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淩謹遇與淩天清最後一次翻雲覆雨,他也抱著幻想,以為淩天清能下狠手,以色喂毒。


    誰知,毒是喂了,但沒毒死,隻是讓暴君香甜的睡了一覺而已。


    真是太吃虧了!


    “總之,你根本無意殺他,甚至連傷,都沒傷了他。”葉城冷聲說到。


    非但沒傷到,還讓暴君幹了個爽!


    這算是分手炮嗎?


    嗯,葉城和蓮露他們私下都認為,這是分手炮。


    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反正,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愛吃不吃。”淩天清不想回憶那天的事,臉臭了起來,轉身回到位子上坐下。


    葉城的心裏,也在矛盾的掙紮著。


    如果淩天清說的是真的,那顆藥……足以讓他讓局麵翻轉。


    淩謹遇上船後,隻要不提內力,根本察覺不到這裏的不對,待他察覺到,內力反噬,他隻要揮劍,就可了結一切。


    那個盒子,如今像掛在伊甸園那棵樹上的鮮美果實,無論有沒有毒,對葉城都有著致命的吸引。


    “我剛才沒吃飽。”淩天清坐了片刻,又說道,“還有,我要喝水。”


    她似乎耐心也被磨光了,漸漸露出少女般的情緒化。


    葉城當然不敢讓她輕易亂走,他將準備好的水倒了一杯,遞到淩天清麵前。


    “太燙了!”淩天清喝了一口,又略帶賭氣的推開。


    “燙?”葉城有些不相信,“溫玉壺中的水,怎可能燙?”


    “就是很燙,我要冷一點的水。”淩天清依舊發著脾氣,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葉城不相信,端過她的杯子,抿了一口,臉色突變。


    “是不是很燙?”淩天清突然笑了起來,春花燦爛的問道。


    這個……小狐狸!


    她剛才沒有說,“很燙,不信你嚐嚐”,瓦解了葉城的疑心,再加上葉城滿心想的都是那個盒子裏是否是真的解藥,竟大意的喝了她喝過的水……


    事實上,從關電閘沒有做任何可疑的舉動開始,到楚楚可憐的問他是否會殺了自己,淩天清就在一步步誘導著葉城,讓他不由自主的信任自己。


    這隻小狐狸渾身上下都有各種生化武器,葉城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升級版的麻藥而已,不用擔心。”淩天清拍拍手,站起身,微笑著說道,“你隻是暫時拿不了你的劍了。”


    “……”葉城說不出話來,因為他連嘴唇和舌頭都麻木了,渾身更是動也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過來,將自己的長劍插回劍鞘裏。


    “葉城,睡一覺吧,明天早上,你就會忘記這一切了。”淩天清插好劍,看著葉城,輕聲說道。


    葉城覺得睡意襲來,雖然他努力想保持清明,卻還是抵不過藥物侵襲,緩緩閉上眼睛,倒了下去。


    淩天清也不扶他,而是從他身上跨過,走到博古架的那個盒子邊,小心翼翼的打開。


    裏麵是有一顆藥丸。


    她一直……無法吃下去的藥丸。


    --忘丹。


    吃了此丹,就會抹掉過去一切記憶……


    當年,她曾按照宮廷秘方,偷偷配了一枚,但始終放棄不了自己的家人,不想因為痛苦而忘記曾有的快樂……


    所以,一直沒有吃下去。


    但葉城……和她不同。


    葉城從一出生,就注定了痛苦的人生。


    作為私生子,飽嚐人間冷暖,隻有母親身上才有一點點的愛,到了後來卻變成了複仇的恨。


    葉城活到現在,恐怕沒有一天開心過。


    淩天清知道,剝奪別人的記憶,是極為不人道的做法。


    但她更知道,如果不這樣做,葉城失去的不止是記憶,還有生命。


    他的母親,一定不想看到這一幕。


    而她,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葉城,這是我認為……我能為你爭取的最好結果。”淩天清拿著那顆藥,良久,才說道,“也許,你不要這種結果,但……這個世界並非遺棄了你,還是有許多人,值得你在未來遇到。”


    比如,蓮露……


    隻要忘記那些痛苦的往事,放下複仇之心,他可以過另一種人生。


    生兒育女,組建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淩天清將那顆藥,喂了下去。


    吃了忘丹,至少要睡三天,才能讓格式化的大腦皮層恢複過來。


    所以,喂下這顆藥之後,淩天清不再管地上的葉城,將電閘拉下,重新通上電,按了按船長室的傳呼器:“掉頭,回盤螺島。”


    說完,淩天清按了按掌紋識別器,走了出去。


    把葉城關在最安全的地方,淩天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果花開不是淩謹遇,那淩謹遇也即將到達這艘船上。


