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禍端


    第179章禍端(二更合一)


    整個九月, 朝華殿都似在忙忙碌碌中度過。


    許童和眠蘭接來了宮中,許童大些四五歲, 眠蘭小些才兩三歲, 楊氏才剛過世,兩人在宮中都依賴蘇錦。蘇錦將他二人帶在身邊,沒有單獨再安置在別處, 就在朝華殿的東暖閣裏。


    其實八月下旬, 老夫人和宴夫人便離了宮中,朝華殿東暖閣便空了出來。


    宮中雖有蘇錦在, 但畢竟是宮中, 一直在朝華殿既不便, 也於情於理不合。蘇錦和明月, 阿照都看過了, 老夫人和宴夫人安心了, 八月底便啟程回了平城。


    柏炎遣了禁軍一路送老夫人和宴夫人。


    朝華殿中多出了兩個要照顧的孩子,蘇錦應接不暇。瑞盈雖然常來幫忙,但婚期漸進, 她亦有要顧及的事情。


    ……


    九月初八, 蘇運良安頓好京中之事, 便啟程北上朝陽郡。


    前一日, 在朝華殿中同蘇錦和柏炎一道用了晚飯。


    也是柏炎同蘇錦這許久以來, 一道用的第一頓飯。


    晚飯後,柏炎送蘇運良一程。


    “去北關要小心, 聽聞巴爾近來有跡象要南下, 北關許是要生戰事。”柏炎叮囑。


    蘇運良頷首, “知道了姐夫,我會小心的。”


    今日, 喚的是姐夫,柏炎笑笑。


    柏炎繼續同他並肩踱步,一麵同他道,“顧雲峰是顧老將軍的孫子,自小在軍中長大,熟知軍中之事。他自己是帶過兵的人,亦懂得行軍布陣和實戰,並非紙上談兵之人。你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東西。早前我們從北關北上,繞行了巴爾再回的京中,你也對那裏的地形熟絡,若是生了戰事,必定是他的助力。我已讓人捎話給顧雲峰,讓他將你帶在身邊。還是那句話,多加小心,你姐姐在宮中會擔心你安穩……”


    “姐夫。”蘇運良駐足。


    “怎麽了?”柏炎看他。


    蘇運良低頭笑笑,“雖不當問,但是姐夫,你同我姐是不是在置氣……”


    他忽然這麽問,柏炎忽然目露詫異,來不及掩去。


    蘇運良笑道,“這是頭一回一道吃飯,你沒給她夾菜。”


    柏炎錯愕。


    蘇運良權當默認,既而握拳輕笑,“不用說,肯定是她欺負你……”


    柏炎轉眸看他。


    蘇運良笑笑,“她從小是被祖母,爹爹還有娘親寵大的,我是從小被她欺負大的,慣來隻有她欺負人,沒有她遷就人的,姐夫你多擔待些。”


    柏炎微怔,既而笑笑,“是我惹到她了。”


    蘇運良倒是詫異。


    柏炎垂眸後,再抬眸,“她真的少有遷就過你?”


    她慣來諸事遷就他。


    他以為……


    蘇運良忍不住歎,“她才不慣我,別看她性子溫婉,若是上來這勁兒了,哄她一個月都不搭理我。”


    柏炎微微垂眸。


    蘇運良也低眉笑了笑,這是他二人的事,他不好多參合其中,便拱手道,“陛下勿送,末將先行告退。”


    言罷轉身,柏炎喚住,“運良……”


    蘇運良轉身,恭敬拱手,“陛下?”


    柏炎眸間淡淡,“後來怎麽好的?”


    “嗯?”蘇運良微怔。


    過兩日,朝華殿中用過早飯,蘇錦帶了一窩孩子去花苑中翻繪本。


    秋高氣爽,呆在殿中,不如在花苑中呼吸新鮮空氣。


    她抱著眠蘭,許童坐在她身側,認真聽著。


    楊氏從小便喜歡給他們二人講繪本,蘇錦講繪本,他們兄妹二人會覺得親切,也不怕生,於是兩人都聚精會神聽著。


    身後,是白巧和青苗一人抱著明月和阿照。雖然明月和阿照聽不懂,但是聽到她的聲音,還是好奇朝她這處打量著,高興的時候亦會跟著手舞足蹈,蘇錦回眸笑笑。


    烏娜蘇也跟著坐在在一側托腮聽著。


    她小時候怎麽沒聽母親講過繪本,跟著這群小屁孩兒一道,她反而好奇了。


    蘇錦覺得似是帶了一幫大大小小的孩子。


    於是念完繪本,還會提問題,方才說到誰喝水的?


