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向書禮第一次從齊婧口中聽到。


    以前她從未說過。


    鬧離婚的那次,她燒光了所有他畫給南伊的畫和信,徹底把兩人的婚姻推下了懸崖。


    可如果她能成熟一點,就應該明白他將那些畫和信鎖進箱子的原因。


    隻是可惜……


    或許,一切都早已注定。


    他們勢必要鬧到不可收場的境地,才能證明彼此曾經在對方的生命中存在過。


    “我是對不起你們一家人……”齊婧一直低著頭,交握在一起的雙手隱隱泛白,“但是把南依關在房間裏那次,我不是刻意要傷害她或是拿她撒氣,這一點請你相信。”


    否則的話,在他離開的這麽多年時間裏,她早就去報複了。


    雖然覺得他或許並不會相信自己,但齊婧覺得,她還是應該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即便她在他心裏已經很不堪。


    “南依她……怎麽了……”


    向書禮口中的“傷害”,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因為自己當時無心的一個舉動,對那孩子造成什麽影響了嗎?!


    “你不需要知道。”


    “我……”


    “就算那次是無心的,但我們離婚時你和言明輝用小依要挾我,逼著我們父女生離,這些傷害永遠無法消失。”


    所以,他曾一度恨他們恨到想殺人。


    夫妻死別,父女生離。


    這樣的痛苦,足夠毀掉他整個人生。


    “無論是我還是南伊,我們從來都不曾欠你和言明輝什麽。”


    “對不起……”


    “在國外的那些年,我曾設想過無數種報複你們的方法,但是現在,我隻想用餘生全部的時間好好陪著我女兒,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


    齊婧斂眸,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


    是她造下的孽,無論時間過了多久都無法磨滅那些事。


    但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彌補他們父女倆。


    能夠幫助他們的地方,她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你要小心言明輝,這些年你在國外,整個人像消失了一樣,他一心以為你落魄不堪,可現在見你又榮歸故裏,他一定不會甘心的。”擦了擦眼淚,齊婧又接著說,“前兩天,我聽到他們父子倆談話,似乎是顧安塵把言梓俊怎麽樣了,聽語氣好像很憤怒的樣子……”


    再多的,她就不太清楚了。


    “剛才在我出門的時候,見到他們父子倆先後回了家,說是公司出了什麽問題,最近應該都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你的存在,但以後你們還是要小心一點。”


    沒人比她更清楚言明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對南伊的愛不比向書禮少,可是結果呢……


    真要論起對他們一家人的傷害,言明輝並不比她少。


    或者說,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隻是有些事情,她已經沒有勇氣說出來了。


    那些過往就這樣深埋在她心裏並沒有什麽不好,就讓她一個人承受折磨和煎熬,總比拖累他們父女下水要強。


    畢竟,她已經害他們很難過了……


    沉默的聽著齊婧的叮囑,向書禮的神色淡淡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麵對她的懺悔和道歉,他反倒更希望她像從前那樣蠻橫自私,至少可以讓他恨的更徹底。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覺得她可恨,卻又可悲。


    她在不懂得什麽是愛的年紀愛錯了人,又在終於成熟之後,失去了愛一個人的源動力,或許是上天的懲罰吧……


    可即使這樣,向書禮也還是無法大度的原諒她。


    小依從小在缺失父母關愛的環境下長大,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被拋棄,這樣的傷害又怎麽可能是一句“對不起”能夠彌補的!


    “原本這次回國,我沒有打算找你和言明輝,但既然他心有不甘,那就試試吧,看這一次,我會不會像從前那樣毫無還擊之力。”


    又或者,他們的角色已然對調。


    言明輝的公司忽然被官方的人嚴查,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


    深深的看了齊婧一眼,向書禮直接站起身離開。


    她對他的傷害,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唯有對小依造成的影響,他無法忽視。


    不過,根本齊婧說的那些,向書禮並沒有發現什麽能夠刺激到向南依的事情。


    真要深究的話,無非就是她醉酒後自言自語的內容,但無外乎都是關於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些最多讓小依認為父母感情不好而已,應該不至於對她造成那麽深的恐懼。


    到底……


    是因為什麽?


