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盛的長微博,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網絡。


    微博裏詳細地闡述了這首歌的改編曆程,從發覺抄襲部分時的糾結,到最後下定決心繼續保留,編造創作思路,買通人作證。作為專業的音樂監製,嚴盛參與或旁觀了整個事件的每一步,幾乎是將整件事都分毫不差地披露了出來。


    末尾,又寫下了另一段話。


    【對於我的行為,我理應感到羞恥。我像是在一條未完成的珍珠項鏈上,發現了最精美而光彩奪目的那一顆,可它居然是偷盜而來的——親手打造出完美珠寶的自私欲望吞噬了我,以至於做出了最令人不齒的選擇。


    我向原作者道歉,並就此辭去我在《超級巨星》節目組擔任的職務。


    感謝天娛公司和部分粉絲群體,是你們讓我真正意識到惡是無止境的,即使是原以為影響微小的惡行,也可能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轉眼之間,這條微博就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天娛立刻慌了手腳,嚴盛卻直接切斷了所有的聯係,也不再作出任何回應,擺明了拒絕一切公關手段。網友們很快就發覺了最後一段裏的未盡之意,沿著追查下去,原本看戲的輕鬆心態卻迅速改變。


    最先被挖出來的,是一段視頻。


    視頻被發布在一個粉絲數目寥寥的賬號上,看上去年齡並不大,配文甚至頗以為傲。


    聲音很嘈雜,畫麵也搖晃模糊,但依然能聽得見隱約的哄笑聲,能看得出那個曾經在鋼琴前治愈心靈的青年被逼到角落,被潑水,被威脅,被毫無底線地刺激嘲諷。


    任何一個有著足夠理智和正常情感的人,都無法對這段視頻裏的畫麵無動於衷。


    緊接著,被曝光的內容也越來越多。有人將何元緯粉絲群內的聊天記錄匿名放出,才發現那些粉絲除了這一次的圍堵,還對宮徵羽進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短信和電話恐嚇,甚至還時常相互炫耀比較。


    網友們的怒火被徹底點燃,對粉絲的憤怒,也直接燒到了何元緯的身上。


    何元緯的反應很快,立刻發布了道歉的微博,態度平和言辭誠懇,對宮徵羽表示了真誠的關切和歉意。同時迅速撇清了自己的關係,表示對粉絲所作一切完全不知情,今後一定會更好地約束粉絲,絕不再叫這種事發生。


    這一次,下麵的回複卻顯然已經失了友善和耐心。


    【不信,不聽,不管。粉絲鬧到這個地步,安撫了嗎?約束了嗎?當初是你說你沒抄的嗎?為什麽那麽多原創詞曲作者和天娛忽然解約,心裏沒數?】


    【結案第二天宮徵羽的私人電話就被泄露,煽動粉絲一套接一套,現在出了事想把自己擇幹淨?對得起為你恐嚇蹲點的粉絲嗎?】


    【聽說梁軒逸還因為這事打人了?真是的,憑什麽打人家何粉啊,要我說,請直接打何元緯,往死裏打,不用客氣。[微笑.jpg]】


    【但凡明星對粉絲有一點正麵影響,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這些行為已經觸犯法律,留神有關部門請喝茶啊何大明星:)】


    【又來這套?你們家非盯著一隻羊薅毛啊,還有沒有人記得當年那一次機場圍堵?】


    【我記得!!最後被天娛控評,壓到一點水花都沒有,當時我明明還看到當事人摔下電梯的照片來著!】


    【摔下電梯?!?!求詳說qaq會不會是那次導致的失聰啊?忽然心疼到爆炸……】


    ……


    整件事的涉事人占了一排的熱搜,除了梁軒逸打人意外獲得了一片叫好,剩下的幾乎都已充斥了激烈的罵聲。


    翻了幾頁的評論,何元緯的臉色越發陰沉,用力推開電腦,將手裏的煙頭狠狠撚滅。


    “元哥,公司已經在控評了,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做的太明顯,怕引起網友更嚴重的反彈……”


    何東心驚膽戰湊過去,又點了支煙,小心翼翼遞給他:“您別生氣,公司也說了,咱們現在是拿才華說話。隻要接下來唱的歌好聽,再重新塑人設,就能絕地反擊——下一首歌可是您當年成名的歌,觀眾一定會認的!”


    聽到他的話,何元緯的臉色才總算好了些,冷冷瞥他一眼:“你已經搞砸過了一次,這次又有把握了?”


    “這次一定沒問題,這可是當年梁開霽親手給您打造的曲子!就算梁軒逸參賽又怎麽樣?他還能比得過他老子?觀眾投票會教他做人了!”


