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發布的新任務,意外地給蘇時帶來了不輕的壓力。


    梁軒逸全盤繼承了父親的才氣,寫出的詞戳心戳肺,輕描淡寫也能撩得人心神不寧。偏偏譜起曲來卻是十足的學院派風格,恨不得起承轉合都按著最標準的格式,把歌套進去,總覺得平白少了一半的意趣。


    力求彌補自己在開局的過錯,係統特意跑到其他世界抱來了不少的現成曲譜,蘇時卻偏偏不打算用,任務難度轉眼就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原身的天賦足夠,聽力成了不容忽略的限製。


    蘇時在鋼琴前坐了一晚上,索性直接用光了黑卡裏的代金券,自己又搭上了幾萬,才把以後估計也不能用得上的音樂天賦刷到了頂級。


    順手屏蔽了心疼到卡機的係統,閉上眼睛,抬手按下琴鍵。


    燦金色的光芒在純黑幕布上綻開。


    輕快的樂音在黑白琴鍵上流淌而出,梁軒逸衝好了熱可可,正要推門,外麵的琴音卻忽然停頓。


    掌心的溫度有些燙,梁軒逸目光微閃,腳步停下來。


    宮徵羽稟性溫柔,寫出的曲子也像人一樣輕快溫暖,卻並不十分契合這首歌的風格。


    要在踢館之戰用原創歌曲一鳴驚人,必須用鎮得住場的大歌,光有安靜和溫暖是不夠的。


    這首歌叫《飛鳥》,還是他少年氣盛的時候寫下的。那時候他才十五六歲,剛因為黑幕錯失了一場國際賽事的冠軍,固然有惱怒不甘,卻偏偏還正是在橫衝直撞的年紀。


    不怕闖禍不怕摔跤,不知灰心喪氣為何物,磕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疼,一門心思銳不可當。


    歌詞由他現在看來,其實已顯得太過鋒芒畢露,可宮徵羽卻偏偏挑中了這一首。


    當初他隻是寫下了歌詞,後來試著譜了幾次曲,卻都被父親以太過中規中矩為理由否決,就這樣一直擱置到了現在。要一個晚上把曲子編出來,到底還是有些太過勉強了。


    梁軒逸極輕地一歎,正要推門出去,門外的琴聲卻忽然怦響。


    他的手懸在空處。


    琴音是他從未聽過風格,依然輕靈,輕靈得像是剛被鑄成的寶劍,淬了寒潭頭一次出鞘,還根本不懂得收斂鋒芒,銳利得仿佛能破開一切。


    短暫的前奏過後,曲調一轉,令人的呼吸也不由跟著滯住。


    少年站在漆黑的舞台上,雙拳攥得死緊,追光落在舞台中央,黑白的琴鍵沉默在黑暗裏。


    暗色濃到極處,便有銳利的光芒在眼底亮起,衝破屏障,劃開黑暗,橫衝直撞地向前,再向前。


    於是眼前忽然鋪開燦爛的光明,灑落的金色光芒跳躍在指尖。


    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心比天高,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害怕。


    最後一個音符逐漸散盡,恍然清醒,額間竟然出了一層細汗,胸口是闊別已久的痛快酣暢。


    璀璨的光芒在眼底亮起,梁軒逸再忍不住,推開門快步出去,正迎上溫潤依然的澄亮眸光。


    坐在鋼琴前的人迎上他的注視,胸口起伏不定,撐著琴沿要起身,卻忽然一晃。


    心幾乎已經提到喉嚨口,梁軒逸快步衝過去,一把將人抱緊。


    懷裏的身體冰涼,襯衣貼在身上,被汗水浸濕的劉海貼在額間,整個人像是被水洗了一次。


    宮徵羽卻像是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覺,隻是抬眸望著他,清秀的眉眼間浸過明澈笑意,目光晶亮:“喜歡嗎?”


