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一直陪伴著自己的池塘的中央居然很深很深,一直以來,也沒有人下過去,最多牛羊就是在岸邊吃草喝水,女人們洗衣服,這一抽,直到四個小時後,中間有近十米的水坑好像抽不完一樣,那水也沒有見下降,一些老人們開始呢喃:,相傳這裏麵住著陰度母,還是不要抽好了,惹惱了陰度母就會大禍臨頭了。


    老人們不說還好,一說鎮長反而不樂意了,那會兒雖然過了反四舊的時期,但是反四舊的風氣還在,怎麽可以相信這封建迷信呢?鎮長指揮著年輕人與黨員們一定要把這水抽幹才是,給所有人證明一下,這天底下哪有什麽妖魔鬼怪。


    到天黑的時候,那水才稍微下降一點,鎮長很滿意,畢竟這是革命的成果嘛,他留下四名年輕的黨員,發了兩支步槍,三十發子彈後便騎馬回到三公裏外的鎮上,如果水抽幹了就叫醒他。


    對於這件事,沒有人幾個在意,隻是覺得那些森森的白骨壘在池塘邊上怪嚇人的,年輕的普旺也沒有在意,到是當地的天葬師說過,曾經好多年前有一段時間,這池塘裏興行過水葬,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再沒有水葬了。


    到了淩晨大約三點鍾的樣子,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鎮子中響起,守在池塘邊的一個小夥子下馬後緊切的敲起鎮公所的大門,邊敲邊叫道:“快起來啊,出大事了!”


    那個時候整個藏區的敵情觀念還是很強的,一些牧民也是民兵,他們當中好多人隨身帶著步槍,寂靜的夜裏被這一聲給喊醒了,當下整個鎮子像炸開鍋了一樣,所有成年男人收拾好裝備,騎著馬向池塘奔去,女人、小孩和老人們留在家中不能出來。


    當人們趕到池塘邊上的時候,發現水比之前下降了三米,但現在的水居然像血一樣的鮮紅鮮紅,更要命的是在池塘中的淤泥中發現大量的動物與人類的遺骨,有的完好無損,有的支離破碎,當時人們一看,在麵對未知而恐怖的事物時,如果說心裏不怕,那才是怪事。


    這世上總有一些不信邪的人,一名從內地過來援藏的青年說道:水質變成這樣,因為地與地層中礦石的緣故,那些人骨是以前水葬留下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這樣比較說得過去的解釋,人們才稍微相信,鎮長下令繼續抽水,看看這下麵倒底有什麽東西。那時,年輕的普旺和他的師兄也在現場,相比起別人來說,因為職業與傳承的緣故,哪怕隻有十幾歲,對於這樣怪異的場麵,他還算鎮定。


    這時,村裏的一個平時瘋瘋癲癲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邊跑邊叫道:“不要抽啦,下麵有陰度母,陰度母會降禍的。”


    人們當然不會相信這話,哪怕一些本土牧民們也不相信,這時的水位開始慢慢下降……


    普旺大叔泡著茶邊回憶邊說道:“那時我們都沒有發現一件怪異的事情,那就是池塘中居然沒有一條魚,像這樣長期蓄水的池塘,不大不小,還是會有魚的,但是那裏麵什麽生物都沒有,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但是沒有人在意這些,大約一個小時後,有人看到水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出現了……”


    說到這裏時,普旺大叔的臉色沉著起來,好像回憶起那不願回憶的不祥之事……


    有東西出現的時候的,那老頭的表情更加緊張起來,一下子跪在鎮長的麵前,求他不要抽了,會惹禍的,沒有人在意老頭的話,在絕望之下,老頭隻好站在黑暗的地方,雙眼漠然地盯著這一切,當時少年的普旺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老頭可能說的話是真的,天葬一脈的傳承記錄上,記載著許多為人不知詭異事件。


    不過,人們不相信一個老頭的話,難道就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的話了?


    慢慢的人們發現水底出現一道類似門框的事物,還有一些石階,石碑之類的,水再繼續向下降的時候,鎮長和兩名援藏幹部心裏有些興奮起來,牧民們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們懂啊,看樣子,可能發現了一處古墓,在藏地用墓葬的方式極少,發現一個大型墓葬的話,這是具有曆史研究價值的。


    而牧民的的表情不一樣了,一些人開始想起曾經老一輩的口口相傳,這一帶某個地方有著一座陰度母之墓,當墓門因為水位的下降開始顯出的時候,越多越多的骨頭也出現了,一些年輕人的心裏出現一種畏懼的心理,這時人們才看清,那如血一樣的水源居然是從那墓裏流出來的,現在那血紅更加鮮紅……


