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來,有一夥匪盜之徒聚在一起,自稱大海幫,專行打家劫舍,劫持沿路商隊的勾當,這夥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附近的山村已有好幾處慘遭屠戮搶掠,弄得家家戶戶人心惶惶。


    不少居民心中惴惴,即便是不做農活的人家,家裏也要找上同村的穆鐵匠打造出幾幅農具,用來以備萬一。


    山林中,白歧周身內勁滾滾不斷穿行,甩開兩側的樹木,向著村子的方向趕路著。注意到馬蹄聲漸近,他心中焦急,速度也更快了幾分,因走的是林中捷徑,很快便將那夥人甩在了身後,村口遙遙在望。


    不多時,當他從林中露出身形,一躍來到村前小路時,轟隆隆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早已有過往的村民注意到異常,遙望之下,立即色變,倉皇跑回家中,敲鑼打鼓著,提醒眾人,見此白歧鬆了一口氣,飛快的趕回家中通知父母。


    嘩啦啦,各家各戶的門被拉開,村民都得到了消息,一個個惶恐不安起來,除了女人孩子和老人躲在屋內,青壯年全都一湧而出,手持著各種農具,鐵鍬,斧頭,鐮刀大同小異。


    這些青壯年很快聚在村子中央的開闊地帶,一個個嚴陣以待,目光死死盯著村口的方向,顯得頗為緊張,握著農具的手心滲出密密的汗珠,那些女子和孩童則躲在各自的家中,隻將木門拉開一絲門縫,躲在後麵偷望著,心中也揪了起來,紛紛緊張不已。


    白山和白歧都在人群當中,得到消息後,白山叫白歧躲在家裏不要出來,白歧不肯,說什麽也要參與其中,無奈之下白山便讓他跟了過來。這是生死存亡的關口,如果不能將山賊趕走,躲起來也是沒用,此刻顧不得多想。


    身後是各自的親人,這些淳樸的漢子一個個血性上湧,臉紅脖子粗,瞪大了雙眼,為了守護家園,沒有人退縮,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轟隆隆~


    喧囂的塵土滾滾而來,當第一批一匹高頭大馬仰著頭嘶鳴,前蹄淩空,落下後踏在了村頭之際,所有人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然後是第二匹,第三匹,一眨眼的功夫,一共十餘匹馬出現,馬背上是一群凶悍的盜匪,提著寒光閃閃的利刃,眼露凶光打量著嚴陣以待的一幹村民。


    似不屑般,這些盜匪嘴角帶著邪笑,眼珠轉動間,掠過那些廣場上的村民,直掃向那些關的嚴嚴實實隻留一條縫的門戶,一個個口中發出怪異的呼哨聲,門後響起婦人的驚呼,引得一幹村民怒目而視。


    帶頭的是一名獨眼中年人和另一名極為壯碩的巨漢,這中年人左眼帶著眼罩,一道傷疤透過眼罩蔓延而出,顯得異常猙獰,獨眼如鷹隼,銳利且陰沉,有森森危險的光閃現,雙手持著兩柄短刃,看上去很是鋒利,在其手中不斷揮舞著,調換著角度。


    而那壯漢更是形象駭人,他肩挎著一根兩臂粗細,長約半丈的巨大的狼牙棒,其上根根利刺豎起,在陽光下反照著滲人的寒光,再加上其黝黑的皮膚,鐵塔般的身形,瞪著一雙銅鈴大眼,有一種攝人的壓迫感,體重也是驚人,令坐下馬匹背部都要下彎,吭哧吭哧喘著粗氣,似不堪重負。


    那獨眼中年率先開口了:“怎麽?想跟我們兄弟過不去還是咋地?”說話間他斜倪著眼,打量著麵前的一眾村民,鼻中發出一聲輕哼,露出不屑。


    “滾出去!”


    村民中有人怒吼,靜謐的人群立刻沸騰,村民們紛紛高舉手中農具,一臉的同仇敵愾,不斷高喊著。


    “滾出去!”


    “趕緊滾!”


    “你們這些強盜!”


    中年人怒極反笑,聲音卻如寒風吹過:“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老子上!”


    身後的一幹盜匪哪個是善茬,早就磨拳霍霍,眼現嗜血,快壓抑不住了,若非首領未測下令,早就衝上去了。


    此刻一聽到中年人發話,一個個翻身下馬,揮舞著長刀歡呼著衝向人群,村民門也不甘示弱,沒有人露出怯意,揮動手中農具,兩夥人叫嚷著飛速接近,就要交戰,然而,就在這時。


    “慢!”


    一聲清冽的長嘯如驚雷炸響,滾滾而來,這聲音洪亮之極,顯得中氣十足,化成一股浪潮在山中不斷回蕩,眾人驚疑,紛紛停了下來,就連匪盜也不再衝殺,詫異中四下觀望。


    聽到這聲音,獨眼中年人臉色募地一變,眼神立刻沉了下來:有高手!