    如果花開是淩謹遇……那她……隻有硬著頭皮繼續陪他玩下去。


    至少……要等到明天,她才能將葉城安全送出去。


    淩天清首先去的不是樓頂,而是觀察室。


    因為船身形狀的限製,所以她的觀察室有個缺陷,就是內部無法通透的看到外麵,而外麵卻能看清實驗室內的情況。


    她一直想改造這個缺陷,可惜最近太忙,沒時間重做一個觀察室。


    現在,淩天清隻希望,不要有人進入她的私人觀察室……


    不要有人知道,葉城的故事。


    觀察室的門沒有鎖。


    因為觀察室裏隻有一張桌椅,便與她記錄數據,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有。


    而且,船上的人很自覺,隻要是她外麵掛了私人兩個字的房間,都不會有人進去。


    但……花開的人,就不會那麽老實自覺了。


    淩天清推開門,裏麵和往常一樣,幹淨整潔,桌上的紙筆位置都沒有動過。


    她正要放心離開,突然瞄到一個有些刺眼的痕跡。


    恒溫的白玉石上,在椅子邊,有一小塊淡淡的痕跡。


    淩天清走上前,輕輕摸了摸那塊痕跡,心裏咯噔一下--血。


    這應該血跡,像是被衣角掃過,所以才不甚明顯。


    而且,還很新鮮。


    尚未凝固住的血跡,可見不久前,這裏麵有人。


    還是個受傷的人。


    淩天清腦中警鈴大作,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實驗室。


    葉城躺在實驗室的地板上,像是睡著了。


    冷淡的麵容,終於有平和的嬰兒般的神情。


    淩天清費了那麽大的勁,就是為了讓他活下來。


    如果花開就是淩謹遇,那葉城……隻有死路一條。


    淩謹遇沒有婦人之仁,更何況,葉城差點殺了她。


    不久前,葉城還在提醒著她,暴君斬草除根的做法有多絕,而她不止從秘史中看到暴君的過去,更親身感受過……


    剛一穿越過來時,暴君就在血洗將軍府……


    那記憶,嘖,就算現在想起,後背都冒冷汗。


    淩天清站起身,有些頭昏。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快出現幻覺了。


    也許這並不是血,隻是她無意間帶進來的髒東西……


    也許,今天的一切都是個夢中夢……


    淩天清雖然希望是她多心了,但還是找了紙張,將那血痕擦在上麵,然後夾在平日所記的數據本中,馬不停蹄的往樓頂跑去。


    希望花開……不是淩謹遇。


    絕對不要是淩謹遇!


    她來到南海,不是為了讓淩謹遇捉住她,而是……洪七那個大白臉肯定找她找瘋了。


    她也因為這艘最強防禦的大船花費了無數錢財,還要養船上這麽多人,加上她獵奇,買東西毫不在乎價錢,所以手頭漸漸有點緊……


    咳,要找大白臉收點利息了。


    順便看看他有沒有把周家給吃光抹盡了。


    淩天清覺得今天真是最累的一天。


    比剛穿越過來,每天晚上陪不同“領導”還要累。


    等淩天清氣喘籲籲的跑上樓頂,循著花徑,很快就看見迷蒙的月光下,花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端坐在涼亭中,似是等她已久。


    “你一直在這裏等我?”淩天清深吸了口氣,讓呼吸漸漸平穩,才問道。


    “不然呢?”花開淡淡反問。


    被放了三個時辰的鴿子,他也看不出生氣,隻是臉色略有些疲倦。


    “抱歉。”淩天清走上涼亭,伸手就端起他麵前的那杯水,想要喝一口。


    “冷了。”花開的折扇輕輕擋住她的手,慢條斯理的給她重新倒了一杯。


    水杯是暖玉所做,價格不菲,但暖玉天生能淨化水源,又自帶保溫效果,還可辨識普通毒藥,一般隻有王宮大臣才可能用這麽貴的茶具。


    而淩天清的船上,所有的地方都擺著這貴重的暖玉水壺和水杯,可見她花錢有多可怕。


    不過重點不是淩天清船上的奢華。


    而是,敞口的暖玉杯在這樣的環境中,最多可保持水溫一個時辰。


    她的指尖觸到了暖玉杯中的水,的確微涼。


    也就是說,花開或許真的在這上麵等了她三個時辰。


    而且這船太大,他們約好此處相會,花開應該會老老實實的等著吧?


    “你的臉色不太好,莫不是著涼了?”淩天清心中自我安慰著,眼神卻放肆的打量著花開,喝完水,伸手就往他額上摸去。


    “露水太重。”花開折扇一挑,擋住她的手,淡淡道,“要下雨了。”


    月暈而風,日暈而雨。


    海上天氣變幻極快,三樓頂的生態園的確充滿略悶的氣息。


    “讓你久等了,抱歉。”淩天清再次道歉,她碰到花開的衣袖,上麵確有濃重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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