    “很喜歡……”


    梁軒逸溫和下眉眼,擁著懷裏的人坐在琴凳上,臉頰貼上他沁涼的額頭。


    怪不得對方拿不出任何能證明原創的證據,怪不得在法庭上的時候,宮徵羽會說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思路。


    想起那個律師狂妄的態度,他的目色便不由沉了沉,在要算賬的名單上又添了一筆。


    蘇時還操心著主角的正事,靠在他懷裏,一下下扯他袖子:“我聽不清根音,你自己記得加。這還隻是主旋律,你盡快把小樣錄出來,找人給你加伴奏……”


    尾音被淹沒在一個極盡溫柔的吻裏。


    梁軒逸輕柔地吻著他,將那雙溫潤瞳眸裏的光芒盡數納入眼底,漆黑的眸底便盈滿了細碎星光。


    家教嚴格,他還沒有更多親熱的經驗,隻是淺嚐輒止,便將人輕輕放開,眼裏顯出稍顯緊張的征詢。


    “你偷喝我的熱可可了……”


    蘇時攥著他的衣物,探身去望,果然在他另一隻手裏找到了熟悉的馬克杯。


    愛人對親吻的評價果然別具一格,梁軒逸微怔,眼裏飛快地掠過無奈笑意,溫柔的親了親他的額角,把手裏險些晃灑的杯子遞過去:“還好我偷喝了兩口,是不是涼了?”


    “剛好。”


    心滿意足地捧著杯子小口啜飲,高度集中的精神一放鬆下來,便立刻泛起濃濃倦意,靠在熟悉的溫暖懷抱裏,睡意就再度翻了個番。


    蘇時微眯起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梁軒逸撫了撫他的頭發,輕吻了下沾了可可的淡色唇畔:“還有時間,不需要這麽辛苦。先去洗個澡,今天就睡在這裏,好不好?”


    蘇時原本也沒打算過回去,迷迷糊糊點了點頭,一手端著杯子,被他牽著往浴室走過去。


    助聽器不能沾水,重新將小巧的儀器摘下來,耳旁忽然恢複了徹底的安靜,反而再度生出隱隱不適。


    梁軒逸正替他準備著睡衣,一回頭,卻忽然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正站在門口,烏澈的瞳眸裏盛著叫人喘不上氣的怔忡恍惚。


    “怎麽了?”


    心裏驀地一緊,梁軒逸快步過去,看見他手裏握著的助聽器,便立時明白過來,將人溫柔地擁進懷裏,輕撫上額頂。


    宮徵羽無聲抬頭,目光落在他的麵龐上。


    梁軒逸心領神會,握住他的手,體貼地放慢語速:“沒關係,我陪你。”


    明明第一天來時都已經習慣了安靜的狀態,身邊有人陪了,果然適應能力也容易跟著退化。


    退化的蘇時心安理得地聽話點頭,放下助聽器。任他牽著自己走向浴室。


    隻是衝個澡,其實用不著聽見什麽。隻是有人陪著,就覺得絕對安靜的世界,似乎也不再有多寂寞。


    浴霸的明亮光芒落下來,蘇時不適地眯了眯眼睛,就被高大的身影穩穩擋住。


    熱氣暈騰,衣物被齊整地疊在外間。調好溫度的熱水灑下來,把青年柔軟的黑發淋得濕透,越發顯得溫順服帖。


    梁軒逸攏著人站在花灑下,在溫熱的水意裏,忍不住又低頭吻上那雙被霧氣潤澤得愈發溫柔的烏眸。


    熱水帶走了身上的寒冷疲憊,舒舒服服地衝過了澡,整個人都徹底放鬆下來,越發懶散得不願動彈。


    擦幹身體換上睡衣,蘇時被梁軒逸領進臥室,就自覺地一頭栽倒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看著青年毫無戒備的信賴模樣,梁軒逸心口愈暖,眼裏幾乎已經藏不住柔軟笑意,摟著人靠進懷裏:“要把頭發吹幹,不然會頭疼的。”


