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彬眯起了眼睛,正要說話,卻忽然看到從旁邊林中又走出來一人。


    這人手中拿著一把九環大刀,赤著上身,胸前掛著一串不知用什麽動物骨髏做成的項鏈。頭上紮起一根粗大的發辮,環繞在腰間。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蜘蛛屍體,又瞧了一眼項彬,視線最終落在了那粱王子弟身上。


    “朱中允,想不到你比我先來一步啊!哈哈……”,說完這句話,視線又回到了項彬身上:“這位小兄弟,這姓朱的家夥不是好人!你看這樣如何,我們倆一起把他殺了,腰牌歸你,那蜘蛛掉出來的靈元丹歸我,你意下如何啊?”朱中允麵色一變,沉下臉說道:“孛列奇,你休要在此賣弄心計,咱倆的恩怨可以放到一邊,先把眼前這人殺了,東西我們各憑本事取!”,


    言罷提劍便想朝項彬走去。


    “等一等!”,孛列奇冷笑一聲,猛然跨出幾步,攔住了朱中允,轉頭望向項彬道:“小兄弟,你聽到他的話了沒有?我和你先殺了他,否則你可是必死無疑!”,


    項彬臉上露出一絲輕笑,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兩人,淡淡道:,“你們兩個有什友恩怨我不管,念你們遠道而來,殊為不易,我也不想做絕。現在馬上滾,我可以饒你們一次。”,


    項彬這句話說完,朱中允和孛列奇同時怔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慢慢的,二人臉色變得越來越古怪,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二人笑的前仰後合,就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朱中允揉著臉頰笑道:“有趣有趣,我這輩子見過狂妄的人不少,像你這樣不知死活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哈哈哈!”孛列奇喘著粗氣,伸手揉著肚子裝出極其誇張的表情,手中九環刀都在輕輕顫抖:“哎喲我的肚子!我說,你是哪家的子嗣?你家大人有沒有教過你天高地厚怎麽寫?”,


    項彬神情不孌,歎息了一聲:“很好笑麽?和你們說好話看來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


    他輕輕的握緊了手中破海刀,剛要有所動作,卻隻聽周圍樹叢輕響,又鑽出了一個人來。這人身穿一件文士袍,到處都是被撕扯破的豁口。頭上的文士帽歪戴著,滿頭滿身落滿了樹葉,神情十分狼狽。


    此人年紀約有十八九歲臉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顴骨高聳,眉毛濃密。雖然形容狼狽,但雙眼卻十分明亮,神采奕奕透著一股智慧的味道。


    他剛從樹叢中鑽出來,一眼便看到了項彬等三人,神情頓時有些慌亂,幹笑一聲道:“打擾三位了,我隻走路過,路過!”,說罷轉身又朝著樹叢中鑽去。


    孛列奇和朱中允對視一眼,朱中允身形一動幾步竄到此人身後,像拎著一隻小雞一樣將他抓了回來,一把扔到了地上。


    這人竟似是手無縛雞之力,被朱中允往地上一扔,當場摔的哎喲一聲,半天沒站起來。


    “這是誰家的伴讀……怎的帶了一個書生來此!哈哈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腰牌呀,朱中允,你說這是你的運氣好呢?還是我的運氣好啊?”


    朱中允冷哼一聲,轉頭看了看左右,道:“剛才這裏聲音這麽大……,肯定還會有人來此。”,說到這裏他眉頭微微一皺總覺得是自己忽略了什麽,卻是終究毫無頭緒。便搖了搖頭,隻當是自己過於緊張所致:“,你要是不想被人漁翁得利就先和我帶著他們離開此地再做計較!”,


    孛列奇眼珠轉了一轉,點點頭道:“也有些道理,那就這麽辦吧,你帶著這書生,我帶著那位小弟,我們在前麵山上匯合。”


    朱中允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孛列奇!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帶著這書生不過得一腰牌,你卻是多得一顆靈元丹!要麽我們現在就殺了他們,在此處打上一場,誰能得到,全靠運氣!”“我說二位,大家都是遠道來風雷山學藝的,何必如此針鋒相對?


