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之中劈頭蓋臉的痛罵沒有出現,迎來的卻是滿臉淚痕。牧徑路回到家中之時,穀秀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娘,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麽?”牧徑路摟著自己的母親,心中自責萬分。


    “路子,以後就算要夜晚出去,一定要告訴娘親。就算娘親不能做什麽,但是至少讓娘親知道你在哪。”穀秀抽噎著,甚至有些哀求的看著牧徑路。


    “嗯,兒知道了!”牧徑路鄭重的點頭答應下來。


    好不容易將穀秀安靜下來,村裏的孩子在鼎方、端木邢的帶領之下,詢問著牧徑路村外的夜晚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為了不讓村裏其他嬸嬸們像自己的母親一樣擔憂自己,牧徑路自己編了不少胡話,嚇住村裏的孩子,讓村裏的童鞋們不要夜晚外出。


    日子一天天平靜的過去,三個月後,端木邢的傷勢終於恢複如初。出穀之事,便被牧徑路提上了日程。


    三個月來,牧徑路幾乎天天晚上都會盯著不知自己怎麽帶回來的斷劍。


    斷劍的劍身幾乎全部不見,劍柄之上隻留有不到一寸的劍刃。有些泛黑光的劍柄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的,雖然堅硬無比,但握在手中卻非常趁手。


    劍柄全長九寸,雖然看似腐朽,但是九寸(約20cm)劍柄卻有劍柄所有的結構。有劍莖(握把)、劍格(劍身與劍柄連接處的護手)、劍首(莖的末端,也是整柄劍的首部),甚至纏繞在劍莖上劍緱(纏繞在握把上的繩類,防滑防汗)都還存在。


    劍緱也不知道用什麽材料做成,在鼎湖底不知多少年,與劍柄都沒有腐化的跡象。


    劍格又稱劍鏜,寬兩寸,兩端圓弧狀,微微上翹,可以格擋對方的武器。劍格的兩側,依稀可見繁雜的花紋,但是被侵蝕得確實太過厲害,看不出任何圖案。


    劍柄雖然看著非常落魄,如同朽木,但是牧徑路卻極為喜歡,自己做了一個劍鞘,隨時刮在自己的腰間。


    當穀秀得知自己兒子打算離開山穀,並沒有阻止,隻是強烈要求牧徑路將自己帶上。


    看著自己母親堅定的目光,牧徑路暖暖的一笑道:“娘,即便是你不說,兒子也會帶娘一起離開鼎湖村,離開荊山。”


    穀秀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欣慰一笑,上前將牧徑路擁入懷裏。牧徑路沒有拒絕,將頭靠在穀秀肩膀之上,幸福的笑著。


    娘親放心,不論日後路途如何,不論有多艱險,隻要兒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母親,即便是天王老子!


    牧徑路眼神堅定。一旁的鼎方和端木邢羨慕的看著牧徑路,似乎想象著自己就是牧徑路,享受著這份讓人沉醉的母愛。


    牧徑路四人踏上路途時,恰好是烈日炎炎的夏天。


    叢林之中隨處可聞的蟬鳴聲,牧徑路與端木邢在前,用柴刀劈砍著擋在道路上的草木。偶爾驚起數不清的麻雀,在山林之間胡亂撲騰著。


    牧徑路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惡狠狠的看著鼎方問道:“胖子,你確定這條路是你和


    鼎叔入穀的路?”


    “應...應該是吧!”鼎方吞了吞口水,不太確定的回答著,不停的躲避著牧徑路的眼神。


    “此路不通!”端木邢從叢林中一塊巨石上跳下來,指著他們將要前行的方向說道:“全是灌木。”


    哎...牧徑路歎了歎氣,心中懊悔不已。


    臨行之前,老村長本來提出讓村裏獵戶隨行相送,但是牧徑路擔心獵戶返回之時碰到妖獸,甚至傳說中的魘魔,硬是沒有同意。


    這下好了!牧徑路向四周看了看無奈的搖搖頭暗自想道:看來是迷路了。


    牧徑路還沒搞懂的一個問題就是,進入鼎湖村的道路如此不明,四大世家的弟子是怎麽準確回到鼎湖的。


    “路子,不必著急。反正有邢子在,我們也餓不死。”穀秀上前替牧徑路擦了擦汗水安慰道。


    過第一個夜晚的時候,穀秀整晚都沒有睡著,一直擔心傳言中的魘魔出現。可是一路走過來,已經過在山林之中過了三個夜晚了,沒有絲毫異狀。


    穀秀慢慢放下心來,同時開始懷疑祖輩相傳的魘魔是否真的存在。


    牧徑路可是有過可能是魘魔的經曆,之所以還敢帶著眾人出穀,一是端木邢擅長打獵,不用擔心吃食的問題。


    還有便是牧徑路在三個月來,發現自己身體力氣越來越大,同時對周圍的感知也越發敏銳起來。即便是在山林的夜晚,牧徑路也能清晰感知到數百米之外各種動靜的大概情況。


    自己近來並沒有此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沒有所謂的修士傳教自己修煉之法,造成這樣的情況,肯定是自己靈魂在穿越之時,被什麽東西影響發生了變異。