    蘇時聽不見,被從床上抱起來也不惱,繼續靠在他懷裏打著瞌睡。


    這才想起對方沒把助聽器重新戴上,梁軒逸啞然失笑,縱容地輕歎口氣。索性直接抱著人把頭發細細吹幹,在額頭上親了一口,才又放輕動作把他塞回被子裏。


    他其實很想和對方一起睡,卻又覺得這樣進展仿佛實在太快,擔心會叫宮徵羽覺得自己輕浮。在床邊坐了一陣,看著蜷在被子裏的人呼吸已平穩綿長,才抬手將床頭燈關上,放輕動作離開。


    *


    習慣成自然的蘇時,就這樣渾然不覺地被主角小心翼翼哄著留在了自己家裏。


    梁軒逸兩周之後就要正式參賽,十天內必須至少拿出三首能夠替換的完整作品,蘇時每天除了照常跑醫院,幾乎就徹底泡在了鋼琴前。梁軒逸和他一起忙碌著作品,同時處理著中斷向天娛提供詞曲的後遺症,還要想辦法解決何元緯那些越來越不依不饒的粉絲。


    兩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卻也都動力十足,每天晚上精疲力盡地倒在床上,睡得反而比之前都要更好得多。


    隨著那個視頻的進一步發酵,宮徵羽也在網上悄然火了起來。


    視頻裏那首仿佛有著神奇力量的曲子,雖然隻有沒頭沒尾的一小段,卻依然傳得越來越廣。終於有接受過治療的患者認出了這首曲子,於是宮徵羽作為心理谘詢師的身份也迅速在網上傳開,忽然想去看病的人一時間成倍增長,很快就組織起了一支規模浩蕩的患者隊伍。


    叫人惋惜的是,很快就有知情人站出來透露,在那場官司結束之後,宮徵羽就關閉了診所,再也沒有接收過新的患者。


    有了希望卻又忽然失望,網友們在惋惜之餘,也將矛頭狠狠對準了欺人太甚的天娛和何元緯。除了原本的死忠粉絲之外,何元緯的人氣已經迅速下降,甚至跌倒了被《超級巨星》淘汰的邊緣。


    何元緯心高氣傲,自然不能再忍得下去。在何東的再三威逼利誘下,赫律師終於無奈,隻能咬牙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


    還不知道反派居然還在盡最後的努力搶鍋,蘇時剛剛完成第三首曲子的編製,隻覺得整個人的心力都送出去大半,險些一頭栽倒在鋼琴前麵。


    原身的身體素質並不算好,又有天生的哮喘,這些天的高強度工作,已經叫身體多少有些透支了。


    梁軒逸被他催著去錄音棚錄小樣,現在還沒有回來。蘇時撐起身體倒進沙發裏,閉上眼睛緩過一陣眩暈,才打算去找點吃的,手機忽然震響。


    這還是梁軒逸新給他買的手機,直接綁定了遙控助聽器的app,用起來很方便,確實替他免除了不少的麻煩。


    在對方的堅持下,他不僅換了手機,還直接換了新的號碼。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除了醫院,會給他打電話的人幾乎就隻有一個。


    蘇時閉著眼睛滑開屏幕,把手機湊到耳旁,應了一聲,神色卻忽然微變,倏地坐直了身體。


    沈飛的狀況現在忽然有危險,叫他立即過去簽字。


    他分不大清普通的男聲,隻能靠助聽器代替耳機加強聲音聽個大概。那個男孩的情況已經漸漸穩定,照理不該會出現什麽問題,現在卻忽然通知他過去,說不定就是什麽要緊的情況。


    梁軒逸還在錄音棚裏,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出來。蘇時給他發了條短信說明情況,就穿好衣服匆匆出了門。


