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愛她嗎?他和她不過幾麵之交,他有眼前這個男人愛她嗎?


    不過是帝王孤傲倔強的脾氣在作祟吧,以為世間最美的風景應該屬於自己,最美的女人也該如此……


    可是,為什麽看見那張臉,心髒還是會不受控製的跳?


    淩天賜手指間的柔軟柳條突然斷開,他霍然轉身,有些不解的皺起眉頭。


    “皇上,飛兒她這幅模樣……”


    “她所中的毒,說是軟筋散,其實是烈性春藥。你點了她的穴,阻滯血液流通,會加速藥效發揮,你看她臉色已有些紫紅,若是再不解穴,會血管爆裂而亡。”


    “可是……”軒轅元承咬牙,他根本不敢給她解穴。


    “這種藥物你該知道,即使神醫在世,也隻有一個方法。”淩天賜依舊背對著他,手指微微縮緊,山林對麵突然閃過一道暗黃色的光。


    “紫元出事了。”軒轅元承緊張的說道。


    “我去看,你……你留下。”紫元是淩天賜貼身侍衛之一,淩天賜撂下話後,頭也不回的往對麵山林掠去。


    淩天賜不知道這一刻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讓軒轅元承留下,是想讓他為白飛飛解毒?還是懼怕自己真的強占了白飛飛的身體?


    從軒轅元承小心翼翼的抱起白飛飛的那一刻,心底的某些東西就在動搖。他從那隱忍的男人眼中,看到了他沒有的感情。


    淩天賜心中突然煩躁起來,他站在山林深處,狠狠的一拳砸到樹上,直震得樹葉颯颯而下。


    他到底是怎麽了,不是應該將白飛飛搶回自己身邊嗎?為什麽突然遲疑了,看著軒轅元承隱忍的臉,遲疑了?


    ********


    軒轅元承此刻並不好受,他寧願淩天賜留下,也不想自己麵對中毒的白飛飛。


    他並未在河的上遊多做停留,因為這裏很快就有官兵搜索過來。


    伸手解開白飛飛的穴道,他抱著她在林間疾馳,往偏僻的山中奔去。


    白飛飛微微睜開眼,模模糊糊中似乎看見了大哥,她軟綿綿的抬起手,往軒轅元承的臉上撫去,喃喃的喊道:“哥?”


    軒轅元承心跳驀然加速,她這一聲嬌嬌軟軟的“哥”,讓他有種落淚的衝動。


    他記得她離開軒轅家的那刻,決絕的一聲“公子”……


    他以為這輩子,再不能聽到她喚他哥……


    “是我。”他痛苦的低低應著,緊了緊手臂,往山腰深處走去。


    “哥哥……”依舊摸著他的臉,白飛飛無意識的呢喃著,覺得熱的難受,不由喘著氣,無力的抓著軒轅元承的衣襟,難受的哼哼著,“很熱……蘇格……蘇格……”


    她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但是心裏卻恍恍惚惚的知道,這個人的味道她不排斥,甚至很親近。


    軒轅元承咬著牙,任她抓著衣服,難過的哭出來,也不敢看她一眼。


    “嗚,好難過……”白飛飛額上伸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小臉通紅的蹭著軒轅元承的胸口,昏昏沉沉的呻吟著,“好熱……蘇格……”


    軒轅元承心中的堤壩早就塌陷,他突然覺得蘇格好幸福。如果他能成為一天的蘇格,那死了又有什麽遺憾?


    他看著懷裏的女子長大,已經十六年了,那種煎熬誰能了解?


