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薑暖和王媽便帶了溫岩陪著甑師承在涴花溪的庭院裏轉悠著。


    庭院很大,幾千平米,王媽平日沒事便在庭院裏折騰著,不僅花草樹木都漂漂亮亮的,就是養的雞鴨也都很聽話。


    “淑珍啊,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美玲的影子。”


    甑師承感歎著說:


    “我記得美玲就喜歡修枝剪葉的,隨隨便便一棵樹,在她手裏都能變成藝術品呢。”


    王媽聽了這話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趕緊說:


    “我跟她比起來,那可差遠了,我這些都是跟她學的,不過隻學了點皮毛,當初她修建的才是真正的漂亮呢。”


    “王媽,你就別謙虛了,”


    薑暖在一邊笑著接話:


    “涴花溪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比我剛從美國回來時漂亮多了,其實我剛從美國回來那陣,涴花溪還不倫不類的呢。”


    “嗬嗬,那個時候,很多事情不歸我管嘛,人家有時候心血來潮要擺弄這擺弄那的,我也沒辦法不是。”


    “好了,以後,涴花溪就歸你一個人管了,我想奶奶在地下,看到涴花溪現在被你經營得這般漂亮,也會感到欣慰的。”


    “這花園的確是漂亮了不少,比媽在時還要漂亮一些,尤其是蝴蝶蘭現在開得非常的好看。”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薑暖回頭,這才發現薑遠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跟在他們身後了。


    “這是什麽樹?”


    來到枝繁葉茂的一棵大樹前,甑師承突然用手指著問。


    “這是大榕樹,葉聖陶先生在《鳥得天堂》裏描寫的那棵樹就是這種大榕樹.......”


    薑遠航淡淡的回答著,然後便給甑師承介紹起大榕樹來。


    而薑暖和王媽則帶了溫岩走向另外一邊,觀賞著王媽種的鐵樹了。


    聞人臻和薑寧遠動作果然很快,沒多久就把廚房收拾好了,然後薑寧遠陪著甑師承去取搬行李,而薑暖和聞人臻則告辭回去。


    “薑暖,你真覺得讓甑師承搬到涴花溪來住好麽?”


    臨走時,薑遠航又皺著眉頭問。


    “爸,他一個老人,快八十了,這大過年的,一個人住在酒店裏,孤苦伶仃的,你忍心啊?”薑暖不大答反問。


    “可問題是,我擔心外邊的人說我們是貪圖他的錢財。”


    薑遠航皺著眉頭道:


    “你知道的,甑師承現在可是盛宏的大股東。”


    “爸,人活一世,哪裏在乎得了那麽多?”


    薑暖輕聲的勸著薑遠航,


    “你看奶奶一輩子,表麵風風光光的,可最終落下的是什麽?顧岐山和林芙蓉都被抓了,他們倆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你以為外界又有幾個不知道的?”


    “.......”薑遠航默。


    見父親沉默,薑暖趁機又道:


    “所以,在乎別人的嘴做什麽?自己的生活,怎麽舒坦怎麽活,又不是為別人而活。”


    “好吧,”


    薑遠航輕歎一聲道:


    “如果不是看他一個老人可憐,我就懶得收留他了,我這又不是收留所。”


    薑暖聽了這話笑,知道父親要麵子,硬說這些話,其實心裏也還是同情甑師承的。


    薑暖和聞人臻等薑寧遠把甑師承接過來才離開的,薑暖和王媽還親自幫甑師承布置了房間,當然王媽拿出來的也全都是全新的棉被和褥子。


    “甑爺爺和你奶奶才是真愛啊。”


    回去的路上,聞人臻忍不住感歎著說。


    “真愛?”


    薑暖微微皺眉,淡淡的道:


    “我倒不覺得。”


    “為什麽?”


    聞人臻有些詫異的看向薑暖。


    “如果真的是真愛,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衝破雙方父母的阻力都要在一起,可他們卻都同時選擇了聽從父母的安排。”


    薑暖輕咬了下唇角道。


    “他們當時的社會環境在那裏,何況他們又都是孝順的人,為了家裏的父母便犧牲自己的愛情,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聞人臻低聲的說。


    “是嗎?”


    薑暖嘴角含著笑的看向聞人臻:


    “那按照你這個意思,你就是不孝順的人?”


    “我怎麽就不孝順了?”


    聞人臻有些好笑的看著薑暖。


    “因為你沒有娶你父母給你安排的人啊。”


    薑暖笑著道。


    “我父母沒給我安排任何人。”


    聞人臻悶悶的答:


    “我的婚事,一直都是我自己在做主。”


    “是嗎?”薑暖疑惑的望著聞人臻。


    “是,”


    聞人臻點頭,非常肯定的說:


    “你嫁給我時也知道,他們都沒見過你,可我帶你回家,你見他們有反對過你嗎?”


    “.....這個,好像沒有。”


    薑暖仔細回憶了下,還真是沒有。


    “所以說,在這方麵,無論是我奶奶還是我父母,他們也都是非常開明的,也沒想過讓我去跟誰聯姻什麽的。”


    “哦,好吧。”


    薑暖笑著點頭:


    “這一點,你父母比我父親強。”


    “那當然了,”


    聞人臻非常自豪的說:


    “當初如果不是我,你已經被你父親給......”


    說到這裏,聞人臻便打住了,後麵的話沒說下去,然後就悶悶的開著車。


    薑暖知道聞人臻不願意提及俞力深,而她也不願意。


    “我今天下午去同順醫院了。”


    薑暖淡淡的轉移了話題。


    “嗯?”


    聞人臻有些詫異扭頭看她:


    “不說和寧遠出去辦事,怎麽又跑醫院去了?二嬸有事?”


    “從南非回來後,你......沒去看過她嗎?”


    薑暖疑惑的看著聞人臻問。


    “她?”


    聞人臻稍微愣神一下反應過來,隨即淡淡的道:


    “沒有,我忙都忙不過來,哪有那閑功夫?她是我什麽人了?需要我的關心嗎?”


    “那你的意思是,你如果有空,不忙,還是會去看她是嗎?”


    薑暖抓住他話裏的字眼不放。


    “我聽我老婆的。”聞人臻淡淡的應著。


    “什麽意思?”


    薑暖眉頭一挑的看向他。


    “我老婆讓我去,我就去,老婆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聞人臻一本正經的回答。


    “噗......”


    薑暖聽了他的話當即笑出聲來,隨即又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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