    何東背後都滲出些冷汗,連忙不迭點頭,訕笑著跟在他身旁:“您放心,隻要下一場咱們能奪冠,公司再順勢把這些年艱難努力的人設推起來,一定能度過這次風波的……”


    他說得確實可行,何元緯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狠吸了口煙,隨手扔進煙灰缸裏。


    他下場比賽要唱的是《自由生長》,這首歌還是十年前他才出道的時候,公司花了大價錢請梁開霽精心打造的,一度風靡全國,甚至成了一代人關於青年的回憶,他也因此一夜爆紅。


    音樂圈畢竟不完全同於娛樂圈,還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隻要他能把這首歌唱好,一定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梁軒逸是擺明了車馬要護著宮徵羽了,他倒要看看,一個隻會彈鋼琴的星二代,到底要拿什麽和他父親定鼎歌壇的得意之作同台競技。


    *


    事情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當事人卻都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默契地消失在了公眾的視線裏。


    擔心記者會打擾到宮徵羽的休養,等到對方的狀態穩定下來,梁軒逸就將人直接帶回了家,強硬地謝絕了外界的一切采訪。


    “我真的沒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這次的意外給對方留下的陰影似乎比自己還大,蘇時無奈淺笑,卻還是順從地被他安置在了床上,握住那隻探在自己額間的手。


    “還有一周就要比賽了,何元緯選了《自由生長》,是衝著你來的,有把握嗎?”


    梁軒逸的動作微頓,沒有應聲,撤開手將人攬住,傾身吻了吻他的額頭:“你先好好休息,這些事我們回頭再商量……”


    即使在梁開霽的作品裏,《自由生長》也是地位相當高的一首,流傳度更是空前,甚至曾經入選《時代記憶》,成為一代人的標誌之一。


    《飛鳥》原本就是一首衝破禁錮一往無前的歌,一旦他的心態出現絲毫動搖,就唱不出這首歌真正的內涵來。父親在他心中始終是一座堅不可摧的高山,他不怕何元緯,卻沒有挑戰父親的信心。


    在任何人看來,這一場大概都是輸定了的。


    但即使輸了一場,其實也不要緊。《超級巨星》采取淘汰賽製,即使一次叫對方占了上風,隻要他的排名不算靠後,之後仍然有翻盤的機會。


    宮徵羽沒有動,溫澈的眸光始終落在他身上,依然執著地等著他的答複。


    梁軒逸沉默下來,抬手撫上青年仍顯蒼白的臉頰,將人整個擁進懷裏。


    哮喘雖然被控製住了,宮徵羽卻始終在低燒和頭暈,除了那天著了涼,和這些天的勞累也有關係。


    他想拉著宮徵羽走到那個灑滿了陽光的地方,想證明對方的能力,想叫所有人都看到那樣耀眼的天賦和才華,卻一點都不想將宮徵羽的健康作為這一切的代價。


    “我沒關係的。”


    懷裏的人動了動,抬起手反抱住他,嗓音輕緩柔和:“我需要找點事做,別讓我閑下來……”


    胸口莫名微窒,梁軒逸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屏息直起身,抬手撫上依然溫然彎著的眉眼。


    那雙眼睛裏的光芒還是溫暖澄澈的,迎上他眼底不及掩飾的緊張,弧度就又彎了些許。反握住他的手,忽然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落了個吻。


    “我希望你能贏,讓我們一起再試試看,好不好?”


    望著他的眼睛,梁軒逸忽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清瘦的身體主動靠過來,安靜偎進懷裏,手臂上稍沉了些的分量叫他心底稍安,將人重新抱緊,吻了吻額角:“不要太累了,我們一起。”


    “好。”


    得到他的承諾,宮徵羽仿佛顯而易見地高興起來,眉眼立時彎起好看的弧度,目光也重新透出些許亮色。


    梁軒逸總算稍放下心,又吻了吻他的唇角:“《飛鳥》,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這首歌的key正在宮徵羽聽力最弱的範圍內,蘇時點點頭,正要調整助聽器的音量,卻已經被溫暖的氣息整個籠罩,耳旁響起低沉柔和的吟唱。


    整首歌曲的音高都降了下來,於是激烈不甘也變成了溫柔的呢喃,聲聲撩撥著疲憊的心口,努力嚐試著溫暖那一絲盤旋不去的寒意。


    蘇時閉上眼睛,徹底放鬆下身體,被身後手臂箍進堅實溫熱的胸膛。


    心底的寒意從他被逼進巷子裏時就已悄然出現,像是有不屬於他的一部分情緒,在同時爭奪著這個身體的控製權,他尚能克製,有時卻也會難免疲憊。


    或許停下稍作休息,就能充滿電,再重新振作……


    柔聲唱著原本應當執著堅定一往無前的曲子,梁軒逸將人擁在懷裏,耐心地輕輕拍撫,目光落在懷裏的人微微翕動的眼睫上。


    當年在飛機場發生的意外,天娛隻怕也徹底控製了輿論,連他都是頭一次聽說。


    被圍堵,被質問,被從那麽高的電梯上推下去,究竟給懷中安靜溫柔的人帶來了多深刻的影響。會不會就像是網友們所猜測的那樣,宮徵羽的失聰,就是源於那一次意外?