    看著這一墓,那老人嘴裏不由的說道:晚了,晚了,晚了,大禍就來了……


    說完後,老人跌跌撞撞地向鎮上跑去,那身影十分落寂……


    很快水泵將池底的水抽幹了,從墓門裏再也沒有紅色的水湧出來,池底才完全顯示出來,想不到這隻有七米深的池底,居然抽了這麽久,池底的墓門也完全顯現出來了,這是一座直接從池底打出來的墓室,在墓門的兩邊有著石雕,在強光的照射下,人們能清楚地看到這石雕的相麵十分獠獰,如厲鬼一樣,給人一咱陰森森的感覺。


    撲撲撲……


    墓道中漸漸響起了一種類似人在泥中行走的聲音,剛開始這聲音還十分輕微,慢慢地越來越清晰,聽到這聲音,所有人不由後背一陣發毛,難道這裏麵真有什麽東西麽?還是傳說中陰度母座下的厲鬼?


    鎮長想了一下後大聲說道:“我們不要怕,這裏麵肯定有一隻水生動物,我們這麽多人,還有十幾支槍,還有刀,還怕這些水怪不成?想想這麽多年,我們的牛羊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還有一些人也消失了,都是這水怪搞的鬼,今天,將它逮了個正著,為了我們的生活、親人、我們要報仇,不能讓它再禍害人間了!”


    鎮長這麽一說,所有人都覺得還是那麽一回事,在那個年代,一頭牛一隻羊,可能是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來源,在那時,人們還很窮,牛羊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啊,你說,連命根子都沒有了,人還能好好的活下去麽?


    很快,鎮長組織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打著電簡,提著步槍就下去,上麵淤泥難走,但是那下到墓道的石階卻異常幹淨,就像經常被打掃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人群中的普旺感覺到一絲異樣,有一種不安,而這種不安的來源離自己很近,他抬頭向四周看去,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池底,而忘了身後,在東南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個人影,而那種讓他不安的來源就來源於那人影,或者說是一個類似人的人影,之所以說那是類似人,因為那人長著的樣子和今天晚上我遇到的那個類似人的狼人一樣。


    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是怎樣出現的?人們根本沒有在意這突來的變化,而此時的普旺想大聲喊出來時,那狼人抬頭看到了他,四目相對,他更加看清了那張如狼一樣猙獰的臉,那張猙獰的臉和池底墓門前的石雕一模一樣,他一下子相信之前那老頭所說的陰度母的傳聞。


    無數念頭一下子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就在這時,池底的墓道中,已經進去了的小夥子傳來一聲在極度恐怖下才會發出的尖叫聲,很快,尖叫聲、槍聲、某種凶獸的喘息聲從墓道中傳出,而此時那頭狼人也動了,它一下子張大嘴,一下子將它身前的一名男子的脖子咬住,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它一用力,那脖子哢嚓的一聲,斷了,動脈血管中的血液一下子噴射得老遠,濺在旁邊的三人一臉。


    這時人們反應了過來,麵對從未見過的怪物,人們手中的步槍響了,子彈打在那狼人的身子,對方的身子隻是一滯,很快狼人就撲向那射手,一雙又長又尖的黑爪一下子出現,那黑爪的力量十分巨大,能輕易地將人們身上皮襖一下子抓破,要知道那時的皮衣可是正宗皮衣,可不是像今天工業社會中的pu假皮,一撕就爛。


    人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凶獸,很快就有四人倒在血泊之中,而那狼人依然毫發無損,普旺雖然年輕,但是天葬一脈天生的責任感讓他不能坐視不管,他和他師兄操起隨身的藏刀就上前了,在他們還沒有近狼人身的時候,池底的墓門中一下子衝出一頭體形更大狼人,它渾身濕淋淋的,帶著紅色的水漬,不知道那是鮮血還是紅水,那頭狼人能出現在這裏,裏麵的小夥子估計都遇難了。


    看到親人遇難了,千百年來,在這片土地上人們與天鬥、與地鬥、與狼鬥、與各類猛獸鬥,他們的骨子裏帶著一種天生的倔強,沒有人因此而驚跑,他們招呼著帶來的藏狗與藏獒向這兩頭狼人發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雖然這些天性凶悍而忠誠的藏獒連狼都會怕,但是在這兩頭狼人麵前,還真不夠看,它們的利爪每次一抓就會有一隻狗或者一頭獒受傷,


    這邊的槍聲與慘叫聲很快就驚動了小鎮上呆在家裏的人們,一時之間,牧民們扛著土槍,拿起藏刀,舉起火把,帶著藏狗和藏獒,浩浩蕩蕩地騎馬過來……


    普旺的師兄一把拉住向前衝過去的普旺說道:“這頭凶獸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狼人,快,你快騎馬去寺裏,找鐵棒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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