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手沐浴在月光之中,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清晰而明亮的月光,仿佛一切在指尖之間纏繞,所有一切都是明亮的。


    我慢慢地呼吸著,生怕每一次呼吸都是最後一次,時間越長,慢慢的,一切如初。


    我轉過頭,看著宣承與藍曉,臉上的凝重變成一抹微笑。


    “臭小子,剛剛還懷疑我的醫術麽?”宣承笑道。


    “我看你剛剛比我還緊張,手心都快被自己捏破了吧?”我笑道。


    轉過頭時,看到藍曉的雙眼之中流離出一眶熱淚,她看到我的目光時,笑道:“臭小子。”


    我向後退了三步,深深地向藍曉和宣承鞠了三躬,鄭重地說道:“謝謝。”


    宣承臉色嘻哈道:“謝什麽,以後還有你受苦的日子,小夥子,我最喜歡看你在冰水裏的痛苦的樣子了,哈哈哈……”


    我:¥%……&*()——


    那以後,我每三天得浸一次冰水,平時得進行一些鍛煉,這種鍛煉是《洗骨經》中的煉體式,而這種煉體式就像瑜珈一樣。


    而藍曉在宣承的指導下,開始她掘藏後的鳳凰怒火的技能,這種火焰很是奇怪,它能達到十米的甚至更遠的距離,但是火焰在離人體一米的範圍內卻沒有任何高溫的感覺,我笑道,這樣也好,起碼每次不用把衣服給燒了,但是外圍的火焰就一樣了,高溫可以很輕鬆地將鋼鐵煉化。


    隻是這樣的技能,每用一次,藍曉就會虛脫三天,宣承說這是因為身體潛能還沒有發揮的原因。我問道宣承:倒底什麽是伏藏師。


    宣承低沉一下後說道:“所謂伏藏師,在遠古時代無論是鬼藏師、神藏師、魔藏師、天啟伏藏都稱之為神藏師,因為那是一個眾神時代,一句詩謠是這樣呤唱道:


    那是雪域最光輝的時代,


    世界之心閃爍在神塔之顛,


    金子鑄成的宮殿是神的居所,


    男人們可以移山倒海,


    女人們的美貌就像藍天一樣動人,


    他們創造了萬物,


    他們創造了神話,


    他們上天下海無所不能,


    萬獸在他們的統治下悠然自得,


    圖書館裏開滿了雪蘭,


    世界的軸心被世間崇拜。


    誰找到了他們留下的鑰匙,


    就會成為世界的王……”


    藍曉:“真的有這樣的一個時代麽?”


    宣承點了點頭:“那是一個眾神的時代,也是所有神話的起源,世界上所有的神話,歸根結底其實隻是一個神話,一個主神與無數仆神,還有許多黑暗中的神靈。”


    藍曉:“那什麽是神呢?”


    宣承:“我終其一生也在想這個問題,剛開始以為,神就是神,人就是人,後來知道了一些事情以後,便想到也許神就是人,而人也是神,但再後來,卻發現人還是人,而神還是神。我都不知道是人創造了神,還是神創造了人?或者,他們之間的本質在哪裏?隻是,現在,人再也不會是神了。”


    我:“我們也是人類,他們也是人類,為什麽隻有極小的一部分人類才能伏藏呢?”


    宣承:“對啊,為什麽呢?全世界有許多自稱的通靈者,而的確有一部人通靈者讓人無法解釋那些似真似幻的現象,如果真正的通靈者也算是一種伏藏的話,但是隻有藏地的神藏師卻能更加純粹地接近於類神。”


    我一下子想到一些什麽事情,便說道:“難道是因為地理與氣候的原因,讓這裏隔絕了外界,讓一切都會更加純粹。”


    宣承點了點頭:“這世界上有許多人種,不同人種之間的外貌很容易辨認,但是後來隨著戰爭、種族遷移,許多民族之間開始變得十分混雜,基因與血統因為雜交而影響了後代的外表與智商。但是近萬年以來,隻有這片世界最高的地方,因為氣候與地理阻止外界人類的入侵,這讓藏/人的血統相反更加純粹。而基因中共性遺傳性中的機率更加大。


    在所有研究人類的科學家中眼中,在黃種人中,單外骨骼輪廊來講,藏/人有著黃種人中最接近完美的骨骼輪廊,甚至他們還帶著歐羅巴人種骨骼輪廊,比如又直又高的鼻梁,較真的雙腿,還有深遂的眼眶,甚至眼神和中東人類一樣也十分有光彩。”