    自己的聲音似乎依然有效,懷裏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溫順地偎在懷裏,呼吸漸轉平緩綿長。


    用的藥有鎮靜成分,宮徵羽這幾天會很容易疲倦。梁軒逸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床上,才要替他摘下助聽器,卻忽然被緊緊攥住手腕。


    黑潤的瞳眸掠過無聲的警惕亮芒,恍惚一瞬才像是認出了眼前的人,微涼的手指遲疑著漸漸鬆開,又被梁軒逸用力攏在掌心。


    “徵羽,怎麽了,是害怕嗎?”


    仿佛隱約窺見了一直所憂心不已的內容,梁軒逸握著他的手,俯身攏住隱隱繃緊的身體,聲音緊張得幾乎發澀:“沒關係的,我在,我一直在。我不走了,就留在這兒陪著你……”


    “沒事的,我還好……”


    身心稍一放鬆,就險些被那些情緒徹底占據心神。


    蘇時總算對自己的狀況有了徹底的認識,淺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開口:“我想彈琴。”


    梁軒逸微怔,卻並不勸阻,隻是輕輕點頭,扶著他坐起來:“我陪你。”


    雖然已經連鍋的概念都徹底消失,但任務還是在的,隻要自己能幫助主角拿到冠軍,這個冠軍的含金量越高,自己的評等也就會隨之提高。


    想起新入賬的經驗點,蘇時的心情就好了不少,借著他的支撐站起身,重新走到鋼琴前坐下。


    《自由生長》是梁開霽十年前的得意之作,當時的何元緯也正是剛嶄露頭角的歌壇新人,整體曲調陽光明快,律動感極強,在那個年代能夠大火,既是因緣際會,也是實至名歸。


    《飛鳥》同樣也是寫給少年的歌,他原本代入的是梁軒逸當時的心境,從不甘壓抑到絕地反擊,情緒一層比一層迭起,到最後的徹底爆發,卻始終覺得像是依然少了些什麽。


    梁軒逸的音質原本就偏厚重磁性,亮度要弱很多。原本的編曲最適合清亮的少年音,要是倒退十年,對方大概能把這首歌唱到全場沸騰合唱。


    現在再這樣處理,應付一般的對手足夠,卻怎麽都扛不過基調原本類似的《自由生長》。


    見他碰到鋼琴就仿佛重新有了精神,梁軒逸眼裏顯出些極溫存的無奈淺笑,自覺地回了廚房一趟,給他衝了杯新的熱可可。


    回到客廳,鋼琴聲已經響起。


    一樣的曲調,卻因為在節奏和音高上稍有調整,忽然就從一往無前的清亮高昂,悄然添上了新的厚度和內涵。


    梁軒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無聲跟著默唱一遍,目光微亮,快步朝他走過去。


    坐在鋼琴前的人卻依然沒有放鬆,右手依然彈奏著原本的旋律,左手跨過右臂,落在無人敢碰的高音區。


    一串清亮如鳥鳴的音符在指間瀉落,叫梁軒逸下意識摒了呼吸。


    琴聲戛然而止,宮徵羽抬頭望著他,胸口些微起伏,目光水洗般明亮:“家裏有笛子嗎?”


    *


    一周的準備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比賽的日子。


    為了便於歌手們的創作和發揮,《超級巨星》的彩排都是完全分開且保密的,梁軒逸卻依然始終隻是按照之前的編曲進行了彩排,直到臨場之前,才將自帶的配樂也一起帶了過來。


    沒有磨合過的團隊很難和現場做到最佳契合,《巨星》的音樂總監脾氣也不小,拍著桌子說要給梁開霽打電話,卻被助理用力扯了兩把衣服。


    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視下,嚴盛戴著墨鏡走出來,沉默著坐在了鋼琴前。


    嚴盛為人刻薄,實力卻毫不含糊,他的突然辭職也是叫節目組痛心扼腕的重大損失。卻沒想到這家夥一聲不吭地辭了職,居然又一聲不吭地留了回來。


    總監又氣又笑,過去就要給這個死要麵子的老夥計狠狠來上一拳,梁軒逸卻已經得體地攔在他身前:“我自帶的配樂一共有兩個,嚴先生是其中之一,希望您能夠予以通融。”