    烏娜蘇和許童,眠蘭一道,“烏鴉。”


    隻是說完,又臉紅了,她竟然跟一幫小屁孩兒搶,遂而惱火嘟嘴,蘇錦卻是笑開……


    暖亭中也都跟著笑開。


    最後烏娜蘇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暖亭中笑聲一片。


    蘇錦就著這小聲抬眸,正好見暖亭前一道身影,應是站在遠處打量了她許久,沒有出聲。


    蘇錦微怔。


    暖亭中,烏娜蘇,白巧和青苗應是也見到了柏炎,都紛紛起身福了福。


    柏炎遂才上前,“講的什麽?”


    他其實方才都聽清了,隻是借故問她,眠蘭搶答,“烏鴉喝水。”


    白巧和青苗笑笑都未說話。


    柏炎笑,“烏鴉這麽聰明?”


    許童道,“烏鴉可聰明了,我日後也要做隻聰明的烏鴉……”


    童言無忌,柏炎笑笑,蘇錦先前沉著的目光也笑了笑。


    兩人目光正好對在一處。


    柏炎順勢伸手牽了她,“各位,我借阿錦一用,晚些再還回來。烏娜,你同他們繼續講。”


    “啊?我講繪本啊……”烏娜蘇長大了嘴。


    蘇錦詫異看他,他握緊她的手,溫和道,“我有事找你,就在禦花園,隔得不遠。”


    青苗和白巧自是明白的,都福了福身。


    柏炎牽了她的手走。


    他二人已許久未走到一處。


    “柏炎……”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馬上到了。”他應她。


    其實隔得很近,就繞過暖亭外的的花苑和侍從,在開闊的湖邊。


    既是湖邊,湖風便有些大,蘇錦眯了眯眼,他的身影擋在她一側,她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卻聽他輕聲開口,“到了。”


    她順勢看去,不遠處的樹上掛著一個沙包,沙包正中掛著靶心。


    蘇錦微楞,他伸手將一麵弓箭遞到她手中,她詫異,是早前從雲山郡府邸帶來的那枚白色小角弓,似是幾分意外,幾分驚喜浮上眼中,嘴角不覺幾分笑意。


    “我昨日去府中取來的,豐巳呈告訴我放在何處。”他溫聲道,“不想同我說話,同我一道練箭可以嗎?”


    言罷,他也從一側取出另一麵角弓,但他用的角弓,便就真的是角弓。


    蘇錦已經許久沒有掌弓了,這麵白色的小角弓握在手中,愛不釋手,也不怎麽舍得放下,似是也不怎麽排斥。


    “一人一箭。”他輕聲。


    她沒有應聲。


    他拉弓射了出去。


    他箭術未必見得好,但距離很近,又常年在軍中,弓箭總是摸過的,雖手生,還是拉弓射出去。


    弓弦回響,蘇錦矚目。


    卻見他的弓箭不是衝著靶心去的,而是靶心上的係繩,弓箭射斷了係繩,靶心的木牌落下,露出後麵的一道木板。


    木板上是他的字跡——我想你。


    蘇錦怔住。


    他轉眸看她,輕聲道,“該你了。”


    她眸間微紅,緩緩伸手,手中的白色小角弓的弓弦拉開,露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箭矢搭在弦上——他同她都想到了早前,在山林中,隻有他二人的時候。


    蘇錦鼻尖微紅,手中的箭矢射出,輕易射落了木板上的第二根繩索。


    木板落下,露出下一張木板上的字跡……還喜歡哥哥嗎?