    *


    向書禮回到顧家的時候,顧安塵和向南依已經先回來了。


    溫知夏雖然建議他們為向南依另外換一位心理醫生,但卻並沒有被采納。


    所以今天在看到他們上門的時候,她並沒有很意外。


    顧安塵會帶向南依去找她,便足以證明了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改變,溫知夏在心裏猜測,導致他改變的原因應該就是向南依。


    既然他們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她當然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但是心理治療這種事不能著急,本身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這個下午,她就隻是和向南依聊了聊天。


    至於其他有關病情的事情,她並沒有提及。


    先讓對方試著傾訴內心的想法,然後再展開催眠幫她恢複記憶,這是較為穩妥的辦法。


    雖然,這個過程越到後麵會越困難。


    想到溫知夏說的話,顧安塵看著向南依的目光就不禁有些複雜。


    沒有任何一項心理治療是輕鬆的,這個道理他明白,但隻要想到要麵對這些的人是小一,他就無法理性思考。


    為什麽,一定要讓她承受這些呢?!


    明明,她才是最無辜的人。


    察覺到顧安塵有些出神的望著她,向南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卻被他緊緊的握在了掌中。


    “你在想什麽?”


    “在想……嶽母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向陽花……”看著她手裏正準備種下去的葵花籽,顧安塵隨口扯了個謊話。


    “嗯……”向南依沉吟了一下,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大概是因為,開心的時候可以把它當成花卉來觀賞,不開心的時候可以炒熟了嗑瓜子吧……”


    聽到她給的答案,顧安塵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把腦洞關上。”


    她最近的思維越來越跳脫了。


    剛想反擊他一下,向南依卻看到向書禮正朝他們倆這邊走了過來,“你們在幹嘛?”


    “爸爸。”她獻寶似的把手裏的葵花籽遞給他看,“想在這兒種一些向陽花,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勞動一下呀?”


    “在這兒?”向書禮明顯一愣。


    “嗯。”


    隱約猜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麽,顧安塵狀似不經意的說道,“姑媽說種在這裏比較好看。”


    “是她……”


    “怎麽還沒開始啊,你們倆都出來有一會兒了。”顧青梧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安塵,你是不是不會啊?”


    “姑媽說笑了。”


    他就算是原本不會,也一早提前學會了。


    開玩笑,怎麽可能在媳婦麵前暴露自己的短板呢!


    “我幫你們吧。”自家侄子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這點她還是很清楚的,“種好之後記得要勤澆水,別忘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接過向南依手中的種子。


    對於她這麽自然而然的反應,其實無論是向書禮還是向南依,或多或少都感到了有些意外。


    畢竟,種植這些向陽花的意義代表什麽,她不會不清楚。


    可如此坦然的麵對、這樣善良的饋贈,是很多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向南依想,她或許明白了,為什麽前幾任姑父都折在了姑媽的石榴裙下……


    她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太容易打動人心。


    aaron他們幾個人本來是跟在顧青梧後麵出來的,可是看到不遠處那四個人的身影,他們的腳步卻不禁停下。


    一時間,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三個人的確都給不了她這種歲月靜好。


    要麽不會愛、要麽不懂愛、要麽愛的自私,這是他們三個人曾經失敗的原因。


    “我要回法國了,你們有要一起的嗎?”eric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俊眉輕揚,朝身邊的那兩個盟友問道。


    聞言,其他兩人紛紛看了過來,像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他們三個人當中,雖然vincenzo的背景最複雜,看起來也最難搞定的樣子,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反而是eric的占有欲,相對來講要強很多。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鬧這麽一出兒。


    現在聽他說要走,aaron下意識的就以為這又是他的什麽歪主意。


    “喂,你還是適可而止吧,青梧真的會生氣的。”看在大家同為前夫的份兒上,aaron好心的提醒了eric一句。


    “想什麽呢?”他輕笑,“我是真的要回法國。”


    公司還一大堆的事兒等著處理呢,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這邊。


    “這麽大度?!”


    “不大度還能怎麽樣……”


    是他們自己不懂得把握,那就不要怪別人來搶。


    盡管說的灑脫,但eric的眼中還是難掩失落,相對而言,還是屬vincenzo的神色最為平靜,雖然他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從他和青梧的孩子流掉那天起,他就知道他再也沒有擁有她的機會了。


    所以,他比他們都要早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也比他們,都要自責和悔恨。


    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愛情和使命之間,勢必要作出取舍,而在他作出決定之前,命運早就已經給出了安排。


    他能做的,隻有接受。


    “可他們還沒在一起呢,你們就這麽走了?!”說好的助攻呢?