    一時沒能理解他的意思,總監愕然地望向嚴盛,後者卻隻是點了點頭,又扶了扶墨鏡,朝梁軒逸低聲開口:“說好了,你能幫我和宮老師要手寫曲譜的……”


    “您放心,徵羽已經寫好了,比賽完就給您。”


    梁軒逸啞然失笑,耐心地點了點頭,目光關切地落向後場。


    那一段笛子的solo是整首歌的點睛之筆,宮徵羽原本打算叫他找個專業人士來鎮場,他卻在谘詢過醫生,確認了不會有什麽問題之後,就打定了要對方親自來的主意。


    這幾天緊鑼密鼓地準備比賽,宮徵羽除了照常去看沈飛,就一心撲在了這首歌上。白天忙碌時倒還好,晚上卻每每睡得不踏實,有時甚至要到後半夜才能勉強入眠。


    雖然那個人始終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寧和,眉眼也時常彎起好看的弧度,他卻總是無法安心。尤其對方在夢中驚醒時,偶爾捕捉到那雙眼睛裏一閃即逝的內容,叫他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下去。


    輿論在扭轉,過錯在彌補,可傷害已經造成。


    隻有在觸碰到音樂的時候,那雙眼睛才能清亮得不見絲毫陰霾。這首歌原本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宮徵羽不該隻是站在黑暗裏,隻是看著他。


    握著笛子的青年似有所覺地抬起頭,迎上他的注視,淡色的唇微微抿起,像是因為這樣的舞台而有些緊張,眼裏卻依然閃著晶亮的光芒。


    無邊暖色浸過眼底,梁軒逸低聲道了句失陪,朝那個身影快步走過去。


    宮徵羽今天隻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帆布鞋,袖口挽到手肘,越發顯出幹淨純粹的少年氣。見他走過來,便微仰了頭無聲微笑,短發溫順地落在耳側,正好遮住了助聽器的痕跡。


    “緊張嗎?”


    借著擁抱把人攏進懷裏,梁軒逸柔聲開口,替他把耳機線細心地理好。


    宮徵羽淺笑著搖搖頭,把潤喉糖遞給他,依然不放心:“用氣音的時候,記得把話筒離得近些。他們的音響效果很不錯,但混響做的太強了,我剛去看了一眼主控室的音波,氣音幾乎都被後期修音損失掉了……”


    “好,我記住了。”


    分明就是在緊張自己唱不好,梁軒逸啞然輕笑,好脾氣地點點頭,有意含笑逗他:“這些我都會注意,宮老師還有什麽要囑咐的?”


    蘇時話音一頓,臉色止不住垮了下來。


    嚴盛隱退之後就忽然找上門,一口一個老師,非要拖著自己鑽研鋼琴,後來又鍥而不舍地蹲守在了醫院,也成了第一個連梁軒逸都沒攔住的外人。


    為了勸對方幫梁軒逸做鋼伴,蘇時不得不答應了替他手寫一份那天彈的曲譜,也不知道這些明明聽過一遍就能扒下譜子的正經高手,究竟為什麽要對原作者徒手畫的五線譜有這麽深徹的熱情。


    見到他臉上近乎鬱悶的神色,梁軒逸眼裏顯出柔和笑意,抬手幫他將劉海撥散:“其實我還挺緊張,萬一要是當著我爸老朋友的麵把我爸的歌贏了,回家見麵就更尷尬了……”


    終於被他引得輕笑出聲,蘇時舉起笛子,不輕不重地敲他兩下肩膀:“好了,開開嗓,何元緯之後就到我們了。”


    被那一句“我們”熨帖得心滿意足,梁軒逸點點頭,卻依然並不離開,隻是陪著他一起站在後場,看向已經登台演唱的何元緯。


    《自由生長》不是一首需要多少技巧的歌,也正是勝在旋律朗朗上口,傳唱度高。何元緯已經唱了十年的《自由生長》,對整首歌的把握早已爐火純青,這次登台也幾乎沒有將歌曲作出改動,到了最後一段,台下甚至已經被帶動得跟著合唱出聲。


    堪比演唱會的熱烈氣氛,顯然也給其他的選手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一曲終了,何元緯眼裏顯出些得意的傲然之色,朝著台下稍一鞠躬,終於徹底驅散了這些天來一直在心頭繚繞的陰雲。


    梁軒逸被引導上台,兩人擦肩而過,全無交集。


    觀眾們還沒有從《自由生長》的餘韻中緩過神,甚至忍不住興奮地低聲交流,連主持人的報幕都沒有留意。


    原本絢爛的舞美燈光一應熄滅,隻留下兩束光,一束落在舞台正中的演唱者身上,一束落在角落裏。


    鋼琴的單音響起,極簡單的旋律在黑暗中溫柔淌出,純淨得仿佛剛破殼的雛鳥,忽然戳中了人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觀眾席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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