    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中年人一拍馬背,竟直接淩空飛身而起,落在地上,抱拳道:“何方高人在此,請莫要管我大海幫之事,待晚輩回去稟報大當家,大當家必有答謝!”


    “大海幫,沒聽說過,敢威脅我?”那聲音飄忽,聽不出喜怒:“若老朽非要管呢?恩?!”


    中年人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之前的話確實有意搬出大當家施壓,誰知道對方根本沒聽說過,而他也根本未曾想到這麽一個小小的山村竟有內家高手居住。


    之前那一聲長嘯,勁力深厚,凝而不散,渾圓氣足,內功之高深不言而喻,自己這麽點看家的功夫根本不夠看,但一想到違背大當家的命令,那後果...


    兩相權衡之下,中年人一咬牙,眼中閃過兩道厲芒,抱拳道:“既然這樣,那便請賜教了!”隨即抽出雙刀,周身浮起一股勁力,盤繞上刀麵。


    呼呼~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花,如有一道旋風自人群中穿行而過,掀起一股風沙,令中年人微眯起獨眼,募地他神色大變,疾疾後退,手中雙刀揮舞,氣勁四溢,掀起風聲呼呼,刀光閃爍密布身前,不留一絲間隙。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刹那出現在他原先所立之處,急追而上,並指如劍,在中年人驚駭的目光中,竟是直直穿過紛飛的刀光,一下子點在了他的手背上。


    嘭的一聲,短刃脫手之際,那指劍又是一變,化指為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在了中年人的胸前。


    “噗~”


    獨眼男子噴出一口血箭,整個人立刻倒飛出去,落地之時翻手將另一柄短刃刀刃朝下,狠狠的往地上一插,這才止住身形,勉強支撐起身體,未曾滾落,當即麵色蒼白,一手捂著胸前,口中不斷咳嗽著,有血末順著嘴角流下。


    “你還不夠資格!”


    清冷的語氣卻帶著一股睥睨的狂妄和霸道,隨著這人停下身形,飛揚的衣袍,略顯佝僂的身軀,長發隨風舞動,露出令眾人熟悉無比的麵容。


    “季老!”


    “季爺爺!”


    村民中立刻有人驚呼出聲,沒人能想到,與自己一同生活了數十年的老人竟是這樣一個高手,那些淳樸的漢子看向季老的目光,一個個興奮的同時皆露出崇拜之色,唯有白歧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季老微笑回應,隨即目光一冷,轉頭看向中年人的方向,就是一聲冷喝:“滾!若非老夫不願再造殺孽,今日必留你不得!”


    中年人苦澀,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卻很無奈,江湖就是如此,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努力支起身子站直了身體,當即抱拳正要開口。


    轟轟~


    聲聲悶響中,卻見那鐵塔般的壯漢邁著大步而來,開口如悶雷,兩道目光如電:“我來會會你!”


    “來的好!”


    季老冷哼,站在原地,背負著雙手,等待壯漢的臨近,隻見那壯漢一步便能跨越常人數步的距離,幾步間就來到季老近前,抽出猙獰的狼牙棒,伴隨著呼嘯風聲,直接當頭砸了下去。


    隻見季老身形一轉,宛若飄絮般,斜刺裏邁出一步,立刻到了一丈之外,很是輕鬆的閃避了這一擊,壯漢緊隨其後,再次高舉狼牙棒砸下,卻一次也未能命中身法精妙的季老。


    閃避間,季老微笑搖頭:“空有一身蠻力,卻如此笨拙,又有何有?”


    那壯漢喘著粗氣,眼中掠起兩道凶光,如發狂的蠻牛,一次次轟擊中,將地麵砸的坑坑窪窪,愣是追不上季老的速度,眼睛更紅了幾分。


    “任由你砸下去沒完沒了不成?”


    輕喝一聲,隨著狼牙棒的再次落下,季老不再閃躲,站定身形,抬手如遊龍,順著狼牙棒攀援而上,掌心勁力一吐,拂在狼牙棒手柄的位置,令其方向立刻偏移,而後身子一側,繞過狼牙棒的去勢,順勢提腳一腳直接揣在壯漢的小腿麵上。


    劇痛中,再加上狼牙棒的慣性,那壯漢身不由己的向前伏去,被季老直接一掌拍在了後腦,撲通一聲趴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還不快滾!”


    一聲斷喝中,那中年人長歎,爬上馬背喝到:“我們走!”隨即有兩名匪盜上前,小心翼翼的繞過季老,扶起倒地的壯漢,一行人灰溜溜的離開了山村。


    伴隨著他們的離去,村民中響起了強烈的歡呼聲,屋內的孩童女眷也打開房門,興高采烈的和親人團聚,一掃之前的憂心忡忡。


    歸途中,中年人一手捂著胸口,猶能感受到陣陣刺痛,他緊咬牙關,蒼白的麵孔有些扭曲,獨眼中掠過一絲陰冷之色:此事要趕緊稟告大當家,讓他老人家來處理!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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