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鄭泰獨自走出宮門,卻聽到有人叫喚:“公業兄,留步,留步!”


    鄭泰回頭看去,卻是司空荀爽的族中侄孫,黃門侍郎荀攸,鄭泰隨即停下腳步招呼道:“是公達兄!”


    荀攸上前一把拉住鄭泰,出了宮門行在鬧市之中,悄聲說道:“公業兄是否認為關東軍不是董賊對手?”


    鄭泰笑道:“如此一目了然之事,公達兄又何需再問。”


    荀攸讚道:“公業兄好手段,好膽識,我看董賊這一次不但不會出兵虎牢,甚至會從公業兄之言西遷長安。”


    鄭泰歎道:“如此一來,董賊自棄河洛平原,固然可喜,但是我鄭公業也成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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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聞言一愣,隨即恍然,董卓的心性誰都知道,他離開的話,一定會把洛陽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卷走,甚至會毀掉這個壯麗的都城,但是他卻不以為然說道:“公業兄何罪之有?成大事必然會有人犧牲,就算洛陽隻剩下千裏焦土,但是關東軍卻不至於一擊而散,還有和董賊周旋的機會。”


    荀攸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雖然博覽群書,也知道仁者愛人之類的道理,但是他始終堅信非常之時就要做非常之事,本來鄭泰在朝堂上一席話把董卓耍得團團轉,他是非常佩服的,但是如今鄭泰這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卻讓他心中對鄭泰的欣賞淡了幾分。


    鄭泰說道:“話雖如此,但是也不過是個周旋的機會罷了,能否得勝,還是兩可之說,畢竟關東群雄終究人心不齊。”


    荀攸笑道:“那就得看我等身在洛陽的有誌之士能否再一同籌謀一番了!”


    鄭泰驚道:“公達莫非是想....”


    荀攸笑道:“正要籌謀一番!公業兄不是要去虎牢關麽?”


    鄭泰說道:“請到寒舍詳談!”說完兩人隱沒在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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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師府內,董卓問李儒道:“文優,依你之見,西遷是否是妙策?”


    李儒坦然答道:“太師,如今關東群醜確實不足為慮,隻是如今孫文台一路北上,白波賊肆虐河東,我等確實是腹背受敵,河洛平原也因為太師犒賞將士,任由他們不忌奸殺,公主,富商名士也不能幸免,此處早已離心離德,鄭公業說的德威在西涼和關中或許尚存,在此地那是斷斷沒有,是以西遷確是一個良策,正好也趁此西遷之機,把百姓和財資一並遷走,然後隻留精兵斷後便是!”


    董卓點頭道:“本太師也是這般心思,哼,我不會留下一個銅板給他們!先把財物屯與郿鄔之中,本太師駐兵在那,親自點算之後再運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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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酸棗縣城,市集,一家酒肆之中,曹洪悠閑地在二樓廂房喝酒吃肉,潘璋,廖化在一旁相陪,這些天,曹洪都會來這裏喝酒,然後看著樓下的集市。


    那些因為大量的軍隊駐守於縣外而帶來的商機,讓酸棗的商人們更加忙碌了,當然也更加賺錢了,集市的熱鬧程度不下於郡治所陳留縣。


    人來人往的集市,商人和將官們在討價還價,百姓也在閑逛,根本就看不出這裏是離敵軍最近的前線。


    “公子,聽說孫文台已經過了南陽,抄熊耳山小道準備進入司隸了。”潘璋說道。


    “恩,文珪,對此有何看法?”曹洪自從決定栽培此人後時常會這麽問他,作為考較。


    潘璋說道:“小的認為,現在應該出兵強攻虎牢關,殺盡司隸,和孫破虜會合。”


    廖化大笑道:“得了吧!文珪,說說而已,現在那些將軍們日日喝酒,夜夜笙歌,營外將士除了我軍和濟北國的軍士你可曾見有人操練?連那群袁軍的魚鱗甲士都脫掉了魚鱗甲去找營妓了,還不造攻城器材,如何強攻虎牢?”