    這陣法中未知的危機不少,既有陣靈存在,還有甲士追擊,我們為何不暫時團結一處,共同進退,等到七天過去之後,再公平的分出個勝負多好啊?”,那坐在地上的書生恢複了一些清明,抬起頭來望著兩人說道。


    項彬暗暗點頭,心道這書生倒是個有見識的,隻可惜實力太弱,眼前這倆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說了也是白說啊。


    孛列奇不屑的嘲笑道:“共同進退?老子從來都是一個人!再說和你合作,你配嗎?”,


    朱中允心中越來越焦躁,看看左右沉聲說道:“別和他們廢話了,殺!”,


    言罷他一舉手中劍,衝著項彬道:“你應該明白,在陣法中死去並不會真死,但若是受傷,卻也要感受一樣的痛苦!我知道你把靈元丹藏起來了,在這裏我也拿不到你的須彌袋,要是不想生不如死,就把靈元丹拿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否則的話,我就割去你的雙手雙腳,再挖出你的眼睛……一直到你交出來為止!”,


    項彬的眼睛眯了起來。


    朱中允的殘忍話語,徹底的激怒了他,他沒有想到這人竟然狠辣貪婪至此,光取一塊腰牌還不夠,還非要凱覦被自己收起來的靈元丹。


    這樣的人,就算是與之共同進退,也無異於與虎狼同行,隨時要警惕他在背後的冷箭利爪。


    “孛列奇,你也是如此想的嗎?”,項彬冷冷的問道。


    孛列奇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我不會割去你的雙手雙腳……”,他衝著項彬的下。體比劃了一下:“我比較喜歡把人那話兒割了,看看到底是他的鳥硬,還是我的刀快!哈哈哈!”,說到這裏,視線又若有若無的瞄了地上那書生一眼。


    地上的書生聽到這話,看到他的眼神,頓時嚇的麵如土色,連滾帶爬的朝著項彬跑了過去,躲到了他的身後,顫聲道:“兄……兄弟,怎們辦?要不你把那什麽丹拿出來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


    項彬無聲的笑了一笑,道:“放心,你死不了。”他將手中的刀斜斜指向地麵,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項麒麟的起手絕技,自相水火。


    刹那之間,朱中允和孛列奇臉色同時大變,他們隻覺得隨著項彬的動作,他整個人好像忽然變成了一座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又像是一把出鞘的寒刀,隻要輕輕一動,下一刻便會如雷霆般狂摧而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兩人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僅僅隻是一牟動作,便讓人產生了深深的無力之感。後背瞬即便冒出了冷汗,隻覺頭發都豎了起來,兩人顫抖著對視一眼,俱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之色。倆人瞬間達成了一致,同時發一聲喊,咬著牙衝著項彬狂撲了過去!


    “殺了他!”“這小子有古怪,死!”兩人瘋狂的咆哮著”齊齊衝向項彬的左右兩側。


    項彬神情冷靜,眼中綻放出深邃的殺機,看著二人近前,他隻是提刀輕輕跨前一步,手中破海刀蕩出一道完美無暇的弧線,閃電般劈向衝在左側的朱中允。


    如霜雪般的匹練一閃,朱中允完全沒有看清楚項彬是如何出手的,他隻覺得自己仿佛忽然被幾千幾萬把刀包圍了起來,無論自己怎麽做,都不可能逃過這一擊。


    噗!


    一聲兵刃入肉的生澀響聲中,朱中允從頭至肩被項彬一刀斬成兩段,嘩啦一聲,鮮血混著內髒落得滿地都是,當場死的不能再死。孛列奇目眥欲裂,驚恐至極的狂吼大叫,腿肚子瞬間轉了筋,想要邁步卻怎麽也抬不起腳。本已斬向項彬的刀,此刻像是凝固了一般,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再砍下去。


    項彬轉頭望向他,手中刀輕輕一蕩,如行雲流水般毫無阻滯的劃過其身體下方。孛列奇隻覺身下一涼,像是忽然少了什麽東西,竟有一陣輕鬆了許多的感覺。卻接著麵色猛變,張開嘴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


    他定定的看著隨著項彬揮刀飛出去的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慘叫聲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雞,滿是驚恐與絕望。


    項彬一步站到孛列奇麵前,看著他的眼睛寒聲說道:“集麽樣,你覺得是你的鳥硬,還是我的刀快?”,


    孛列奇的瞳孔中倒映著項彬的麵龐,隻覺眼前這張充滿稚氣的臉此時竟像是妖魔一樣恐怖,渾身篩糠一般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項彬看著孛列奇的樣子,不屑的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揮刀。一顆頭顱高高濺起,狂噴而出的熱血發出嘶嘶的劇烈聲響。


    孛列奇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腦袋落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出去,一直滾到了那書生的腳下,嚇的那書生一聲驚叫,連忙跳開幾步。


    兩具屍體緩緩的消失,化作點點流光消失不見,兩塊腰牌從他們消失的地方緩緩出現,漂浮到了項彬麵前。


    項彬一把握住兩塊腰牌,隨手放進了須彌袋中,轉身望向那書生。


    書生的喉結汩汩而動,幹咽了兩口唾沫,臉色十分難看。望著項彬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半晌後才哆嗦著抬起手,拱手施禮顫抖著說道:“在……在下井慶之,多謝兄台救…………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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