    聽到宣承的話後,我想紮西堪布沒少給他扛科普雜誌上來吧,要不以後直接給他接個寬帶省事多了。


    的確,就像宣承所說的藏人骨骼輪廊上來說,他們有著黃種人最接近的完美的骨骼輪廊,當然是指大部分,在內地許多網絡紅人要整個什麽尖下巴,高鼻梁,沒事還要秀一下自己的大長腿,但是這些網絡紅人,如果生活在青藏高原,那麽成長什麽網絡紅人隻有三個字:不可能。


    而問題在於,如果讓藏/人生活在內地,比如像在四川境內,那就會產生一種現象,那就是絕大多數就會成為高鼻梁、尖下巴、大長腿的美女,而且雙眼帶自帶一種光芒,至於什麽叫雙眼自帶光芒,到過藏地的人們自行去體會。


    我曾經走過無數土地,而藏地這片土地卻有世界上最真誠、單純、而不可思議的力量,我稱它為信仰。


    黑格爾在《哲學史講演錄》中曾斷言:東方人類普遍的必然性主體不是人格,而是神格。雖然這樣的言論有點偏執了一些,但是這段話卻適用於整個藏地,如果曾經在法號長鳴,桑煙彌漫而朝聖人群蜂湧的西][藏生活過,並用現代人的目光掃瞄過,用心深刻體驗過這塊土地上人民精神生活,那麽隻需稍具理性地評價,許多哲學家,包括黑格爾的評價在這裏則顯得十分生動,因為即使你一隻腳才踏入這塊突兀的土地,一種蕩漾在空中之中震懾人心的力量就仿佛是看不見的手會使你重塑人生。


    如果隻是一次短暫的旅行,在這裏仍然就永遠不能捕捉到這個民族的閃光點,而它仍然隻會存在你的假象之中,你認為的一切,隻是你的可悲。


    在懸念寺的時間裏,我看著一個個年輕的修士進入冰卵中進行修行,而這樣的修行方式並不是適合每個人的,因為經常有人可能最後在冰卵中變成一具冰屍,最後他們的歸宿變成山下禿鷲的食物,藏/人講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生前所食,死後身體歸於自然。


    我親眼看到過一名修士從冰卵中蘇醒後,將和他一起進入冰卵沒有修行成功,變成一具冰屍的同伴,順著山道背下山,我和格日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用白布將同伴纏好,一步一步地下山,臉色至始至終都沒有一絲波動,然後在天葬台,念起長經。我也一句又一句地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最後,當桑煨燃起的時候,在天空中盤旋的禿鷲直飛而下,年輕的修士一刀一刀地將同伴砍成一塊塊的扔向那些禿鷲,禿鷲們慢條廝理的食著那些帶著血的人肉。


    在一刻,所有的生命,無論生前貧窮,還是富貴,還是衣著褸襤,一身華麗,在一刻,都是一具具赤裸裸的屍體,人類在這一刻就像菜市場上的豬肉沒有區別,而這一刻,這些人肉的顧客就是天空中的那些禿鷲。


    在這裏的時間越長,我就開始想不起,一生究竟是什麽?是為了什麽?我看過在內地,許多人為了一個男孩,可以不停地生育;我看過父母為了子女的婚姻而超心到滿頭白發;我看過許多人為了利益,可以殘害朋友,殺死同類;我還看到過,那些衣著華麗,自以為是的人類,麵對自己同類時,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還看到過……還看到過……


    可是,我們一生是為了什麽啊?


    我問過紮西堪布:“你為什麽要做一名修士?”


    紮西堪布一頓,然後沉著地說道:“我隻是想做一個真正的人。”


    是什麽讓我們變得如此冷漠、如此貪婪、如此可憐,除了人類,許多動物一生一皮也是一生,居無定所也是一生,它們的確不能永恒,我們死後並沒有和它們有什麽區別。可是什麽讓我們變成這樣子呢?


    我們是人,人,一個簡單而明了的單字,在大多時候並不代表著褒義,甚至在有些時候或者地方,它是一個萬惡而還有貶義的單字。


    我問明仁:“為什麽一定進入像冰卵那樣的地方進行修煉。”


    明仁笑道反問:“如果你不小心掉下水後,你會想到什麽?”


    我:“活著。”


    明仁:“你在最絕望的時候,會想什麽?”


    我:“生存,與死亡。”


    明仁:“對啊,人一生過濾許多東西後,隻有兩件事,就是生存與死亡,隻有你最絕望,了無希望還要活著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還重要麽?在冰卵裏,我隻有一件事可想,就是我要活下去麽?為什麽而活下去?如果要活下去,該怎樣活下去。


    冰冷,會讓人死亡,而死亡會讓人放下許多不必要的東西,過濾掉生命中的雜質,才是重生,如果連死都過濾不掉的東西,那就是你生命的意義。”


    我:“那我可以進入冰卵中修行麽?”


    明仁淡淡一笑:“你已經在冰卵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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