    “再待下去就不是神助攻,而是豬隊友了。”拍了拍aaron的肩膀,eric異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自己留下來慢慢吃狗糧吧,我們眼不見心不煩。


    vincenzo什麽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了。


    於是,當顧青梧他們忙完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發現原本的三人組隻剩下aaron一個人了。


    眼睫微閃,她沉默了下,並沒有問起他們的去向。


    似乎,這是一種默契。


    如風而來,隨風而逝。


    隻是那兩人沒有向顧青梧道別,倒是特意給向書禮留了兩份禮物。


    兩張結婚照片,不同的新郎,同一個新娘。


    看著照片裏vincenzo和eric燦爛的笑容,向書禮無語的搖頭失笑。


    幼稚……


    *


    齊婧回到言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言明輝明顯很不高興的樣子,麵色沉沉的坐在沙發上,“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我很累,先上樓休息了。”


    “去見老情人,當然會心力交瘁。”他冷聲諷刺道。


    腳步猛地頓住,齊婧難以置信的轉身看向他,“你派人跟蹤我?!”


    “你覺得我有那麽無聊嗎?”他涼涼一笑,麵容冷峻,“隨便一句話就能騙你說出真相,我何必那麽大費周章。”


    憤怒的瞪了他一眼,齊婧像是不想再和他多言,剛想回臥室去,卻被他一把掐住雙肩,“看著他滿載名譽聲望而回,你又心動了是嗎?”


    “放開我!”


    “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傷害他們的,現在去裝好人,有這個必要嗎?”


    “我不想和你吵架,請你放開。”


    “嗬嗬……”


    冷笑了一下,言明輝依言放開了手,可是眸色卻依舊深沉的駭人。


    “公司忽然被查,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除了顧安塵那小子,我就隻能想到向書禮這一個可能,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他現在的本事倒是不小。”


    “向書禮?!”


    “怎麽?”言明輝抽了口煙,“他沒告訴你嗎?他現在可是官方一把手麵前的大紅人,市長的家裏都掛著他的畫呢……”


    眸光微閃,齊婧忽然明白了臨走前向書禮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怪他會這樣有底氣,原來是因為找到了靠山。


    這樣,當然再好不過。


    瞥了言明輝一眼,齊婧從地上撿起了剛剛掙紮間掉在地上的皮包,“他沒跟我說這些,我也沒有興趣知道這些。”


    “是嗎?”


    “今天見他,我是去道歉的。”雖然這句“對不起”,遲到了很多年。


    “那他原諒你了嗎?”言明輝刻意戳著齊婧的痛處。


    她的呼吸猛地一滯,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是我……不值得被原諒……”


    “真是深情!”


    毫不留情的諷刺著齊婧,像是這樣做就會讓自己的憤懣心情得到紓解一樣,言明輝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紮心,“可是你的道歉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嗎?你敢把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向書禮嗎?你有坦誠到和他說,當年你們的一夜情,其實是你刻意設計的結果嗎?”


    “你閉嘴!”


    “包括你在嫁給他之前,就已經先和我在一起了,這些事情,你都有說嗎?”


    “不要再說了!”齊婧緊緊的握著自己的耳朵,近乎崩潰的跌坐在地上,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不要再說了……”


    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麵前,言明輝的眼神冷酷到了極致。


    這樣毫無顧忌的傷害一個人,是他慣做的事情。


    唯一的一個例外,早在二十一年前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而且,是他親手促成了她的消失。


    他不會承認他有過後悔和自責,是她先背叛自己的,那一切都是她和向書禮應該承受的,他沒有因此牽扯到他們孩子的身上,就已經是他的仁慈了。


    “齊婧,你別忘了自己身上還背負著一條人命,想從我這條船上下去,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他轉身上樓,留下齊婧慘白著一張臉僵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


    ------題外話------


    二更~


    妖精影後:蜜寵國民女神/龍俞靈


    簡介:


    遭人陷害,她害得父母被趕出家門,和家人決裂,隻為了一個她深愛的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卻在她們的訂婚宴當日,宣布成了她堂妹的未婚夫。


    他和她堂妹一起把她踩入泥裏。


    在她被她堂妹的人綁架瀕臨死亡的時候,是他隻身一人過來救她。


    他說:“我要你,哪怕是死神也無法從我身邊將你奪去。”


    重生歸來,她要用更好的自己去遇見最好的你。


    且看白顏夕如何虐渣,走上人生的巔峰吧!


    本文1v1。


    男主腹黑,機智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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