    潘璋頹然歎道:“是啊!這就是問題所在,為何將軍們都是一副不思進取的模樣!”


    廖化說道:“文珪,這些大人物想什麽,我們是不會知道的,你和我不過是公子的小卒,管這麽多作甚。”


    曹洪笑道:“元儉真是越來越圓滑了。”


    廖化“嘿嘿”一笑說道:“事實如此嘛,小的跟了主公,就學會了悶頭做事,不看不聽不問,主公叫我們幹嘛,就幹嘛,這就夠了!”


    潘璋卻不同意,隻聽說道:“元儉,你這樣頂多能做一個驍將,自保足以,卻做不了獨當一麵的大將,身為大將要審時度勢,就算無力改變也要思索獲得最大利益之道,就像那些奸商在饑荒的時候還可以發大財一般,那才叫本事。”


    曹洪聞言動容道:“文珪,最近進步不小啊。”


    潘璋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那都是主公兵書上說的道理。”


    曹洪點了點頭說道:“能讀出這個,孺子可教。”


    廖化卻笑道:“老子是不想做大將,能像典宿衛一般做個悍將,在危急萬分之時護住主公和公子就心滿意足了。”


    曹洪喝下一口酒點頭道:“都是好樣的。”


    這時廂房之外有人喚道:“子廉,子廉,是否在此?”


    這聲音無比熟悉,正是曹操的聲音,自己連續幾天來這,曹操自然也知道規律,所以直接找了上來,於是曹洪應道:“大兄,子廉在此。”


    很快,廂房的門拉開,曹操和典韋走了進來,曹洪等三人立即行禮,曹操笑道:“不必多禮,坐下!”接著自己當先落座,又讓典韋坐下。


    曹洪回座之後問道:“大兄,是否有什麽急事,怎麽都找到酒館來了?”


    曹操嘿嘿笑道:“那是啊,出大事了,黃巾餘孽白波賊居然殺進了司隸,肆虐河東,歪打正著把董賊的糧道給斷了,現在董賊擔憂腹背受敵,又因為在洛陽胡作非為,大失人心,所以準備劫掠天子西遷長安楊定已經把三路兵馬撤回了虎牢關。”


    曹洪心道‘來了’!隨即問道:“是細作告之的麽?”


    曹操答道:“並非細作,而是洛陽有人傳密信給本初,告之這些情況,還相約十五日後的子時讓我軍發三支響箭為號,為我等開啟虎牢關門,讓我等殺進關中,長驅直入。”


    曹洪動容道:“傳信之人是否可靠?會否是誘敵之計?”


    曹操說道:“傳信之人乃是心懷漢室的誌士,而且還有當朝大員族中之人作保,應該假不了,再有本初雖說他不願意出兵,但是卻沒提這是誘敵之計,所以此事非常可信!”


    曹洪愣了,既然不是誘敵之計,這麽好的機會袁紹為什麽又不出兵呢?隨即問起原因。


    曹操不屑地說道:“當時在場的隻有為兄,本初,和孟卓,本初和孟卓都認為既然董賊要西遷,必然會派強兵斷後,與其爭之有損無益,倒不如等董賊走後再從容進入洛陽。”


    潘璋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明知天子要被劫掠西遷,居然還不出兵,這可是不臣之罪啊!”


    曹操看了潘璋一眼,居然還認得這小子,笑道:“文珪此言不錯,所以這次,我等自行出兵,我已經把此信討來,由我等攻下了虎牢關,然後殺進司隸,會合孫文台,西進追擊董賊救駕!”


    曹洪知道,曹操已經對關東盟軍死心,準備自己單幹了,也就是說,他吃敗仗的時候要來的,可是直到此時此刻,曹洪都不知道該如何扭轉局勢,現在他也變成了曆史的棋子,任其擺布,沒有一點作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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