    寧可用這十六年,去換蘇格的一天。


    白飛飛隻覺得抱著自己的溫暖男人一動不動,不由急得哭了出來,她很難受,她太難受了……


    軒轅元承終於尋到一處幽閉的石洞,裏麵綴滿了石乳石幔,滴滴答答的落著水珠。洞中有個巨大的岩石,被泉水衝擊,將靜謐打破,發出的聲音,在岩壁回蕩。


    他躍入岩石下的一灘清水中,將白飛飛溫柔的放下,臉上都是汗珠:“飛兒,忍耐些……”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白飛飛柔若無骨的胳膊纏上脖頸,那水中的清涼哪有身後男子的溫熱舒服。


    軒轅元承坐在水中,隻是想控製著自己的意誌,而白飛飛坐在他的懷中,胡亂蹭著,雖半睜雙眸,但是眼神全無焦點。


    軒轅元承看著她送到眼前的絕美小臉,一直自製的呼吸漸漸紊亂,他艱難的別過眼,伸手將她身上的綢緞扯去,有些顫抖的伸出手,將她的臉推開幾寸,喑啞著聲音說道:“飛兒,這就為你解毒。”


    他閉上眼睛,薄唇都被咬破,才控製住自己的理智,一隻手摟過她。


    白飛飛往軒轅元承懷中靠的更緊,雙手無力的在在他胸口處撕扯著,似乎覺得那層衣服太礙事。


    軒轅元承唇上的血跡越來越大,他握住她忙亂卻無力的手,吸著氣說道:“飛兒,別動,很快就不難受了……”


    曹子閔給她灌下的藥本就是常人的三五倍,她又被點穴,忍到如今,經不起一絲撩撥。


    他顫抖著手,將白飛飛美麗到妖冶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口,心跳如雷。他想要她,可是……如果她是清醒的,一定不願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的筋骨酸軟,力氣與初生嬰兒一般,被軒轅元承輕輕握住手腕,她無力掙脫,不由急得又要哭出來。


    一隻手攥著她的手腕,另一手按著她的小腦袋,軒轅元承恨不得將她的痛苦全移到自己的身上。


    白飛飛熾熱的呼吸全噴在軒轅元承的胸口,她低低的嬌吟著,軟綿綿的蹭著男人的胸口。


    軒轅元承深吸一口,不敢點她穴,隻能在地獄的烈火中端坐不動。


    他也不敢看她一眼,閉著眼睛,集中著意念。


    不知過了多久,白飛飛終於在最後昏厥在軒轅元承的懷中。


    他也汗流浹背,像是經曆過地獄之火的洗禮,軒轅元承幾乎站不起身,將她放在岩石上,蓋上綢布,這才脫去自己的衣服,沉在冰冷的水下,靜靜平息著內心的暗湧。


    等到他從水底出來,穿著長衫之時,岩洞的光線一暗,鬼魅般的閃進一個人影。


    傷勢不輕的紫元靠在岩洞外,從看見主子的那刻起,他就覺得淩天賜神情不對。似乎一直在隱忍著什麽,直到將他包紮好傷口,都處在半發呆的狀態中。


    而且,軒轅大人居然沒有陪著主子一起過來。他是淩天賜最貼身的八大護衛之一,自然知道一點淩天賜的性格習慣。可是這次,他卻看不懂淩天賜一分情緒。


    軒轅元承係好衣帶,轉身看著淩天賜。


    “蘇格失蹤,王爺府已被滿門抄斬。”淩天賜看著靜靜躺在岩石上的女子,說道。


    “皇上要帶她回去?”


    “不然要怎樣?”淩天賜冷笑一聲,“看著她淪為蘇汶的玩物?還是留下她一個人麵對滿門抄斬的仇恨?”


    “皇上?”軒轅元承微微一愣,他知道淩天賜不會輕易放過白飛飛,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說出這種話。


    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不是應該說:她是朕的!


    在他的心中,不是應該隻有這四個字嗎?


    “我隻是不想讓她成為別人的玩物而已。”似乎知道軒轅元承在想什麽,淩天賜微微揚眉,眸中閃過一絲決絕,“我要她成為大晟國的後。”


    他金口玉言,怎會忘記自己曾說過的話?


    為紫元包紮傷口的時候,他的心好像一直在疼,流著看不見的血。


    他是皇上,要什麽得不到?偏偏今日為了一個臣子,違反了自己的初衷。


    他以為豁達的轉身離去,就會放下心中的那份沒來由的癡戀,可是卻發現,根本做不到。即使他心中還當軒轅元承是親近的兄弟,即使想彌補之前強嫁公主的錯,他也無法將白飛飛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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