    蘇錦眸間氤氳。


    他亦拉弓,落下第三塊木板……可以少,但是不可以不喜歡。


    蘇錦淚眼朦朧,想伸手放下弓箭想要轉身,他握緊她的手,從她手中接過弓箭,將她環在懷中,拉著她的手一道拉弓射箭。


    他攬著她,兩人一道掌弓,木板在眼前一個接一個落下。


    他的氣息就在她頭頂,他隻是未出聲。


    卻似字字都在心間。


    ……哥哥愛你。


    ……每天多一點。


    ……日後不爭執。


    ……哥哥哄你。


    他環緊她的手鬆懈下來,他知道她泣不成聲,淚水都沾濕他衣襟。


    他慣來不善言辭,想說的話,卻都在字裏行間裏。


    他鬆開她的手,似是當下場景裏,他亦不知當如何出聲。


    遂轉身,獨自離了花苑處。


    木板後,隻剩一條繩子,蘇錦哽咽許久。


    最後,還是射下最後那根繩子。


    ……和好吧,哥哥改。


    蘇錦轉身,身後已無早前那道身影。


    禦書房內,柏炎今日坐立不安。


    似是一本折子也看不進去,一人也不想見。


    直至黃昏前後,他想見的人也未來,卻是陸建涵來了宮中。


    眼下柏家已不是早前的平陽侯府,柏瑜雅在陸家的份量隻會越來越重。八月時候,柏炎下了調令,讓陸建涵來京任職,卻不是吏部要職,是戶部要職。


    眼下九月陸建涵便攜了柏瑜雅入京謝恩。


    “如今新朝初穩,吏部掌管朝中人事任免,眼下的人一個都不能動,朕讓你去戶部,是因為戶部掌管國庫和財政,你是瑜雅的夫君,此事你來做合適,這兩年多在京中看著,等過兩年,再接過來。”柏炎同他道明。


    陸建涵叩首謝恩。


    早前他還敢唆使柏瑜雅來尋柏炎,當下,柏炎能調他回京,他已是萬幸。


    戶部不比吏部,卻也是要職。


    他有才幹,定能嶄露頭角。


    陸建涵大喜,連忙謝恩。


    “瑜雅來了嗎?”柏炎問。


    陸建涵拱手道,“瑜雅去看娘娘了。”


    柏炎手中滯了滯,她們二人是在雲山郡就見過,那時也是阿錦幫他擋了瑜雅回去,她幫的,又何止這一件……


    柏炎放下手中折子,“府邸尋好了嗎?”


    陸建涵受寵若驚,“多謝陛下掛念,尋好了。”


    柏炎頷首。


    陸建涵見他似是沒有旁的要吩咐了,才道,“陛下,此番入京之前,瑜雅同我先去了趟嚴州。”


    說起嚴州,柏炎抬眸看他。


    外祖母還在嚴州。


    陸建涵知曉柏譽之事,亦掌握了尺度,“太老夫人讓瑜雅同我,把盛妍帶到了京中,太老夫人的意思是,還請陛下和娘娘多照顧些,盛家沒有旁人了。”


    柏炎心中亦清楚。


    “盛妍呢?”柏炎問。


    “瑜雅帶去見娘娘了。”陸建涵應聲。


    柏炎想起在嚴州時,盛妍怕他,卻同蘇錦親厚,眼下同瑜雅一道去見蘇錦也是情理之中的,蘇錦見了她應當高興。


    殿外,四平入內,“陛下,娘娘留了瑜雅小姐和盛小姐在朝華殿用晚飯,請陸大人一道過去。”


    柏炎心底微沉,四平來,也是因為瑜雅和盛妍之事。


    四平又道,“陛下,娘娘說,早前在嚴州,見陛下和瑜雅小姐飲了不少梅子酒,讓禦膳房備了梅子酒等陛下。”


