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跟著聞人臻下樓,他倒是真的準備得夠齊全,口罩,帽子,墨鏡都幫她準備了,整個人幾乎全副武裝。


    “又沒記者跟蹤,你把我包裹得這麽嚴實幹嘛?”


    薑暖戴上帽子和口罩時忍不住問了句。


    “誰說沒有?”


    聞人臻反過來問:


    “萬一我早上的行蹤被記者發現了呢?”


    “哪來那麽多萬一?”


    薑暖苦笑了下:


    “再說了,聞人良把他兒子的喪葬事情鬧得那麽大,不就是為了吸引狗仔的注意力嗎?今天哪裏還會有狗仔關注我們?”


    “沒有更好。”


    聞人臻一手提著她的行李包,一手牽了她的手朝門外走去。


    他沒告訴她,給她準備這些行頭不是為了防備狗仔,而是中國的傳統,女人坐月不能吹風,他不想讓她吹風,以免落下所謂的月子病。


    薑暖坐上聞人臻的車才發現,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平日裏幫他開車的阿力今天都沒來,想來是全部調去保護溫岩了。


    而讓她意外的是,聞人臻帶她上的這輛車不是他的邁巴赫,也不是她的紅旗,而是一輛極其普通的大眾車。


    見聞人臻坐進駕駛室啟動車,薑暖忍不住問了句:


    “不用等霍薇舞嗎?”


    “不用,”


    聞人臻輕聲的應了句:


    “她等下自己開車回去。”


    “哦,”


    薑暖應了聲,沒再吱聲,隻是把帽子取下來,把墨鏡取下來,然後靠在座椅上,輕輕的閉上眼睛。


    聞人臻並沒有叫醒她,隻是緩緩的開著車,薑暖一直閉著眼睛,也沒有要跟聞人臻交流的意思。


    剛開始她閉上眼睛純粹是假寐,主要是不想跟聞人臻交流,怕一不小心就聊到孩子的事情上去了。


    可後來,不知道怎麽睡著了,而夢裏,卻又全都是孩子的影子,她總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在頭上飄,然後在麵帶微笑的看著她喊媽媽。


    她驚喜萬分的追著那孩子,一直追,想要伸手抓住她,想要把她抱在懷裏不讓她飄。


    可小女孩越飄越遠,她不停的追著那小女孩跑,最終到了懸崖邊,然後,她看著那小女孩飄到懸崖下去了......


    “啊——!”


    薑暖驚呼出聲,然後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怎麽了?”


    駕駛室的聞人臻嚇了一跳,趕緊探身過來,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下她的臉頰,緊張的問:


    “小暖,怎麽了?是不是做夢了?”


    薑暖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我做夢了,”


    她身子坐正,抬手揉捏了下額頭。


    “是惡夢嗎?”


    聞人臻趕緊追問著。


    薑暖輕輕的搖頭:


    “不,是美夢,很美很美的夢。”


    “那.......你還嚇醒了?”


    聞人臻疑惑的看著她。


    “就是因為太美,驚歎了。”


    薑暖說完這句,扭頭看向窗外,當看到一望無垠的大海時當即皺眉:


    “這是哪裏啊?你沒開車回家嗎?”


    “這是我們海邊公寓旁邊,”


    聞人臻低聲的道:


    “我想帶你來看看大海,下午再開車回去。”


    “現在,幾點了?”


    薑暖問聞人臻。


    “十一點。”


    聞人臻看了車上的時間道。


    十一點?


    這不是睿智下葬的時間嗎?


    “睿智,這會兒下葬是嗎?”


    薑暖淡淡的問著。


    “嗯,”


    聞人臻應了聲,伸手過來幫她把安全帶解開:


    “要下去走走嗎?”


    “不了,”


    薑暖搖頭,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海邊公寓,輕笑了下道:


    “海邊風大,我就坐車裏看看大海吧。對了,怎麽想著要來海邊。”


    “我把.......我們第一個孩子和女兒都葬在海裏了,”


    聞人臻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前麵波瀾壯闊的大海,聲音沙啞的道。


    薑暖當即怔住,好半晌才幽幽的道:


    “第一個孩子,你還記得?”


    “怎麽會不記得?那是我們的孩子不是嗎?”


    “我以為,你早就忘了。”薑暖苦笑了下。


    “怎麽會?”


    聞人臻輕歎一聲道:


    “我怎麽會忘記,我又怎麽可能忘記,那是我們的第一孩子呀。”


    是啊,人總是很難忘記第一次!


    而她和聞人臻的第一個孩子,她沒有忘記,他,也沒有忘記。


    第一個孩子和這個女兒,都還在肚子裏就走了,沒地方葬,也就隻能葬在海裏,葬在心裏,隻能自己默默的懷念。


    薑暖終於推開車門下車,聞人臻趕緊跟上去,拿了帽子戴她頭上,又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十一點,聞人睿智下葬的時候,此時那邊應該是圍了很多人的,他們都在吊念那個可憐的孩子。


    而他們的孩子,因為沒來到人世間,所以,幾乎沒人覺得孩子可憐,也就沒有人吊念了。


    而他們倆,作為孩子的父母,終歸,也還是要吊念一下的吧?


    即使戴著帽子,戴著墨鏡,呆著口罩,一張臉幾乎要被遮擋完了。


    可就算是這樣,她依然能聽到大海嗚咽的聲音,感覺到海風的鹹腥味,眼眶依然被海風吹得澀澀的,刺痛著.....


    墨鏡根本阻擋不了風沙,眼睛最終還是進了沙子,眼淚依然抑製不住的流下來......


    聞人臻牽了她的手,把她的手緊緊的攥緊在手心裏,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陪著她,然後,默默的朝著前麵走去.....


    中午的海浪顯得非常平靜,海浪輕輕的拍打著海灘,薑暖跟在聞人臻的身邊,身上披著他的外套,看著那些海浪一層一層的湧過來......


    手機震動響起,聞人臻稍微遲疑一下,掏出手機,看了眼,然後迅速的按下接聽鍵。


    聞人臻的手機不漏音,薑暖不知道是誰打給他的電話,她就聽到他在問:


    “人怎麽樣了?受傷了嗎?”


    “好,我知道了,貨車司機控製住了嗎?嗯,那邊也要密切關注,這一次,一個都不能放過。”


    薑暖待聞人臻把電話掛了才問: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霍薇舞開你那輛車被大貨車撞上了。”


    聞人臻淡淡的道。


    “啊!”


    薑暖驚呼出聲,趕緊追問了句:


    “那霍薇舞現在怎樣了?她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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