    靈魂變異,導致身體也出現了這些不知是好是壞的改變。


    至於隨處都可能出現的妖獸,牧徑路也沒有太過擔心。荊山畢竟是人類控製的腹地,就算有些妖獸,也隻是最低階的妖獸,以有些修為的鼎方和自己的蠻力,牧徑路相信能夠處理。


    雖然是不同的世界,牧徑路還是發現這個世界日出日落的規律和前世是一樣的,牧徑路依靠太陽辨別方向,始終朝一個方向前行,一定會走出荊山。


    太陽再次落下,趕路的四人終於感覺涼快起來。仍舊按照前幾天夜晚的方法,四人尋找到背風坡,升起火堆,拿出能個遮擋露水的薄毯各自休息。


    不知是醜時還是寅時,鼎方被腹間的尿意漲醒了過來。鼎方墊著腳,躡手躡腳的跑道石堆後去小解。


    被驚醒的牧徑路借著火堆發出的光亮,輕輕一笑,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可是牧徑路敏銳的感知讓牧徑路心頭一驚,還不等牧徑路提醒鼎方,叫起端木邢和穀秀,石堆後麵傳來了鼎方的驚叫。


    “媽呀!狼!狼!”


    鼎方慌亂的提著褲子,從石堆後麵跳了出來。


    牧徑路心中一驚,趕緊翻身而起大喝:“娘,邢子,快起來!有野獸!”


    端木邢猛的睜開眼睛,同樣翻身而起,抄起身旁的砍刀,凝視著


    鼎方身後的方向。穀秀被嚇得不輕,來到牧徑路和端木邢的身後躲著,身軀有些微微發抖。


    很快,石堆後麵冒出六個綠油油的光點。前世作為大盜之時,牧徑路在一些惡劣的條件下見過。就是狼!


    “吼...”三匹喉嚨低聲嘶吼著,緩緩踏步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到將近兩丈身長的巨狼,牧徑路麵色一沉。


    “不好,路子哥,三匹已經開靈,兩匹一藏築基,一匹已經進入二藏。”


    牧徑路聞言,謹慎的同時心中也有些疑惑:“築基?一藏?二藏?”


    有些顫抖的鼎方有些不敢瞧著野狼的嗜血的雙眼,聲音有些發抖說道:“玄微大陸之上,想要築基,便需吸納天地五行之氣,鍛煉五髒。每夯實五髒之一,境界便提升一藏。待五髒皆散發紫色螢光之時,便是五藏圓滿。便可渡劫築基,跨入修士第一層境界,紅階!”


    “細說下!”


    “路子哥,前麵還有狼啊!能不能解決之後再說?”


    初識修煉,哥能不著迷麽?牧徑路有些尷尬想著,輕咳一聲,將目光凝聚到麵前的巨狼身上,沉聲說道:“胖子,你能對付你說的那匹築基二藏境界的狼不?”


    “啊?”鼎方低聲驚呼,轉頭看了看三狼之中最高的那一匹,顫抖著說道:“我不..不知道。我老爸隻教了些皮毛,我現在剛過.剛過一藏不久。”


    牧徑路麵色一沉,看來必須惡戰了。


    “胖子,不管行不行,你必須拖住二藏境的頭狼。”不等鼎方答應,牧徑路借著說道:“邢子,你拖住另外一匹,等我解決了最後一匹就去幫你們。”


    “好!”


    端木邢沒有任何猶豫,幹脆應答下來,抽出自己的砍刀,狠狠的盯著左邊的那一匹巨狼。


    “路子哥,能行麽?”鼎方害怕極了,二藏境的巨狼啊,可比三藏境的人強多了。


    牧徑路狠厲接過話道:“不行也得行,不然你這兩百來斤肉今晚就擱這裏吧。”


    “母親小心!胖子,邢子。上!”


    看著已經躍躍欲試的巨狼,牧徑路不敢耽擱,先發製人,一聲大喝,下意識抽出腰間的斷劍,先一步朝左邊的巨狼衝了過去。


    “嗷吼...”三匹巨狼同時沉聲吼叫,猛的一躍,朝各自的目標撲了過來。


    懼極致勇。害怕道極致的鼎方雙眼通紅,一聲大喝,舉起手中的鐵棍,毫無章法的對著頭狼攻殺過去。


    端木邢常年在山野之間遊走,多少有些拚殺的技巧,穩重的與巨狼顫抖起來。


    至於牧徑路,瞧見巨狼飛撲而起,衝殺而起的牧徑路用前世的搏殺方式,向後一仰,接著衝勢,舉起手中的斷劍劍柄,貼著巨狼沒有防備的腹部砍了過去。


    臥槽!忘了是斷劍!牧徑路有些懊悔的咒罵著,錯身過來之後,趕緊翻身而起,準備迎接巨狼後續的攻擊。


    可牧徑路轉身看到的情景卻讓牧徑路愣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地府本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悍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悍鼠並收藏地府本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