    柏炎眸間微滯,緩緩抬眸。


    ……


    朝華殿中,柏炎同柏瑜雅和陸建涵飲了不少梅子酒。


    兩人依舊沒說太多話。


    隻是中途瑜雅說著梅子酒特別,讓她嚐一口,蘇錦跟前沒有杯子,他端起他的酒杯送至她唇邊,輕輕嚐了口。


    冰雪初融。


    冰雪初融也可……


    隨著陸家在京中安頓下來,九月很快便過去。


    柏瑜雅時常來宮中走動,亦說起陸建涵得了戶部任命,盡心盡責,似是真有那麽回事兒。


    盛妍早前本是要住在陸家的。


    但盛妍同柏瑜雅和陸建涵都不怎麽親厚,也不怎麽願意呆在一處,時常天不見亮就入宮,在蘇錦這處寫字。


    時常一寫就是一整日。


    就連柏炎也看出,她是不願意回陸家,想呆在宮中。


    有時入宮一日,如何都要拖到天黑了,沒有辦法再回府,翌日遂又宮中磨蹭上一日。


    如此,說是住在陸家,但實則同在宮中也沒有兩樣。


    到十月末的時候,柏炎到朝華殿尋蘇錦,卻看她寫的字,稍稍愣了愣,“阿錦近來在抄佛經嗎?”


    他都是誤以為是蘇錦的字。


    盛妍看了看他,喉間咽了咽,沒有應聲。


    盛妍慣來怕他。


    柏炎也習慣,遂笑笑,“定是近來太忙了,連字都寫錯了。”


    他看得認真,便也認得出錯字。


    自入了十月,朝中諸事繁忙,他同她也就一日照麵上一回。


    有時,甚至一整日都見不上。


    加之早前將範允的兒子範逸接回了,就十月初回的京中,範逸還小,眼下也就兩歲左右,也都留在朝華殿中。


    朝華殿中擠了五個孩子要照顧,蘇錦自是分.身乏術。


    應是抄佛經靜心的。


    柏炎心中想當然,既而緩緩放下手中。


    “稍後阿錦回來,告訴她一聲,我找她。”柏炎朝盛妍道。


    盛妍頷首。


    隻是待得柏炎的背影出了殿中,盛妍斂目,一股恨意浮上臉頰。


    是他,逼死了母親。


    隻是柏炎想起有事漏了同她說,轉身回了殿中,盛妍一驚,收起臉上的身側,朝他笑了笑,“三叔……”


    柏炎笑笑,“盛妍,我昨日同阿錦商量過了,不想回陸家,就留在宮中吧。朝華殿的孩子太多了,住不下,你去近處的蘭亭軒,來阿錦這裏也方便,晚一些等阿錦回來,她會同你交待。”


    盛妍愣愣應好。


    隻是這回看清柏炎離了殿中,嘴角才勾了勾。


    轉眼到了十一月,柏子澗同許朗從西邊回京。


    西邊賑災本就是容易些,有柏子澗在,許朗這一趟差使辦得異常好看。


    朝中皆知許朗是許家的後人,陛下對許家本就特殊,所以對許朗也照顧,此番許朗差使辦得漂亮,又憑借早前許家的緣故,柏炎下詔封了許朗為安北侯。


    一時,許朗成了朝中的香餑餑。


    京中都在議論許朗,說他同許昭相比,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禦書房內,柏炎是同她說起許朗來,說不止西邊的差事,近來讓他做的事情都有始有終。


    他臉色讚許。


    蘇錦眸間淡淡垂了垂,沒有多說話,隻是窩在椅子裏看書,也沒應聲。


    到夜深,他批完最後一本。


    蘇錦似是已窩在椅子中睡著,手中那本冊子翻了不少。


    他上前抱起她,她迷迷糊糊睜眼。


    他吻上她額頭,眉間淡然,心中卻忐忑,“阿錦,今晚留下吧,我們二人許久未在一處了……”


    十一月已然天寒,殿中染了碳暖。


    夜燈未熄,錦帳香幃上上映出交織的身影……


    天未亮,大監來喚。


    他輕聲,怕吵醒她。


    出殿中時,又吩咐大監,讓她多睡會兒。


    大監會意笑笑。


    娘娘似是許久未同陛下一處了。


    ……


    其實在九月,南方的水患便得了解。


    九月和十月,大都在安撫流民。


    眼下,是水患過後檢修水利工事,已無大礙。區廷留在南邊同宴書臣一道,柏遠十月便動身回京。


    等到十一月中,柏遠回京。


    禦書房中見過柏炎,說了幾句,李相來了殿中,柏遠便請辭,“我去見見三嫂。”


    柏炎頷首。


    臨出殿外,聽到李相說,“宴書臣行事幹淨利落,借南方水患之事,拔了不少釘子,也未惹怨言,實在後生可畏,陛下可等水患後委以重任了,畢竟,接上這位置還需些時日,老臣可以多帶帶。”


    柏遠笑了笑,李相親自帶,看來宴書臣日後前途無量。


    思緒間,很快到了朝華殿。


    殿外的苑落裏很有些吵,盡是孩子的聲音,柏遠隻看了一眼就心中納悶,三哥三嫂的孩子長這麽快嗎?


