調整閃避,恐怕這一箭就先廢了他一隻胳膊。


    就在距離項彬約百丈之處,元人少年手持銀弓,騎在一頭巨大的黑毛猩猩肩上,神情無比冷酷專注,手中箭連成虛影,射向瘋狂逃竄的項彬。


    這黑毛猩猩雙眼赤紅,神情略顯茫然。它的頭頂上插著三根極細的銀針,隻留下露在外端的小小一截。


    無比強壯的軀幹足有三人多高,輕輕一跳便是數丈,在樹叢間穿井迅捷,緊緊的咬著項彬逃竄的方向,速度竟然不落下風。


    每當它高高躍起之時,元人少年的手速便會陡然提升,一連數支箭矢連環射出,不論猩猩如何跳躍搖晃,絲毫不影響其準確性。


    如此箭術,的確堪稱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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