    一路趕到醫院,卻隻是虛驚一場。


    監護室裏的男孩子已經恢複了不少,在他這幾天鍥而不舍的引導下,眼睛裏也重新有了光彩。大概再待上幾天,就能被轉到普通病房了。


    考慮到患者的身心狀況,醫生特批了他可以提前進行探視。一看到蘇時的身影,男孩的目光就倏地亮起,拉著他的手不肯放開,蒼白細弱的眉宇也漸漸開始顯出叫人欣喜的生機。


    蘇時在監護室裏多陪了沈飛一陣才離開,走到門口,就接到了梁軒逸的電話。


    他才從錄音棚裏出來,看到了宮徵羽的短信,擔心得坐立不安,立即把電話撥了回來。


    “放心,沒什麽事,隻是虛驚一場——我自己又不是不會坐車,別擔心,我這就回家去了。”


    聽著電話裏仿佛尤其緊張的聲音,蘇時抬手推門,淺笑著問聲安撫對方,心裏卻也隱隱覺出些不對勁。


    既然不是醫生打來的電話,自己接的那個電話就顯得尤為蹊蹺。


    他救了個孩子的事天娛是清楚的,何元緯對他的惡意從來沒有減輕過,隻是因為有梁軒逸的保護,所以他暫時還沒有機會碰觸得到。


    可也正是因為一點都沒來得及接觸,他很難根據情況的變化來推斷自己究竟處在劇情的哪一步,那些人又究竟打算怎麽來對付自己。


    “你先留在醫院,再陪孩子多待一會兒也好,我這就去接你,好不好?”


    梁軒逸急得要命,聲音依然柔和,卻已透出顯而易見的緊張。


    他是親眼看到了那些威脅內容的,隻是始終固執地不肯叫宮徵羽知道。加上那人最近一心撲在那幾首曲子上,網都不怎麽上,更不清楚事態已經發展到了什麽地步。


    這個電話掐準了宮徵羽的心思,那個孩子出了事,對方一定不可能不去看,一旦去了,說不定就會發生什麽嚴重的後果。


    聽出他的焦急擔憂,蘇時心裏大致有了數,不再堅持:“好,那我回去等你——”


    話音未落,耳旁卻忽然響起了收入一百萬經驗點的機械提示音。


    蘇時愕然,忽然隱約生出莫名熟悉。


    下一刻,他的身體忽然被人狠狠一撞,手機轉眼就被奪走。不及反應,已經被箍住身體拖進車裏,朝熟悉的道路疾馳而去。


    蘇時眼裏閃過利芒,才要抬手,腦海裏卻忽然響起被禁製的提示。他才意識到為了配合自己現在的人設,【格鬥術】的卡牌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灰色。


    不及反抗的身體跌回座椅裏,被戴著墨鏡的律師死死按住,壓低聲音惶急地湊到他耳邊。


    “我不是要綁架你,是要把你送回你家去,那裏有已經被煽動好的粉絲蹲守。你還得寫《微光》,咱們好好走劇情,你別生氣,別揍我,別找人揍我……”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蘇時的動作啞然一頓。


    《微光》是泣血的歌,是荊棘穿透胸膛的絕唱。他被梁軒逸保護得太好了,沒有接觸黑暗的機會,再好的天賦也無法寫出最直擊人心的旋律。


    怪不得外援還要強製派遣,原來是又見到了老朋友。


    “我知道了。你別害怕,我不會為難你。”


    看著對方幾乎哭出來的惶恐神色,蘇時無奈,低聲應了一句,目光落向前麵開車的壯碩黑衣人:“你說這些,被他們聽到沒關係嗎?”


    “沒關係,他們是我買來的保鏢,都隻是npc而已……”


    見他態度還算緩和,黑暗律師才鬆了口氣,搖搖頭低聲應了一句,車已經在宮徵羽的家門口停下。


    手機被扔回懷裏,還不及反應,蘇時整個人就被粗暴地推搡了下去。


    何東已經事先叫人煽動起了粉絲的情緒,又有別有用心的人專門帶頭,一發現他的蹤影,就很快有人將他堵在了小巷裏。


    冷水兜頭潑下,把整個人都淋得瞬間濕透。


    那些粉絲卻反而像是終於解了氣,得意地哄笑起來,有人湊上去,語意十足嘲諷威脅,居然還有人在舉著相機錄像。


    “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嗎?官司都打輸了,你一個聾子還想在音樂圈裏怎麽發展?”