    都能在苑中玩老鷹抓小雞了!


    待得入了殿中看清,卻樂了,朝殿中侍女笑道,“娜娜,不鬥蛐蛐,改做孩子王啦?”


    這聲音似是聽過,烏娜蘇轉眸,卻見是柏遠。


    “你回來啦?”她知曉平陽王去了南邊督辦治理水患和安撫流民之事,這麽一想,似是也去了幾個月了。


    “三嫂呢?”他問。


    烏娜蘇道,“娘娘和盛小姐帶了小殿下去花苑了,稍後就回來。”


    盛小姐?柏遠好奇,“盛妍?”


    烏娜蘇點頭。


    “那我等她。”柏遠上前,難怪說這苑中的孩子沒一個同他三哥三嫂生得像的,原來都不是。


    柏遠認出是許童和眠蘭。


    他沒見過的範逸。


    “你是範允的兒子?”柏遠意外,卻是想起,三哥確實說過,範家一門都沒了,要將範允的孩子接到宮中撫養,他是沒先到這麽快就從燕韓接回來了。


    範逸也點頭。


    柏遠笑笑,“我同你們一道玩吧。”


    柏遠看向方才扮作老鷹的宮婢,宮婢求之不得。


    他做老鷹,烏娜蘇扮作雞媽媽,同身後的三個孩子撲騰到一處。


    等許朗到殿外時,正好是柏遠在抓“小雞”的時候,三個小孩兒笑得咯咯作響,烏娜蘇護著他們三個,又好強,為了不讓柏遠抓住,摔了出去,正好摔在許朗跟前。


    知曉她是蘇錦身邊的宮女,許朗伸手扶她。


    卻見烏娜蘇應當不是國中之人,生得模樣甚是好看,年紀尚小,卻已是一幅美人胚子。


    他看了看,借她的時候,在她腰上摸了摸。


    烏娜蘇警覺皺眉,柏遠雖未看到,卻看出端倪,上前喚了聲,“許朗。”


    也順勢將烏娜蘇擋在身後。


    烏娜蘇瞪了許朗一眼。


    柏遠同許朗早前就認識,許朗要比柏遠大上兩三歲,早前也能玩到一處去。


    許朗看了看烏娜蘇,朝柏遠道,“你也在?”


    柏遠笑笑,“我是來尋三嫂的,三嫂不在,就同他們玩一會兒。”


    許朗也道,“我也是來見娘娘的。”


    許朗言罷,看向身前的許童和眠蘭,“童童,眠蘭,二叔回來了,二叔來接你們回許府好不好?”


    柏遠詫異看他。


    方才烏娜蘇同他說,楊氏過世前,托孤給三嫂,請三嫂代為照顧童童和眠蘭……


    許朗要接回府中?


    其實童童和眠蘭本也姓許,接回許府也無可厚非,隻是童童和眠蘭年紀尚小,許朗自己也尚未成親,府中應是沒有可以照顧的人,難不成交給府中的管事媽媽?


    柏遠是覺不妥。


    但此事有三嫂做主便好,三嫂心中慣來有數,他也不用瞎操心。


    隻是許朗來了,他也不好在苑中繼續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隻得同他一道,由宮女領著入內。


    隻是許朗在前,他遠遠在後,遂問一側的烏娜蘇,“方才怎麽了?”


    烏娜蘇是惡狠狠得瞪了許朗一眼。


    烏娜蘇咬牙,輕聲朝柏遠道,“他摸我的腰!”


    羌亞不似蒼月,烏娜蘇性子又慣來直,柏遠腳下駐足,看了看她,他自然相信烏娜蘇不會說謊,隻是,許朗……?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許昭為人光明磊落,許朗是許昭的弟弟……


    “別進去了。”柏遠朝她道。


    烏娜蘇瞥目看他,“關你什麽事。”


    柏遠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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