    “抄歌就算了,還一直蹦躂個沒完沒了。要不是你買通了那些老家夥,我緯怎麽會受這種氣!”


    “滾出樂壇,滾出娛樂圈!”


    “告訴你,我們能在你家樓下堵著你,在別的地方也一樣。上次我們能把你從機場推下去,這次我們也能把你從樓頂上推下去!”


    ……


    單薄的身影步步後退,被徹底逼進暗影。


    濕透的衣物緊貼在身上,風一打就被徹底冰透,還有水滴順著發尾滑落,身體不自覺地微微戰栗,早已陌生的回憶騰上腦海。


    一樣的圍堵,一樣的激切。步步後退,眼前都是嘲諷,耳旁全是指責。


    身體不知被誰用力推了一把,腳下忽然踏空,強烈的恐懼瞬間襲上心頭,身形墜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圍觀,躲閃,推脫,慌亂。


    禁錮被徹底衝垮,怪獸猙獰,擇心而噬。


    感受到身體裏仿佛全然不屬於自己的陌生情緒,蘇時目色微沉,藏在口袋裏的手動了動,結束了這一段錄音。


    然後忽然發力,撞開麵前的身影,朝外麵跑回去。


    寒冷和劇烈的奔跑叫他的呼吸越發艱難,明明大口喘著氣,卻仿佛絲毫不能緩解心口的窒悶,顫抖著按下撥號鍵,才發現電話卡已經被移除。


    胸口激烈起伏,心髒跳得幾乎爆裂。身後還有人窮追不舍,蘇時在昏沉中用力咬緊了下唇,從小巷中跑出去,眼前已漸漸化成一片亮白。


    下一刻,他忽然被一雙手臂用力拉進了懷裏。


    冰冷到麻木的身體無限靠近溫熱的胸膛,依稀能感覺得到,對麵胸膛裏跳動著的心髒似乎並不比他緩和多少。


    “讓開!不關你的——”


    身後的青年追上來,還不及將威脅說完,就被梁軒逸一拳結結實實悶在胸口。


    “不行,你不能打人……”


    主角馬上就要參加《超級巨星》,曝光度正是最高的時候,一旦出現這種新聞,無疑會是個嚴重的打擊。


    蘇時急促喘息著,艱難扯他手臂,盡全力把對方的理智喚回來:“我難受,你先送我去醫院……”


    手臂猛地一顫,梁軒逸眼眶幾乎一片血紅,小心地把人抱起來,快步上了等在路邊的車。


    這還是宮徵羽頭一次這樣直白地和他說難受,懷裏的人闔著眼睛,不適地蹙緊了眉,唇色淡白,呼吸的頻率快得叫人憂心。


    他顧不上耽擱,將人立刻送到醫院,才知道原來是哮喘發作。急救的醫生迅速替宮徵羽吸上氧,用上了舒支解痙的藥,蒼白麵龐上的痛苦才終於漸漸緩解。


    “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不知是在安慰對方還是自己,梁軒逸握著那隻冰冷的手,小心撫上青年依然微潮的短發。


    宮徵羽還戴著呼吸麵罩,隻露出寧潤的黑眸,眸光已然歸於一如既往的溫然柔和,朝他眨了眨眼睛,被握著的手動了動,輕輕攏住他的手掌。


    心口的慌亂漸漸平複下來,梁軒逸的目光也隨之柔和,俯身在他額間輕輕一吻:“休息一會兒,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哪兒都不去……”


    身體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蘇時朝他無聲彎了彎眉眼,就精疲力盡地合目沉沉睡去。


    打人的事到底還是被人拍了下來,當天晚上,#梁軒逸打人#的新聞就上了熱搜。


    同時也一起掛在熱搜榜上的,還有#天娛疑似陷入解約糾紛#,#何元瑋粉絲圍堵施暴#,#天娛律師受賄潛逃#,和迅速引起了軒然大波的#巨星鋼伴披露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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